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想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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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别的东西’,说好听叫层次感,说不好听,就是麻烦。可也正因为这样,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一点,想知道那些故事分别从哪儿开始,又打算在什么地方收尾。”

“不是因为我眉宇类似那位顾小姐吗?”

她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打趣,但不是真正的轻松。

周随安沉默了两秒,反倒先问了一句:“你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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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世上没有一个女孩会不介意的。

人会想起从前,是很正常的事。我也不是多高风亮节,指望谁谈恋爱之前先洗白记忆卡。但——”

“但你要真是因为我姓顾,又因为我看上去‘有点像’,才动了这个念头,那就别往下想了。对我来说不公平,对你来说也不公平,更对那位顾小姐不公平。”

“人可以带着过去去喜欢谁,可要是把没收拾完的旧心情盖在别人身上,当成一个替身,那就不是‘恋爱’,只是找个活人替自己缅怀一场。周先生这么聪明,大概也明白,‘替身’这种词,对任何一段关系来说,都像咒骂。”

他没有立刻辩解,也没有急着把“不是”“绝对不是”之类的话扔出来,只是侧过脸,看了一眼窗外灰白的跑道,又收回视线。

“所以,”她接着道,“如果你将来哪天真想谈一场恋爱,记得先把你那位顾小姐,跟任何新的‘顾小姐’好好分开。你要是喜欢谁,就冲着‘她’去,不要冲着故事的影子去。”

“至于我嘛……只接受,因为‘我是我’,才留下来的人。不是因为姓顾,不是因为像谁,也不是因为听了几个可怜的故事起了恻隐之心。”

周随安听完,安静地看了她几秒。

他没有再去追问什么,也没再就“替身”这个话题做任何辩解,只在心里给这段没有起步就已经被她按下暂停的缘分,收了个干净的尾。

片刻后,他用一贯平稳、克制的语气,简短地祝她一路顺利,也祝她将来有一天,真的能遇见那个因为“她是她自己”,而愿意留下来的人。

好运相随,得偿所愿。

说完之后,他跟往常在项目会议结束时那样,给出一个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收尾,把情绪也一并整理好,重新放回那个投资人惯常的壳子里。

顾朝暄听着,心里反倒生出一点真切的平静。

她也在心里送出同样的客套而认真的祝福:希望这个总是算得清风险与收益、习惯把所有变量都压进模型里的男人,也能在某一天遇到一段不需要精算的喜欢,有一个人能让他放弃权衡利弊,单纯出于心意去选择。

不过,她也清楚,要有那样一个人出现,难度恐怕不小。

像周随安这样一路算计、一路上升的人,早就习惯了在每一段关系之前先看清成本和代价。

爱情这种事,对他来说更似是一笔“可有可无但最好别亏本”的投资,要让他真正心甘情愿地不计回报,谈何容易。

广播声在头顶响起,提醒某个飞往别处的航班开始登机。

候机厅里的人群有了轻微的流动,行李轮在地板上压出一串低低的摩擦声。

周随安看了眼腕表,起身去整理登机牌和护照。

两人的航班时间并不完全重叠,很快,他要先一步走向另一侧的登机口,飞往和她不同的城市。

短暂的静默之后,他把那只空了大半的纸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重新恢复成那个在任何场合都进退有度、收放自如的投资人模样,拖起登机箱,朝自己那一侧的方向走去。

……

落地的时候,北京还是早上,航班信息牌上的时间比她从巴黎起飞时快了整整七个小时,又慢了一整夜的云层和气流。

推着行李出关的时候,入境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举接机牌的、仰头看屏幕的、踩在行李车横杆上张望的,空气里混着暖气、咖啡和外头冬天钻进来的那点冷意。

她本来是在下意识地找出口的指示牌,视线一抬,却先撞上了一道过分熟悉的身影。

人群再怎么流动,他还是站得很稳。

黑色长款风衣从肩线一直垂到膝下,里面简单套了衬衫和针织,领口没扣死,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颈根。

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他正抬眼朝这边看。

太久没见到某个人了,一瞬间所有情绪都涌上来,却被硬生生压住的朦胧感。

他显然已经站了很久,肩线上有被冷空气打过一圈的僵硬,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像是有人悄悄按了“解冻”。

顾朝暄的脚步在出口的黄线附近顿住。

她拖着箱子的手指还挂在拉杆上,关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机沉在口袋里,机舱里残留的干燥气味和北京这片空气猝不及防地混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倒了时差,还是倒了心里的那点弯。

人从她身边绕过去,行李轮在地面上碾过发亮的水渍,声音忽然变得很远。

秦湛予抬脚往前走。

他每迈一步都不算快,但没有任何犹豫,从人群里笔直地朝她走来,生怕一眨眼,她就又躲回什么他够不着的地方。

走到她面前时,他停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雾气压得更深了一点,似还在跟什么看不见的情绪较劲。

然后,他伸手,把她连人带行李从那条黄线上“拐”了出来,几乎是毫无预兆地,把人抱进怀里。

力道大得有些失控。

她整个人撞进他胸口,被风衣外层那圈凉意裹了一下,再往里一寸,才是被体温烤热的那部分。

他的手臂勒在她背上,宛若在核对一件很久以前登记在册、反复延宕交付的心上物,终于确认……没错,就是这个重量。

顾朝暄愣了两秒。

她听见自己心跳在胸腔里一下下顶开嗓子,耳边是广播报站、是行李车经过的杂音、是有人推箱子经过时刹车的细响,都被压成一层模糊的背景。

“秦湛予。”

她喊了他。

怀里的人一开口,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低下头,唇线贴近她的发顶,喉结滚了一下,那个名字从齿间被压出来——

“顾朝暄。”

一年多的拉扯、一整片时差和两个城市的距离,在这一声里都被拖得很长,又在这一刻缩成极短的一瞬。

他们站在入境大厅最普通的一隅,没有鲜花、没有行李都顾不上推开的电影式场面,只剩下一个久别重逢又小心翼翼的拥抱……有人从身旁绕过去,有人回头多看了一眼,很快又被自己的生活推着走开。

只有他和她,在这座城市醒来的清晨里。

“……瘦了,在巴黎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有好好吃饭。”

“那怎么瘦了?”

“不知道。”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又把她往怀里收了收,似要把这一年多不在场的那部分,勉强补回来一点。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一下,声音闷在她头发里:“我们现在和好了是不是?”

她被他闷在怀里,闷闷地笑了一声。

他察觉到,低头问:“笑什么?”

顾朝暄没回答,只是又笑了一下。心里暗暗觉得好幼稚,两个人兜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还是在机场门口抱一抱,就算“和好”。

可就是这点幼稚,让她胸口那一块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现在是不是和好了,嗯?”

“不是。”她闷在他怀里,嘴硬得很干脆。

他“啧”了一声:“行,你说不是就不是。”

停了半秒,他又慢吞吞补了一句:“反正你要是再推开我,我给你‘剥皮扒筋’。”

“秦先生,你这是威胁国家公民?”

“我这是依法执法——我要把你捆到江渚,关在那个破地下室里养胖。”

“谁要跟你回那个地方。”

“你啊。”他理直气壮,“你不回去,谁替我踩台阶上的雪?谁帮我把那箱桑葚酒喝掉?”

她被他说得一时接不上话,只好哼了一声算回应。

“嘴上说不是,抱得这么紧……顾朝暄,你这是‘口是心非’罪,量刑很重的。”

“……”

怕她再躲开,抱着她站了会儿,才又开口,语气放轻:“是不是很累?”

“嗯,有点。”她老老实实承认。

“那就先去我那儿倒时差。”他说,“家里床单都换过了,暖气也开着。你先睡一整觉,明天我再陪你去看你姥爷。”

“别。”她靠在他肩上,声音低低的,“他可能不想看到你。”

秦湛予“啧”了一声,倒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往她肩上又蹭了蹭:“那你帮我说说好话,嗯?不然我连门槛都进不去。”

她被他这一蹭逗得又笑出来,笑意从嗓子眼一路压到心口,却还是没给正面回答,只是手指在他风衣背后轻轻攥了一下,算是某种默许。

人来人往从他们身边绕开去,广播在头顶一遍遍响,他完全听不见一样,只低着头,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安安静静抱着。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忍不住似的,在她耳边压着嗓音开口,字一句往外挤:“好想你,顾朝暄。”

停了半秒,他又重复了一遍,更轻,也更用力:“好想、好想你。”

顾朝暄的喉咙一紧,眼眶发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把手再往上收了收,抱得更紧了一点,把脸整个埋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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