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试牛刀,医救云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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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刘婆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就凭你?一个自己都三天两头汤药不断、连风都吹得倒的病秧子?我看你是久病成医,闲得发慌,拿云舒这小蹄子练手吧!哼,我可告诉你们,这府里的规矩就是规矩,岂容你们在这里搞这些妖魔鬼怪、装神弄鬼的东西!若是让柳姨娘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

她说着,三角眼一眯,目光落在了那个陶罐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也不等裴婉宁答话,竟径直上前几步,伸手就要去拨弄那个正在咕嘟作响、散发着生命气息的陶罐,似乎想将它一把挥到地上。

“住手!”裴婉宁眼神骤然一厉,如同平静湖面突然掀起惊涛骇浪,厉声喝道。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这药干系着云舒的性命!火候、药材配比分毫不能差,你若敢碰一下,稍有差池,云舒有个万一,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位临朝断案的判官,正在宣告生死。刘婆子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寒光震慑住了,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直刺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她竟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莫名的寒意。

“你……你敢吓唬我?”刘婆子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一个往日里任她搓圆捏扁的病弱小姐,竟敢如此对她说话!她色厉内荏地叫嚷道,声音却有些发虚,“一个爹不疼没了娘、失了势的小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来人!给我把这碍眼的破烂玩意儿砸了!一股子穷酸味,污了柳姨娘的眼!”

那两个跟来的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她们虽然也怕柳姨娘的威势,但裴婉宁毕竟是尚书府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所生,是正经的嫡小姐,那份与生俱来的名分和骨子里的气度,并非柳姨娘一个妾室可比。她们喏喏地站着,脚像灌了铅似的,不敢上前。

“怎么?还不动手?”刘婆子见状,更是怒火中烧,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她亲自撸起袖子,露出两条肥硕的胳膊,上面青筋毕露,就要亲自上前去掀翻那个炭火炉。

“谁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婉宁猛地站起身。或许是动作太急,她微微踉跄了一下,脸色也因起身过急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但她很快稳住了身形,如同一株寒风中傲然挺立的翠竹,挡在了炭火炉前。她冷冷地看着刘婆子,目光沉静如水,却又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云舒是尚书府的人,是父亲亲自安置在我院里的。她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裴婉宁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定会去父亲面前,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清楚!我倒要看看,父亲是信你这个只会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恶奴,还是信我这个他亲手带到这个世上的亲生女儿!”

她的话,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精准地刺中了刘婆子的软肋。刘婆子虽然跋扈,但也知道,裴尚书对于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心中终究是存着几分愧疚与父女之情的。尤其是云舒的身世,更是府里一个讳莫如深的敏感话题,一旦捅到裴尚书面前,柳姨娘也未必保得住她!

刘婆子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开了个染料铺。她看着裴婉宁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仿佛自己那点龌龊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她咬了咬牙,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却不敢再上前一步。最终,她狠狠地瞪了裴婉宁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好,好得很!裴大小姐,你给我等着!这笔账,咱们日后再算!”

撂下这句色厉内荏的狠话,刘婆子深知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好,反而可能夜长梦多,不敢再多做停留,带着两个同样如蒙大赦的小丫鬟,悻悻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啐了一口,只是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心虚。

看着她们狼狈离去的背影,裴婉宁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松懈下来,后背已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柳姨娘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的云舒,见她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苍白的小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心中稍稍安定。一场风波,总算消弭于无形,但裴婉宁明白,这静尘院的安宁,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云舒脸上,眼神坚定:云舒,你一定要好起来。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

裴婉宁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肺腑深处的积郁一同排出。后背,早已被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单薄的衣衫上,带来一阵微凉的寒意。她定了定神,指尖仍有些微颤——那是紧张,也是与死神赛跑后的余悸。重新坐回云舒床边,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少女。

此时,药罐里的第一遍汤药已经散发出浓郁而苦涩的药香,在这小小的偏院房间里弥漫开来。裴婉宁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倾倒入粗瓷碗中,药汁呈深褐色,浓稠得几乎能挂住碗壁。她用小巧的银勺,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待温度适宜,才一点点地凑近云舒干裂起皮的嘴唇。

药汁很苦,苦涩的味道刺激着云舒的味蕾,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喉间发出一声微弱的抗拒呜咽。裴婉宁的心也跟着揪紧,她放下勺子,腾出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抚平少女蹙起的眉头,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云舒,乖,喝了药,病才能好。姐姐在这里陪着你,不怕。”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云舒混沌的意识似乎捕捉到了这熟悉的温柔,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竟真的将那口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裴婉宁心中一喜,连忙乘胜追击,一勺又一勺,耐心地喂着。每一勺,都承载着她的希望与祈盼。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碗药,更是云舒的生机。

喂完药,裴婉宁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顾不上擦,又取来干净的麻布巾,在张妈刚端来的热水中充分浸湿,拧到半干,然后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擦拭着云舒的额头、颈部、腋下和腹股沟等大动脉处。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个部位都照顾到了。这是她所掌握的现代医学知识中的物理降温法,在这个时代,或许闻所未闻,但此刻,却是她能想到的、辅助退烧的最佳手段。

做完这一切,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阵深深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淹没了她。四肢百骸都叫嚣着酸痛,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黏在一起。

“小姐,您歇会儿吧,看您累的,脸色都白了。这里有老奴看着,您去躺会儿,不然您也该倒下了。”张妈看着裴婉宁苍白如纸的脸色,眼下淡淡的青黑,以及那掩饰不住的倦意,心疼得不行,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她从未见过自家这位一向怯懦寡言的二小姐,有如此镇定果决、奋不顾身的一面。

裴婉宁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云舒依旧烧得通红、没有明显好转的小脸上,眼神坚定而执着,轻声道:“还不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得等她的体温降下来一些,呼吸再平稳些,我才能稍稍放心。”

她知道,这只是初步的急救措施,如同在汹涌的河流中勉强抓住了一块浮木。要想彻底治好云舒的病,后续的望闻问切、调整药方、精心调养,缺一不可。而这一切,都需要钱,需要药材,更需要一个能让她安心施为、相对安全稳定的环境。在这深宅大院,步步荆棘,谈何容易?想到此,裴婉宁心中又是一阵沉重。

夜色渐浓,如墨般泼洒开来,将整个尚书府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偏院里更是静悄悄的,只有炭火炉里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噼啪”爆裂声,以及云舒那逐渐、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那呼吸声,从最初的急促微弱,到后来的绵长有力,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裴婉宁的心弦。

裴婉宁守在云舒床边,一夜未眠。她不敢睡,也睡不着。桌上的油灯跳跃着昏黄的光晕,映照她清丽却带着倦容的脸庞。她不时地伸出手,探向云舒的额头,感受那温度的变化;或是更换已经温热的湿布巾,确保降温效果;又或是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她的呼吸,观察她神色的细微变化。时间,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天快亮时,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光尚未穿透窗棂,裴婉宁再次探向云舒的额头,心中猛地一松——那滚烫的温度,终于开始缓慢地下降,不再灼手。她又俯下身,将耳朵轻轻贴在云舒的胸口,听着那有力而沉稳的心跳,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了不少,露出了原本蜡黄的底色,却透着一丝生机。

裴婉宁悬了整整一夜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

她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她用脑海中那些来自现代的医学知识,结合这个时代的草药,双管齐下,真的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云舒的性命!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成就感,如同暖流般涌遍四肢百骸,驱散了部分疲惫。

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大唐时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试牛刀”。手起刀落,虽无刀光剑影,却也惊心动魄,最终,她胜了。

晨曦微露,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如同顽皮的精灵,穿透窗缝,恰好温柔地落在云舒渐渐恢复血色的小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了一下,又一下,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不再是昨日的混沌与痛苦,而是带着一丝初醒的迷茫,以及……清明。

“小……小姐……”云舒的声音依旧虚弱沙哑,仿佛久未使用的风箱,但比起昨日那气若游丝的呓语,已经清晰了许多。她转动眼珠,视线聚焦,落在了守在床边,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神色却充满关切的裴婉宁脸上。那一瞬间,云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您……您守了我一夜?”

裴婉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雨后初晴的阳光,驱散了她脸上的倦意,显得格外温暖动人。她伸手探了探云舒的额头,触感温润,温度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她心中大石落地,柔声问道:“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身上还难受吗?”

云舒摇了摇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砸在粗糙的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不难受了……头也不晕了……谢谢小姐……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眼前人的无限感激。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似乎想行礼叩谢,却被裴婉宁轻轻按住了:“刚退了烧,身子还虚着呢,快躺好,别乱动。”她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舒顺从地躺好,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的恐惧、委屈和感激,全都通过这泪水宣泄出来。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日病得多重,浑身滚烫,意识模糊,仿佛坠入了无边的火海。她也知道府里的医官对她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丫鬟根本不会上心,不过是草草开个方子,能不能好,全看天意。若不是小姐……若不是小姐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神奇医术,亲自守着她,喂她喝那苦得难以下咽的药,用湿布一遍遍擦拭……她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

“小姐,云舒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云舒哽咽着,眼神却异常坚定,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从今往后,云舒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定当粉身碎骨,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裴婉宁心中一暖,像是有一股暖流注入心田,驱散了这深宅的寒意。她伸手轻轻拭去云舒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柔,柔声道:“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我的人,是我在这府里唯一的亲人一般,我自然不会让你有事。”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期盼,“好好养病,等你好了,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在这尚书府里,好好地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

“嗯!”云舒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掩去眼中激动的泪水,只发出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应。

这一刻,她心中最后一丝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彻底消失了。在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尚书府,她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依靠。小姐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二小姐了,她变得强大、聪慧,而且,她是真心待自己好。

裴婉宁看着云舒重新沉沉睡去,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呼吸均匀而绵长。她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感到一阵彻骨的疲惫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靠在床沿,闭上眼,小憩片刻。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医好了云舒,不仅让她在这冷漠的尚书府中有了一个真正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更重要的是,这让她看到了在这个时代立足的希望。她的医术,是她前世今生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的医术,将是她在这大唐盛世中,最锋利的一把剑,助她披荆斩棘,开创前路;也是最坚实的一道盾,为她抵御风雨,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窗外,晨曦渐明,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满庭院,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裴婉宁的传奇,也才刚刚拉开序幕。她隐隐有种预感,这次救治云舒,或许并不仅仅是救了一条人命那么简单。它可能会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尚书府,乃至整个繁华的长安城,激起层层涟漪,甚至……惊涛骇浪。

而她,裴婉宁,带着前世的记忆与医术,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但那份从容与坚定,却已然不同。

𝐼 𝐵 𝚀 𝐺. v 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