第11章 第二次面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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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最初提出“放下一切陪伴”的安静女孩,喃喃道:“原来……真正的理解和孝顺,并不是简单地满足表面要求,而是要看到要求背后的情感需求……”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也推了推眼镜,郑重地对于真真说:“都说孝顺不是嘴上说的,要用行动证明,但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才明白,行动也需要智慧和同理心,受教了。”
另外两人也纷纷点头,看向于真真的目光里带上了明显的敬佩。
于真真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别这么说,我也是在养老院看到、学到的,很多一线的护理人员才是真正拥有大智慧的人。”
最终,那四个年轻人虽然面试未过,却似乎并无太多沮丧,反而像是上了一堂宝贵的人生课,同时在伍泽的建议下,他们去了隔壁村子寻找住宿。
送走了年轻人,伍泽熟练地在电脑上为于真真办理了续住手续。
趁着这个机会,于真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凑到柜台前:“伍泽,你们老板……是一直在外面忙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他出的这些面试题,感觉和经营客栈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伍泽操作着电脑,头也没抬:“他没有说过为什么出这些题。”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说:“其实,老板也有回来过,只是您没有注意到。”
“有回来过?”于真真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我见过?”
她迅速在脑海里检索着自己来到庄梦庄后见过的所有面孔,屈指可数。
一个大胆的猜想冒了出来,她脱口而出:“不会是……那个谢厂长吧?”
谢堂的气质虽然不像普通生意人,但那种掌控力和神秘感,倒真有几分符合。
伍泽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不是。”
于真真继续猜测:“那是……那天来送荔枝的那个林叙?”
那个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中年人?
伍泽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转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了,屋檐还在滴着水珠,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于小姐,”他忽然转移了话题,“如果您现在有时间,能麻烦您帮我到村口的卖菜摊那里,把今晚预订的菜取回来吗?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时间有点赶。”
“啊?可以……”于真真下意识应道。
就在这时,伍泽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起来,一边“嗯嗯”地应着,一边对于真真抱歉地点点头,随即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栈。
话问到一半被打断,于真真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着一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先去帮伍泽拿菜,等晚上他回来再找机会问个清楚。
她独自一人走在雨后清新湿润的村中小路上,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她一边走,一边还在琢磨着客栈老板的事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而不自知?
正思忖间,路旁茂密的树丛忽然一阵晃动,伴随着枝叶的哗啦声,一个身影钻了出来,吓了于真真一跳。
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她猜测过的、那天来客栈送荔枝的林叙,他肩上扛着一个小竹篓,裤腿上沾着泥点。
紧接着,另一个身影也跟着林叙钻了出来,当看清那人时,于真真的心跳漏了一拍——竟然是失踪了好几天的凌希!
他依旧穿着简单的棉麻衬衫和休闲长裤,裤脚同样卷起,沾着湿泥,头上戴着一顶略显陈旧的宽边草帽,遮住了部分眉眼,但于真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几天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一点,但精神看起来很好,眼神清澈,嘴角带着一丝惯有的温和的笑意。
“于小姐!”林叙热情地打招呼。
凌希也看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姐姐出来散步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户外活动后的微喘,却依旧温和。
于真真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几天未见的陌生,有突然重逢的惊喜,还有更多无法言说的复杂感受。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凌希抬手指了指身后树丛那边的方向,解释道:“去后面果园摘点荔枝,今年雨水足,果子长得不错。”
林叙在一旁笑着补充:“于姐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就在那边,不远。”
于真真晃了晃手里伍泽给她的取菜袋,有些遗憾地说:“我答应帮伍泽去村口拿菜,只能去一会儿,不能太久。”
“没关系,顺路。走吧。”凌希说着,非常自然地将自己刚才戴的那顶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皂角清香的草帽,轻轻扣在了于真真的头上。
草帽边缘遮挡了部分视线,也带来一丝阴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感。
于真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凌希已经率先拨开树丛,示意她跟上。她只好压下心头异样,跟着他们钻过湿漉漉的灌木,穿过这片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田地。
凌希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走到田埂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前,从里面拿出一双崭新的、还带着标签的女式雨靴,递给于真真:“地里湿,换上这个吧。”
于真真有些懵懂地接过雨靴,心里疑惑怎么准备这些东西,还是全新的,但她的动作比脑子快,人还没完全理清思绪,已经下意识地换上了鞋子。
接下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吃惊。
一片不算很大的荔枝林就在眼前,约莫三十多棵树,枝头沉甸甸地挂满了一簇簇红艳艳的荔枝,更远处,还能看到其他果树的身影,以及整齐的稻田和划分成块的菜地。
“以前只在村里转,根本没到下面的田里来,”于真真感叹道,“没想到这里别有洞天。”
凌希一边熟练地用特制的长杆剪刀剪下高处的荔枝串,一边给她介绍:“那边是枇杷树,果子刚过季,旁边是桃树,杨桃树,那边还有龙眼和橘子,这边是菜地,那边是稻田。”
一旁的林叙颇为自豪地说:“于姐姐你看,我们这里即便是不与外面接触,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像个世外桃源。”
“不与外面接触?”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于真真一下。
她心头猛地一跳,那种“深陷封闭环境”的错觉再次浮现,自给自足……听起来很美好,但若与世隔绝,是否也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禁锢?
她忍不住看向一旁专注摘果的凌希,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对待珍宝。
几天未见,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关于彭奶奶,关于他去了哪里,关于这个村子,关于他自己。
她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随意:“彭奶奶……她后来还好吗?回‘厂子’里了?”
凌希将一串饱满的荔枝小心地放入林叙撑开的竹篓里,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嗯,已经没事了,第二天就回‘厂子’了。阿姨照顾得很好,不用担心。”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依旧是那个温和、负责的凌希。
但于真真回想起自己对他身份的种种猜疑——被诓骗的苦力?犯罪团伙的成员?甚至是隐藏的BOSS?再看看眼前这个对田间事物如此熟稔、对老人们关怀备至的青年,那种割裂感让她无比困惑。
她犹豫再三,决定再次试探。
她一边假装帮忙扶着竹篓,一边用闲聊般的口吻,小心翼翼地提起了那个之前曾让凌希态度突变的话题:“凌希,你什么时候到村里来的?有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世界?比如大城市?”
凌希正在剪荔枝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平时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嘴角微微抿紧,侧脸的线条似乎也僵硬了些,他没有立刻回答,空气中弥漫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几秒钟后,他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人多,吵闹,复杂,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他的反应很冷淡,这种近乎偏执的“安于现状”,与他善良、乐于助人的表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于真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个正常的、有活力的年轻人,怎么会对探索更广阔的世界抱有如此消极甚至排斥的态度?
“被洗脑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钻进她的脑海。
如果凌希是这样,那“厂子”里那些看似悠闲的老人呢?他们是真的安享晚年,还是被某种手段控制、封闭在这里,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活动?传销?那些街头巷尾的像“特工”一样的年轻人,是不是就是看守和监视者?
眼前的荔枝红得刺眼,田园风光美得如同幻境,但于真真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混杂着对凌希处境的担忧、对未知的恐惧,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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