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次面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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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二次面试(第1/2页)
接下来的几天,于真真仿佛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时空缝隙里。庄梦庄依旧静谧,雨水时歇时落,将她的大部分活动范围局限在民宿和附近的小径,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凌希,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出现。
起初,她以为只是时间错位。或许他回来得极晚,在她沉入梦乡之后;或许他出发得极早,在她挣扎着摆脱睡意之前。
于是,她刻意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凌晨五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她便强迫自己醒来,披着外套坐在窗前,竖着耳朵倾听院外的任何一丝动静,直到天色大亮,只有鸟鸣和渐起的雨声。深夜十一点、十二点,甚至更晚,她强撑着困意,靠在床头,就着一盏孤灯阅读那本从大堂书架上取来的、早已忘了内容的散文集,每一个从远处传来的、疑似引擎或脚步的声音都会让她凝神细听,最终却总是归于寂静。
连续几天的“守株待兔”毫无所获,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凌希并没有回客栈。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莫名空了一块,像是原本绷紧的弦突然失去了拉扯的对象,却又衍生出更多的不安与猜测。
他去了哪里?是一直在那个神秘的“厂子”里忙碌?还是……因为她的过度好奇和那次“参观”之后,他有意在避开她?
自那天被谢堂带着走马观花般地“游览”了一遍“造纸厂”内部后,于真真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更大的迷宫中。
亲眼所见的宁静祥和与之前根深蒂固的怀疑形成了剧烈的冲突,让她无所适从。这几天在村里散步时,她的脚步总会不自觉地偏向那个方向,目光也一次次地越过田野和屋舍,落在那扇紧闭的、依旧有守卫肃立的大门上。
她不再有勇气像初来时那样,趁着夜色偷偷靠近观察。一种微妙的直觉告诉她,自从她踏入庄梦庄,或许自从她表现出对“厂子”的过分关注后,她就已经处于某种无形的“注视”之下。谢堂看似随和的邀请,凌希若即若离的态度,甚至伍泽那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与消失,都让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被解读、被评估。
在这种被无形目光包裹的压迫感下,她选择了“以静制动”。
她按部就班地生活,吃饭、睡觉、在窗前看雨、在村里有限的范围散步,努力扮演一个安分、只是在此地休养的普通住客。
几天过去,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也没有任何诡异的事件发生。
伍泽也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她几乎很难在白天碰到他,偌大的民宿安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活物。
但这种“消失”并非全然不顾她,每次她去厨房,总能看见灶台上或用保鲜膜仔细封好、或放在保温盒里的餐食,这种无声的照料,体贴得让人挑不出错处,却又加深了那种被无形之手安排着生活的怪异感。
时间滑入五月下旬,南方的雨季特征愈发明显,天空总是阴沉着脸,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于真真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膝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雨丝敲打玻璃,沿着窗棂蜿蜒流下,寂静和雨声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响,也放大了她内心的孤寂与迷茫。
这天下午,雨势稍歇,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雨雾。
一阵隐约的、不同于雨声的嘈杂人语从前院大堂方向传来,打破了连日来的沉寂。
于真真立刻像被注入了活力,从窗台前一跃而起,她迅速换上一身舒适的棉质休闲装,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果然看到伍泽正在和几个年轻人交谈,那几张面孔充满朝气,眼神里带着初来乍到的兴奋与好奇。
伍泽看到她笑着颔首示意,于真真回以一个浅淡的微笑,自然地走到靠墙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然后转身在窗下那张她常坐的旧沙发上落座,将自己半掩在光影里。
书本摊开在膝头,手指机械地、缓慢地翻动着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但她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聚焦在柜台前的那片区域。
从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的对话中,她很快弄清了情况——他们也是被这家民宿独特的“入住需面试”吸引来的。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营销方式,确实精准地戳中了一部分寻求独特体验的年轻人的猎奇心理。
“老板,到底面试什么呀?难不难?”一个短发的女孩迫不及待地问。
另外三个同伴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伍泽。
伍泽脸上是惯常的那种看不出深浅的平静笑容:“几位稍等,我去拿面试题。”
他说着,转身走进了大堂后面连接着他私人区域的小门。
于真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不会还是她当初面试时的那道题吧?
说起来,她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还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客栈老板,当初她是以一千元一个月的价格面试,最终却以五百元的低价获得了入住资格,条件是第二个月续租需进行第二轮面试,这本身就透着古怪,现在续住期近在眼前,她不禁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考核”会是什么?会不会更刁钻?
伍泽很快回来了,手里只拿着一张朴素的硬纸卡,神色自若地递到四个年轻人面前。
于真真好奇心被高高吊起,她也想知道,这次的题目是什么。
只听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接过纸卡,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如果年迈糊涂的父母总说‘要回老家’,但是你又没有时间带老人回去,你要怎么做?”
念完后,他抬起头,一脸困惑地看向伍泽:“老板,这个问题……答案好像有很多种啊?什么样的答案才算过关?”
伍泽的声音平稳无波:“我只是这里的接待。但我们老板留下了标准,只要你们答案的中心思想与之靠近,就算过关。”
中心思想?
于真真的大脑立刻飞速运转起来。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她迅速想到了两种最常见的应对方式:一是粗暴地否定,“这就是你家,回什么老家?”;二是敷衍地承诺,“好好好,等有空就回去。”但这显然太流于表面,不可能成为客栈筛选住客的标准。
柜台前四个年轻人的想法,显然和于真真最初的判断类似,但他们也意识到答案不可能如此简单。
有人开始引申,认为这是在考验孝顺的程度和方式。
那个看起来最文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孩,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道:“如果是我……我会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抽时间陪老人回去一趟。”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真诚。
伍泽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抱歉,这个答案不符合。”
四个年轻人脸上顿时露出失望和更大的不解,为什么这样看似无比孝顺的答案不对?
伍泽没有直接解释,目光反而越过了他们,落在了窗边于真真的身上:“于小姐,如果您想续住,只要回答上这个问题,就可以继续以现有价格住一个月。”
这个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不仅关乎低廉的租金,更关乎她能否继续留在这个充满谜团的地方,探寻真相。
于真真的心猛地一跳。她感受到那四个年轻人好奇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向了自己。
她合上膝头的书,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问题里说‘老人糊涂了’……具体是指?是像阿尔茨海默病那样的认知障碍吗?”
伍泽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点头道:“您可以这么理解。”
此言一出,那四个年轻人眼睛微亮,似乎抓住了之前忽略的关键点。他们只想到了“孝顺”的行为,却没深入思考“糊涂”这个前提所代表的特殊心理状态。
于真真在脑海中快速组织着语言。
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经过思考的沉稳:“如果是我……我会先毫不犹豫地答应老人,‘好,我们回老家’,接住她此刻的情绪,让她感到被理解。然后,我会试着和她聊天,引导她回忆老家的人、事、物,找出她执着于‘回去’的深层原因——也许是想念某个亲人,也许是惦记某件未了的事,也许是缺乏安全感。在了解原因后,我会尝试给她一个可以‘等待’的理由,比如‘等这阵雨停了咱们就出发’,或者‘等孙子周末放假了一起回去更热闹’,用一个具体、但略带延后的期待,来安抚她当下的焦虑。”
“答应老人又拖着并不实施?”伍泽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褒贬。
于真真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是的。在认知障碍的情况下,直接反驳或讲道理往往适得其反,会加剧他们的不安和对抗,先顺应他们的‘现实’,再温和地转移或延迟,可能是更有效的方式。”
那四个年轻人听得眉头微皱,其中一个男孩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这不是撒谎吗?”
伍泽却没有理会他们的质疑,他看着于真真,终于露出了一个比较明显的、带着认可意味的笑容:“于小姐,您的回答与我们设定的参考答案核心思想相近。您过关了,可以续住一个月。”
他微顿,带着一丝真正的好奇问道:“不过我还有一点很好奇,您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
这也问出了那四个年轻人以及于真真自己心底的疑惑,为什么这样的答案,会被认为是“正确”的?
于真真微微垂下眼帘,思绪飘回了过去:“我大学时曾在一家养老院做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者。”
“那里的资深护工们面对患有认知症的老人时,常常采用类似的方法。他们告诉我,老人们反复提出的某些要求,比如‘回家’、‘找妈妈’、‘上班’,往往不是故意折腾子女,而是他们记忆深处最鲜明、最在意、或自觉未完成的执念,是他们在认知混乱中发出的一种‘求救’信号。他们渴望被看见,被理解,渴望确认自己与世界还有联系,自己还有价值。直接否定他们,等于否定了他们整个残存的认知世界,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恐惧和孤立。而先接纳他们的情绪,再通过沟通和技巧性的‘拖延’,既能给予他们即时的心灵慰藉,也能为护理者争取到更妥善处理问题的时间和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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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平实地叙述了自己曾经的见闻和感悟,却让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
那几个年轻人脸上的不解和质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思和动容。
𝐈𝐁𝚀𝓖. v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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