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导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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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虽然小,但毕竟也是皇帝,而且小孩子的脾气来得极快,往往一句话惹恼了,可能就会没了性命。
他战战兢兢,无比后悔今天抢着过来侍奉皇上。
福临继续往下看,说是襄樊营的那个什么宣教队,在编排一出戏剧,说的就是清宫里面发生的事情。
清宫里面能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
到目前为止,福临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又纳闷又新奇的看着。
不过马上就不对劲了。
“上寿觞为合卺樽,慈宁宫里烂盈门。’
“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
这四句诗念完,乾清宫东暖阁内,立刻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吴良辅觉得那些针不是掉在地上,而是一根一根的扎在自己的心头啊。
真武大帝在上,这......这是自己能听的么!!
他在那里,不敢有所动作,不敢抬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这么站着,心中暗自祈祷,皇上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这首诗的意思。
可很快他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砰!”
寂静的东暖阁内,忽地传来一声巨响,那个木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损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吴良辅愕然抬头,见小皇帝脸色阴沉如水,瘦弱的身体因极度愤怒而不停颤抖。
两人眸光一碰,吴良辅立刻跪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该死,你是该死!”
福临将手中的报纸揉作一团,猛地向吴良辅掷去,咬牙切齿,又带着哭腔的大吼道:“你们全都该死!”
......
“阿嚏,阿嚏,阿嚏!!”
学前街附近的眠月楼内,韩复连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中骂道:“奶奶的,又是哪家的小娘子在想我。”
他编排的《清宫秘史》的戏剧,还有抄的那首《建夷宫词》,都是为了搞内宣的,哪里会知道,居然给年幼的福临同学,造成了一万点的暴击。
正印证了那句话,古今中外最有杀伤力的脏话,永远都是:“我日你娘!”
一句老娘被人睡了,给幼小的福临同学所带来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韩复受封为伯爵之后,一直在忙中军衙门改制以及抓生产搞建设的事情。
中军衙门的情况要比军队里简单不少,但也有着十几个科室呢。
尤其像是厘金局,铸炮厂和造船厂,还有管着皂行、烟行、青云楼等生意的商事房,这些都是涉及到大量银钱往来的部门,调整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韩伯爷快刀斩乱麻,事情一旦定下,剩下的就没有商量,只有执行。
在用人方面也是如此。
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他武伯爷有最终解释权。
在消化内部问题的同时,他还得想办法处理好外部的关系。
这次樊城之战所取得的成果,同样出乎了韩复的预料,由此带来的大量降将和降人如何安置,也是个大课题。
韩复归顺明廷了,像是本来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的高斗枢、李之纲这些老同志,也要重新出来工作了。
怎么协调,怎么分工,给他们多大的职权,同样也是个问题。
还有工厂的选址、伯爵府的设计、兵员的补充、军械的改进、银行的筹备,以及隔三差五的还要召开襄郧工商界座谈会,忽悠他们办工厂,向银行借款......等等等等,一大堆的事情。
忙晕了都。
搞得韩伯爷到眠月楼来喝花酒的时候,都要带着一堆书办办公。
把杨文骢、张文富和郑成功这哥看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郑成功。
郑大木本来觉得自己算是很敬业,很勤奋,很拼命的了,但与伯爷一比,那真是自叹弗如。
反正他是没试过在青楼里办公。
杨文骢等人本来按照原本的日程安排,宣读完诏书,在襄阳小住几日,收收好处,见见士绅,游山玩水,吃吃喝喝之后,就要回去覆命的。
谁想到局势波谲云诡,恶化的非常快。
现在长江上全都是人,江东消息断绝,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杨文骢他们根本不敢贸然回去。
韩复也有意统战他们,尤其是想要搞好与郑森的关系,不断夸大长江上战事的惨烈情况。
郑大木倒是不怕,但杨文骢被吓住了,他是使团正使,他不上路,郑森也没办法甩开杨文骢自己回去。
几人留在襄阳,除了参观襄樊镇的各种设施,就是逛青楼喝花酒,十几日下来,都对襄樊镇取得的伟大成就感到赞赏。
尤其是郑大木,对韩伯爷短短一年间,就能有此基业,是又羡慕又佩服,两人一个头磕在地上,正式拜了把子。
韩复是兄,郑大木是弟。
这时已是五月初九日,韩复读过相关的资料,知道大概就是五六月间,清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南京,朱由崧带着内侍跑去投奔黄得功,结果被人绑了投降清军,后来被送到北京杀了。
他记不清具体的日期,但估摸着也就是这个时候。
而在差不多同一时间,李自成被杀,左梦庚率部请降,清军迎来了仿佛是大结局一般的胜利结算画面。
阿济格如果要杀回来,估计就会在这几个月,这几个月如果无事发生,那么他就有将近一年的窗口期。
到时候,留在南方的,大部分都是投降过去的原南明军队。
对于韩复来说,毫无威胁。
但不管怎么说,韩复都要提前找好退路,而且搞建设也需要大量的丁口、粮食和资金。
他已经打算,过两天就去武当山了。
“大人。”
眠月楼楼上,某个花花绿绿,看起来就很奢靡的包厢内,韩复坐在一张八仙桌后面喝茶,角落里坐着个涂脂抹粉的妇人,抱着琵琶一边弹,一边咿咿呀呀的唱着。
石玄清和王破胆两个人站在韩伯爷身后,手都放在刀把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左右两边的房间是杨文骢、张文富等人的主战场,厮杀声时不时的传来。
韩文走进来,对这个场景已经习惯了。
自家伯爷不能说不近女色,但外面的女人从来不碰,道德水准远远高于韩文见识过的绝大部分人。
这让小韩局长十分佩服。
他与韩伯爷不仅仅是上下级,也不仅仅是效忠与被效忠的关系,而是有意的在学习与模仿自家伯爷,有点将韩复当导师的意思。
这次组织结构调整,军情局彻底脱离镇抚司,独立了出来,他现在的级别暂时定在了坐营把总这一级,俸禄为八阶,月饷七两,并且作为情报人员,还享受特殊的津贴。
韩文非常满意,也很感激大人对自己的栽培。
“韩文来了啊,坐。”韩复放下茶盏,那个拨弄着琵琶的女子停止弹唱,收拾收拾,站起来行个万福出去了。
石玄清和王破胆对视一眼,最终后者去了门口站岗。
韩文把半边屁股搁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家大人的性格,也没有废话,径自说道:“经过这些时日卑职等的走访调查,仅襄阳府境内,就有私钱作坊36家。这些小作坊,有块模板就能开工。一户人家,一日便可私铸铜钱几百
文。”
说话间,他解开随身的硬布包,抓了一把铜钱摊开在桌子上:“他们私铸出来的铜钱,大多含铜不足五成,剩下的全是铅、锡等物。这些铜钱很难单独花出去,大多是真假混用,好坏混用,用来浑水摸鱼。
韩复拈起两枚,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这些铜钱含铜量不高,工艺也不到位,放在灯火下都毫无光泽,显得又黑又粗劣,与其说是钱,不如说是手工业垃圾。
“有些规模的中等工坊,现在查明的有九家,这些人工艺较之家庭工坊便高明了许多,用一种叫翻砂法的法子仿制官府的通宝。工坊内,大多有十来个工匠,所铸铜钱含铜量也更高一些。一日产量可达数千乃至上万枚。”
韩文又抓了一把铜钱出来,继续道:“这些铜钱,在城市里还只是与官钱混着用,但在乡下和屯堡里,几乎已经完全取代了官钱。’
襄郧一带这几年来,先后被张献忠、左良玉、李自成等人糟蹋蹂躏,原有的社会秩序和金融秩序早就崩塌了。
这几位爷不管谁来,干得第一件事就是铸钱,使得襄郧这两府十几个州县私钱泛滥的情况,比其他地方更加严重。
韩复要大搞建设,要办银行,要发行货币,自然就不会再给这些私钱存活的空间。
“私钱之事关系重大,百姓深受其害,此事要继续的调查,把整个链条上的人都查清楚。不过,这事暂时交给杨兴道去做,你另有别的差遣。
“大人的意思是......”
“钱庄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着手清理。在此之前,本藩要先去太和山一趟。”说到这里,韩复望了对方一眼,微笑道:“你与本藩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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