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两蹶名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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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下得楼来,各自上马。

尚、吴二路兵马主要都是从北、西两面而来,主攻的方向就是沿着十字大街向南推进,直扑韩复所在的镇江楼。

除非路上遇到抵抗,否则对其他街区没多少兴趣。

襄樊营此时在城中还有几块被切割开来,相互独立的据点,而东门一带,则是区域最大的一片。

那里还尚存大量马兵,只是不论吴军还是尚军,都懒得去理,反正没人觉得,韩复会往这个地方跑。

但此时,镇江楼楼上楼下,忽然爆发出阵阵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铳炮齐射。

大量的铅弹,铺天盖地而来。

一股股浓到化不开的硝烟,在这片区域弥漫开来。

就在这硝烟当中,那面中军大纛时隐时现,快速向东北方向移动着。

胡国柱躲在掩体后面,刚才对面贼人火力猛,让他都有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不过,这正说明贼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到了最后的关头。

天马上就要亮了,胡国柱估计再有两三个波次的进攻,防线就要被攻破,即便没攻破,贼人也势必要跑路。

结果是一样的。

他手指搓揉,碾着指间烤得有些微焦的烟丝,这种无意义的小动作,能够让他飘扬的思绪落到实处,能够让他手抖得不那么厉害。

胡国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抖,明明他并不害怕。

但这几天攻城之惨烈,还是给他留下了磨灭不了的印象。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父亲,为什么吴王和尚王这些宿将,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他之前难以理解的特殊癖好了。

打仗这种事情,只有人能干得出来,可也确实不是人能干的。

听着对面密集的铳炮声,胡国柱的意识竟有了短暂放空。

忽地。

感觉有人在推自己,胡国柱悚然一惊,思绪尚未回归,身体已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他浑身的肌肉和神经都一齐绷紧,整个人有种溺入水下,想要拼命挣扎的感觉

他猛地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刀,正待暴起杀人,却听身边的家丁喊道:“爷,你快看,韩复跑了,韩复跑了!”

胡国柱这一惊比刚才还要大,他探出头,果然见到方才还高高飘扬在镇江楼上的那面大纛,这时不见了,出现了楼下不远的地方。

跑,跑了?

韩再兴跑了?!

他揉了揉眼睛,反复看了几遍,才终于确定韩复确实跑了,带着那面该死的大纛跑了!

日他娘的,老子说怎么刚才火力那么猛,原来是在掩护这狗日的跑路!

“喊!”回过神来,胡国柱一巴掌拍在那家丁的脑后,吼道:“喊韩复跑了,给老子喊,大点声喊,韩复跑了!”

那家丁立刻扯着嗓子喊道:“韩复跑了,韩复跑了!”

“韩复跑了!”

“韩复跑了!”

吴军阵地上,很快响起了整整齐齐,兴高采烈的呐喊声。

战事打到这个份上,大家是真心实意地为韩再兴跑路而感到高兴。

绝无半点掺假。

只是喊着喊着,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不对啊。”先前那个家丁挠了挠头,手指着那面大纛远去的方向:“少爷,他们怎地往东边跑啊?”

胡国柱本来都准备顺势发起冲锋了,这时却也愣住了。

“奶奶的,韩再兴是疯了还是怎地,往东边跑作甚?”

那家丁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只会提出新的问题:“少爷,咱们现在咋整,还要不要往前攻了?”

胡国柱望了望对面的贼军阵地,又望了望快速移动,不断远去的那面大纛,感觉心里真的好烦,好烦好烦。

日他娘的韩再兴,怎地那么坏啊!

他,他老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对面贼军防线虽然摇摇欲坠,可真要坐下来,少说也要一个时辰,且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并且,他只有在活捉韩再兴,或者将对方赶下汉江的情况下,攻克镇江楼,才算是头功一件。

韩再兴一走,他继续死磕此处,便没有了意义。

可他打了大半夜,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就这么放过对方,他又觉得不甘心。

而且,还很容易被别人摘了桃子。

胡国柱现在无比怀念他老子的时候,那时他不需要烦心这些,只管打就是。

“爹回去报告个消息,怎地去了那么久?不会是像尚王那般,在给自己造弟弟妹妹吧?”

胡国柱心念电转,终于做了个自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一把拉过那个家丁,吩咐道:“狗娘养的韩再兴不过江,这樊城咱们便不算是打下来了。爷们现在带一标兵马去撵他,你领着剩下的留在此间,继续攻打,镇江楼和汉水码头只能是咱们左营的,别的谁也不许抢!”

他这是命令,不是商量,胡国柱说完之后,立刻点选精锐,沿着金局后面的那条街巷,风风火火的向着东边而去。

与此同时。

正在赶来此间,或者还在别处厮杀的吴国贵、夏国相、郭壮图、许尔显、班志富、金玉奎等将领,前前后后都发现了那面正在向着东门快速移动的大纛。

没有人知道韩复抽了什么风,为什么要往近乎死地的东门逃窜。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除了那些被敌人缠住脱不开身的,大家本能的还是向着那个方向聚集。

那面襄樊都尉韩的大纛,仿佛有着无穷的魅力,就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城中所有的兵马,跟随着一起运动。

韩复领着侍从卫队从镇江楼开出,沿着汉水向东奔驰,到城墙根下的时候又折而向北。

这里只有零星的散兵游勇,对这支精锐兵马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很快,来到东门附近。

王光恩、王金锁和赵栓等将领都惊呆了,根本没有料到韩大人会这个时候到东门来。

几人一起迎了上来,见韩复身披锁子甲,手中执着一把腰刀,高坐马上,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王光恩很少见到韩复如此披坚执锐,英气勃发的样子,怔了怔,拱手道:“将军这是......”

韩复高踞马背之上,没有急着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观察起此间的情况。

东门这里并不是敌人主攻的方向,只有十字路口往这边来的东门大街上,有尚可喜部一支监视性质的兵马驻守。

骑兵营其实损失也不小,但那都是之前几次出城浪战时导致的。

“本官还以为,你们见事不可为,早已突围而去了。”韩复微笑道。

王光恩、王金锁和赵栓这几人,面色俱是一滞,他们刚才确实在讨论突围的问题。

甚至都商量好了,一旦镇江楼上韩大人的大纛消失,就赶紧放炮,联系鱼梁洲的水师,先撤到鱼梁洲上再说。

结果镇江楼上的那面大纛确实消失了,不过韩大人没有跑,而是来到了此处。

“呃………………”赵栓斟酌着措辞,老老实实道:“大人没撤之前,职等自然不能先退。况且东门这里敌人不多,咱们尚能支撑,并,并不是那么的紧迫。”

韩复微微点头,像是骑兵营、水师营这样的兵种,不是什么兵都能当的,有着不可替代性。有不可替代性,就会有一定的独立性,纪律自然不如普通正兵那么严明。

换句话说,就是老油子比较多。

尤其是骑兵营,吸收了大量的马匪和明朝降兵,更是如此。

但赵栓作为襄樊营自己培养起来的骑兵将领,能说实话,敢说实话,这是让他很欣赏的。

韩复脸上笑容更盛,忽地马鞭一指:“东门这里的敌人,马上就要多起来了。”

王光恩、赵栓等人顺着韩复所指的方向齐齐望去,果然见远处喊杀震天,旗帜挥舞,敌人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

众人看了一阵,又齐齐回过头,望着韩复。

“大人可是要从此过河,到鱼梁洲上去?”赵栓焦急道:“卑职这就放炮,叫水师速速派船过来。”

“本官确实要出东门,水师也确实有船要来,不过本官却不是一苇渡江的唐生智。”

正在赵栓等人思索唐生智是何许人也的时候,只听韩复忽然高声喝道:“王光恩、王金锁、赵栓等将听令!本官已令襄樊西营、水营、骑马步兵哨队,水师步兵哨队,水路并举,发起反攻。现命令尔等即刻率领本部兵马,随本官

一道,出城向北,直捣虏营中军!”

他这番话说完,锐利的眸光在这三人脸上扫过,不给对方任何犹豫和发问的机会,又喝道:“现在开始执行!”

似乎是在回应韩复的话语一般,原先静悄悄的鱼梁洲上,响起了号子声。

起初那号子声隐隐约约,几不可闻,但很快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藏匿鱼梁洲上,沉寂许久的襄樊水师,终于在晨曦中苏醒过来。

三人之中,赵栓率先两腿并拢,挺直腰板,大声道:“卑职谨遵大人命令!”

王光恩和王金锁也几乎同时说道:“卑职等谨遵大人命令!”

众人都兵不离手,甲不脱身,很快就做好了准备,集结起来。

樊城的东门叫迎旭门,取迎接旭日之意。

此时紧闭许久的迎旭门,厚实沉重的门扉,终于吱呀着开启。

韩复一马当先,领头出了城门,门外不远便是唐白河注入汉江的所在,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一轮红日,从极远的东方升起。

霞光普照,为众人披上道道金光。

沐浴着这样的金光,韩复马鞭指去,侧头对石玄清、王破胆等人道:“尔等可知,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西门外四五里的那座破败的小院内,王保儿从麻杆身上爬了起来。

手放在胸口,有点喘。

这娘们别看瘦得跟他娘的麻杆似的,但也不是好相与的。

王保儿喘着气,穿好衣服,勒紧裤腰带,心中有些发慌,也不知道那个叫梁化凤的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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