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情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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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情缘(第1/2页)

慕容绍宗带十名亲兵护送侯景、刘贵来到刘家,刘父和高欢将慕容绍宗迎进客厅,刘父对慕容绍宗千恩万谢,高欢静观慕容绍宗,心中暗自称奇,此人虎背熊腰,脸方鼻正,眉宇间透露着高贵之气,明眸中含蓄着敦厚之性。

刘父令人端上一盘银子,恭敬地递给慕容绍宗说:“略表对贵军搭救犬子的感激之情,请将军笑纳。”

慕容绍宗拱手作揖说:“不敢,刘伯父已托这位高兄长,转交给段戍主一百两银子,此银子断不能再收。”

刘父再将盘子递向慕容绍宗,十分诚恳地说:“听小高兄弟讲,将军为救犬子,已将五十两银子留给了万俟家,我刘家不能让众军爷白辛苦一趟。”

“刘伯父不必客气,段戍主已赏赐众兄弟了。”慕容绍宗一句平常的客套话,让人听得坦荡又亲和。

“刘伯,慕容军主既然如是说,也不需勉强,今后仰仗慕容军主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再谢也不迟。”短暂的接触,慕容绍宗就给高欢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高欢对他解救人质干净利落的手法也十分佩服,不由得称赞说,“慕容军主的‘城下之盟’着实高明,‘软硬兼施’的手段也令人钦佩,万俟仵酋长既吃了瘪,又拿了银子,心中憋气也不好拿刘家发泄。”

“当然不会,他最恨的是贺拔家。”这时,侯景插话说,表情十分笃定又带着得意之色。

“对,对,这次刘家能逃过一劫,还多亏了这位侯兄弟。”刘父这才想起一直在为刘家东奔西走的侯景,由衷地感谢说,“没有侯兄弟的跑前跑后,刘家的茶叶早被万俟家强买去了。此次的茶叶生意,我刘家虽没有赚到什么钱,但也保住了本,却让侯兄弟遭大罪了。然而,侯兄弟一文谢酬也不肯收,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不用谢,当年你们刘家救过我兄妹,我应当报答;他们万俟家当年迫害我侯家,我当然要报仇。可是,我小看了万俟家,他们只用拳头说话,光用脑子对付不了他们,还是慕容将军的拳头硬,否则今天还不知会多惨。我手下要有几百人马,定要踏平了万俟家!”侯景眼冒凶光,下意识地抬起右脚去踩左脚,可刚一踩上,又立即收回,扭头歉意地对高欢说,“大哥,我听你的,这就去投奔段戍主。”

慕容绍宗端详着侯景,见此人身体略显单薄,却如寒冷坚硬的薄刃单刀,浑身散发着杀气,侯景的恩怨分明、快言快语,也很合自己的胃口。

高欢略微皱起眉头,心想:“万景过于阴狠,将来会吃亏。”

“爹,我也跟高大哥去戍城。”这一天的惊心动魄,刺伤了刘贵的心,也揉硬了刘贵的心,侯景的话更坚定了他以武力立身的想法,因而对父亲高声说。

“去,去。”刘父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语气却坚定地说,“有你高大哥、侯兄弟作伴,还有慕容将军关照,爹放心。反正这个世道,做生意也没有前途。”

刘家设晚宴款待慕容绍宗,酒席上侯景详细询问慕容绍宗是如何拿捏万俟仵的,慕容绍宗也借着酒兴大谈自己如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如何“出其不意,攻其软肋”,如何“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何“双管齐下,恩威并用”。侯景听得入神,当即就要拜慕容绍宗为师。

当夜,高欢、侯景、刘贵三兄弟就随慕容绍宗来到戍城,段长常安排高欢当了一名队主,将侯景、刘贵编入自己的亲兵队。不久后,贺拔家和万俟家的“茶叶斗法”故事就在怀朔镇传开了,人们津津乐道,贺拔家分文未出就白得了一百两银子,万俟家出大钱出大力却是白忙一场;男人女人们谈及贺拔家大公子的夫人贾氏和万俟家大管家贺保山之间的暧昧关系,更是乐此不疲,好事者竟千方百计地想去一窥那只叫“贺宝”的白猫,更有促狭鬼见到白猫就叫“贺宝”。万俟仵对贺拔家恨之入骨,他亲手杀死从贺保山家抓来的那只白猫,开膛破肚,将一片书写着“奸夫**”的绸子塞进猫腹中,令人扔进贺拔将军府。贾氏呼天抢地,诅咒污其清白的人,哭诉未得一文银子的冤情。贺拔度拔将军骂贾氏辱没了门风,想要让贺拔允休掉贾氏。贺拔允怀疑贾氏将捞到的银子私藏在其堂弟贾显智那里,厌恶她撒泼打滚的胡闹,对其越来越冷淡。

一年后,段长常为增加高欢的阅历,让他当往来于京城洛阳和边镇的信使,侯景也成了段长常亲兵队的一名小队长。侯景一有空就去找慕容绍宗,向他讨教兵法,慕容绍宗也很喜欢侯景,侯景机智过人,一点就通,不仅能举一反三,而且时常会有些奇妙的想法,令慕容绍宗感到新奇有趣,慕容军主颇有教学相长的感觉,从中受益匪浅。

段长常的族兄段荣来戍城探望族弟,段荣是肆州(今山西省忻州市)刺史尔朱荣的法曹参军,也是真定侯娄提的孙女婿,奉尔朱荣之命,前来联络段长常戍主。段氏兄弟分宾主坐定后,段荣小声对段长常说:“兄弟,刺史大人认为近期朝廷恐怕有大变故,领军将军元叉深得胡太后的宠幸,炙手可热,然而清河王元怿等朝中元老十分排斥领军将军,双方已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刺史大人已得到元叉的信任,他想向元叉推荐你当怀朔的镇将。”

段长常的心跳加速,镇将是他梦寐以求的职务,可他长期驻守边塞,远离权力中心,攀不上朝廷的当权者,能当上戍主还多亏了眼前这个族兄,是他求尔朱荣刺史运作得来的,如今刺史又要推荐自己当镇将,他岂能不激动,然而自己对朝廷的局势只是雾里看花,不甚了了,攀上元叉这条线,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于是他稳定住情绪说:“谢谢兄长的好意,感谢刺史大人的栽培,小弟愿追随兄长,唯刺史大人马首是瞻。”

段荣见段长常语气平淡,知道族弟还有所保留,然而族弟的稳重仍令他欣慰,段荣微笑地说:“刚才说的是公事,我还有一件私事相托。”

“兄长尽管吩咐,凡是兄长的事,都是小弟我自己的事。”段长常敬重感激这位族兄,因而也是由衷地愿意为族兄效力,自是欣然地承诺。

段荣面带尴尬地笑问:“我老丈人的宝贝幺女儿,兄弟可知?”

“娄内干司徒的小女儿娄昭君?她有什么事?”段长常虽是询问的口气,但心中大体猜出族兄要托付的事。

段荣显得有些无奈地说:“想必兄弟也听到些我这个小姨子的拒婚奇闻吧?我丈人虽是个挂名司徒,但富甲一方,家中牛马数不胜数,钱财堆积如山,娄昭君又是我老丈人的心肝宝贝,生得眉清目秀,有多少权贵公子倾心羡慕,有多少富家子弟眼馋心动,求婚的人络绎不绝,踏破了门槛,可我那奇葩小姨子来者不问,一概拒绝。”

“怕是要等神仙下界吧!”段长常调侃说,他早听说这个千金小姐眼界极高,性情孤傲,一般人降服不了。

“唉,哪来的神仙呀!都二十了,容颜易老啊!我丈人愁得茶饭不思,我内人也心急火燎,整日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可那个小仙女却仍然孤芳自赏,若无其事,仿佛如意郎君就在窗前。丈人、内人把压力都推到我身上,好像是我耽误了他们家‘万金小姐’的终身大事。”段荣愁眉苦脸地说。

段长常差点笑出声来,瞧族兄阴云密布的脸,好像是被围困已久的城池,他用手捂着嘴说:“我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的是,可都是粗鲁的凡界汉子,怎配得上你老丈人家的小仙女!”

“不必说笑,我也是被逼无奈,内人说她的小妹从小就喜爱骑马射箭,说不定就偏偏钟情于粗犷的军中汉子,兄弟就在营中挑几个人品不差、身体强壮的血性汉子,去撞撞桃花运,说不定歪打正着,岂非美事!”段荣说完像是卸下一副重担,脸上的乌云也随之消失。

“好吧,小弟就矮子里挑将军,送几位‘将军’去接小仙女抛的绣球。”长年在军中过着单调的生活,段长常能遇到这种趣事,心情格外愉悦,话说得也就风趣起来了。

“对,对,我们派人去接绣球,她不抛,可怪不得我这个当姐夫的,家中的唠叨鬼也不能再强人所难了。”段荣会心一笑地说。

“兄长,我营中真有一位合适的人选,恒州慕容家族的慕容绍宗,绍宗谦厚忠实、武艺超群、气度不凡,或许娄昭君能看上。”段长常嘴上讲的是慕容绍宗,心中想的却是他最看重的高欢,可惜高欢家境贫寒,配不上娄家。

“兄弟说的是前燕太原王慕容恪之后?”段荣挺直身体问。

“正是名门之后,在小弟这担任军主。”段长常端正坐姿回答。

“昭君能相中他当然好,门当户对。但兄弟还是多挑几个,不要拘泥门第。”段荣对这次做媒并不抱多大希望,能给丈人、夫人有所交待就行。

“行,多选几个,给兄长的老丈人看,让兄长的小姨子挑。”段长常明白族兄的心思,但他真希望这根红线能牵成。段长常心想:“戍城真有娄家的乘龙快婿,自己也能靠上这个名门望族,如果高欢没去京城送信就好了。”段长常不知是自己偏爱高欢,还是冥冥之中觉得高欢和娄昭君是天生的一对,所以感到特别的遗憾。

段长常以拜谒段荣参军的名义,带着慕容绍宗、侯景、刘贵等十几名“出类拔萃”的下属来到娄家,段参军陪着娄家主人、自己的老丈人娄内干司徒接待段戍主等人。段长常的属下对娄氏的显赫、娄家的富有早有所闻,娄司徒虽未着官服,但衣着华美、步态雍容,尽显富贵显达的本色,只是迎接宾客的笑容尚不能舒展开眉头,掩饰不住内心的忧郁。段长常领着众部下向娄司徒恭敬施礼,娄司徒端庄还礼。段戍主一一介绍部下,娄司徒认真听、仔细端详,介绍到慕容绍宗时,娄司徒和蔼地问:“令尊令堂身体可好?”

慕容绍宗拱手说:“谢司徒大人垂问,家父家母身体无恙。”

“令尊令堂曾否为公子定下婚约?”娄内干仍保持着长辈慈祥的语气,但急迫的心情已全然显露。

段长常与段荣四目对视,各自莞尔一笑。

娄司徒问得突然,慕容绍宗未反应过来,稍微愣神,已而不自然地回答:“尚未有约。”

娄内干听后,满意地笑了,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慕容绍宗不自然的表情。段长常憋住笑,来回观赏着二人的面部变化。段荣注视着慕容绍宗,目光凝聚,若有所思。

双方一番客套之后,段荣将众人引到娄家的私人校场,说想见识见识各位的刀马功夫。众人走近校场,但见一个矫健的身姿正在飞马射箭,马儿疾驰如箭,箭飞如电,眨眼间已有三支箭命中靶心。众人禁不住叫好。段长常观那马上身影,健壮不失清秀,敏捷不失柔韧,英武不失妖娆,他暗自点头,心中叹道:“真乃人杰!”

慕容绍宗紧盯着那匹骏马,它通体赤红,如一团飞驰的火焰,又如赤龙翱翔天际,马首宽大高昂,长鬃炸裂,如烈日四射的光芒,身上似有火球滚动,起伏的肌肉如海浪一般,一浪拍涌着一浪如天雷滚滚,四肢如飞轮交替,连成了一片闪光,蹄不着地,如飞鸟掠水。慕容绍宗惊叹道:“好一匹赤兔宝驹!”

似听到了慕容绍宗的赞叹,赤马一声长鸣,人立而起,骑手紧贴马背如腾身上树。马的前蹄落地,草地似有振动,慕容绍宗再看赤马,额头棱角分明,双耳坚挺如竖立的短刀,大眼圆睁似一对铜铃,不怒而威,长尾垂地,有如红旗倒树,四蹄站定,又似一座赤铜雕塑,有巍峨高耸、泰山压顶的气势。刘贵发现马上是一位秀发美女,他想到侯琴,侯琴面容娇嫩,这姑娘长相俊美;侯琴身体纤弱,这姑娘体形紧实;两人都眉清目秀,侯琴清秀令人怜爱,这姑娘清秀中透着刚毅;侯琴长发及腰,诱人伸手抚摸,这姑娘短发垂肩,让人浮想联翩;侯琴回眸顾盼,忧郁之情浸人心房,这姑娘目光坚定,端庄之势令人肃然起敬。

姑娘翻身下马,一紧身打扮的婢女跑过去拉住缰绳,姑娘大大方方地向众人拱手致敬,然后昂首阔步地走出校场。婢女将赤马牵到校场中央,放下缰绳,跑向段长常众人,笑盈盈地说:“小姐说了,各位英勇好汉,谁能骑上这马在校场跑上一圈,马就归谁,小姐还另赠送五百只羊、一百头牛。”

几句话激沸了这群青年军人的心,好一匹宝马,好一笔奖赏,若赢得姑娘的芳心,还有天大的好事。一名小校按捺不住,率先冲进校场,小校刚接近赤兔,赤兔扭身轻跑两步,就将小校甩出一截,小校再跑向赤兔,赤兔又轻盈地一个躲闪,小校又被晾到了一边,小校再次靠近,赤兔再次远离,一人一马在草地上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小校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也始终都无法冲近赤兔,只能垂头丧气地放弃。另一小校汲取教训,故作若无其事、慢慢悠悠地接近赤兔,赤兔对他不予理会,低头悠闲地啃食青草,小校自以为得计,可小校离马还有两三个箭步远时,赤兔似乎在不经意间移到了一下,又拉开了与小校的距离;不论小校是靠近马头,还是绕到马尾,不论是从左侧还是从右侧,小校都不能缩短这两三个箭步的距离,小校想突然发力冲过去,可刚要起身,赤兔已机警地躲开,这位小校也败下阵来。三名壮小伙子一起跑进校场,三人采取包抄的策略,从三面将赤兔包围,赤兔哼哧哼哧地打了几个喷嚏,似乎在说:“小样,人多就管用?”三人刚要缩小包围圈,赤兔几步优雅的跳跃就冲出了包围圈,三人反复尝试都无果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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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荣瞧着身边神情专注的慕容绍宗,微笑着问:“慕容军主,不上场一试身手?”

慕容绍宗赶紧礼貌而庄重地回答:“回段参军,此马性聪且烈,不可强力征服,只可培养感情,以亲密而收服。在下仓促间,绝无可能降服此桀骜不驯的宝马烈驹。”

段荣满意地点点头,心想:“此君稳重睿智,是个有用之材。”

侯景对刘贵耳语了几句,刘贵点头后,大步走进校场,距马十几步远就站立,他挺身直视着赤兔,良久未动。赤兔伸长脖子,鼻中喷气,好像在问:“这人想干什么?”

“嗷呜…”突然刘贵仰天发出狼嚎的长鸣。

赤兔昂首嘶鸣,前蹄不安地踩踏草地。

长鸣未落,刘贵又猛地横切着赤兔翻转跳跃,赤兔好奇,驻足观望。正在此刻,一个敏捷的身影从赤兔的侧后,扑向赤兔,腾身一跃,骑上烈马。赤兔遭此突袭,惊跃而起。那身影紧贴马背,双手环抱马颈。

“侯景当心!”慕容绍宗大声惊呼。

“真帅!”刚才那个向众人通告的婢女,站在自家小姐身后小声赞叹。那小姐只是含笑注视。

赤兔剧烈跳跃未能甩掉背上的人,又猛烈地前踢后蹶,上下振荡,那身影被抛起又落回,像尚未断线的风筝。赤兔愤怒旋转,狂甩身躯,那“风筝”终被甩脱。可“风筝”仅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再度飞起,贴上马背。赤兔鼻孔喷出白汽,口中发出嘶鸣,如被激怒的猛兽,狂奔而起。

刘贵惊若木鸡,呆立校场,段氏兄弟和众军兵都屏住了呼吸,那婢女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双手紧拽着小姐的衣服,那小姐紧锁眉头。

赤兔飞驰中骤然急停,陡然腾空,遽然坠地,猝然旋转,动作之剧,幅度之大,令侯景顿然腹中翻江倒海,他突然头昏目眩,身体一软,坠落下马。然而侯景的左脚却缠挂在马镫里,身体倒悬在马身上,赤兔再次狂奔,侯景的头拖曳在草地上,像犁地的耒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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