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欧阳记者的“真新闻“(1/2)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笔趣阁]
https://www.ibqg.vip 最快更新!无广告!
15、欧阳记者的“真新闻“(第1/2页)
连续一周,欧阳记者的身影再没出现在校门口,手机也没再响起那令人紧张的铃声。马小跳靠在教室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紧绷许久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这日,金灿灿的阳光如同蜜糖般倾洒在操场上,将整个校园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马小跳和毛超、张达等人组成的“旋风小队”,正在绿茵场上展开一场激烈的足球赛。马小跳穿着他最爱的蓝色球衣,额前的碎发随着奔跑轻轻晃动。只见他灵活地晃过防守队员,虚晃一招骗过守门员,然后卯足力气,猛地一脚抽射!
“进啦!”毛超兴奋地跳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只活蹦乱跳的猴子。张达虽然没大声叫嚷,脸上却笑开了花,露出一口大白牙,还重重地拍了下马小跳的后背表示祝贺。足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钻进了球门死角,场边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微风拂过,带着青草的清香,操场上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久久回荡在校园上空。
马小跳正凌空跃起准备头球攻门,突然被一声撕裂般的呼喊惊得重心不稳。转头只见路曼曼跌跌撞撞地冲破操场围栏,马尾辫散开成凌乱的流苏,白色运动袜沾满褐色泥点;夏林果的芭蕾舞鞋不知何时换成了不合脚的运动鞋,粉色裙摆下摆被铁丝网勾出一道豁口。两人胸前剧烈起伏,急促的喘息声甚至盖过了操场广播里的加油呐喊。
“马小跳!“夏林果的声音带着哭腔,发梢垂落的汗珠在阳光下划出晶莹弧线,“薛老师被教导主任锁在办公室了…”
路曼曼猛地抓住马小跳的手腕,指尖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瑟缩。她校服袖口还沾着图书馆的油墨,眼眶泛红:“教导主任要在三点前出处分决定!只有欧阳记者能救薛老师!“说着扯开校服第二颗纽扣,露出里面别着的向日葵胸针——正是薛老师生日时全班凑钱买的礼物。路曼曼更是心急如焚,那股急切劲儿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让她片刻都等不及。她一把紧紧拽住马小跳的手腕,手微微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急忙喊道:“快!快跟我走!咱们得赶紧去找欧阳记者。”
路曼曼急得眼眶泛红,额角青筋微微跳动,那模样好似浑身着了火,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她猛地一把攥住马小跳的手腕,指尖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里,手掌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声音里裹挟着破音的尖锐:“马小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欧阳记者现在是薛老师唯一的希望!
原来,是李京京的爷爷提前到校。薛老师之前特意安排路曼曼和夏林果去迎接,谁知两人刚到校门口,就撞见王主任正陪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头顶微秃,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大颗汗珠不断滚落,歪斜的领带随意挂在脖子上,皮鞋尖还沾着斑驳泥点,显然一路奔波而来。只见他突然狠狠甩开王主任递来的矿泉水,瓶身重重砸在门卫室铁门上,发出“咚”的闷响,惊得门卫室里的橘猫“嗖”地窜上窗台,连铁门上贴着的“出入平安”红条都跟着簌簌颤动。
“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男人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爬进衬衫领口,脖颈涨得通红,像要炸开的气球,“欧阳记者在电话里说得清清楚楚,要在贵校深度挖掘素材,都过去整整一周了,连根新闻的毛都没见着!”他怒目圆睁,唾沫星子飞溅在王主任胸前的校徽上,气势汹汹,活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那位贵客眉头拧成深沟,眼底青黑如墨,西装领口扯开两指宽,露出松弛的颈纹间隐约跳动的青筋。他指尖用力按压太阳穴,指腹在皮肤上碾出红痕,仿佛要将积压的烦躁顺着指缝挤出去。台长当初拍着桌子反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学校能有什么猛料?你一个资深记者去扮学生,传出去让人笑话!“深褐色的檀木桌面震得钢笔滚落,台长肥硕的手指戳着策划案上“校园深度观察“的标题,“马小跳不过是个调皮学生,值得你耗这么多资源?“但欧阳记者的固执如顽石,他戴着磨旧的皮质袖扣,将剪辑设备一件件往背包里塞:“新闻不该浮在表面,我要看见教育最真实的褶皱。“
可现实像摊开的空白稿纸,毫无头绪。欧阳记者的采访本记满了琐碎:马小跳课间给女生捡羽毛球、薛老师把伞让给没带雨具的学生、值日生偷偷把过期的牛奶倒进花坛......这些温暖的碎片拼不成台长要的“爆炸性新闻“。此刻贵客掏出手机,屏幕上23个未接来电像密密麻麻的惊叹号,最新一条信息来自台长:“再交不出像样的素材,明天就撤组。“
“绝对是薛文娟的问题,肯定是她没把欧阳记者照料好,哼,必须得把她开除!”王主任满脸怒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阴沉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薛老师从他的世界彻底抹去。
其实,王主任对薛老师的不满,犹如地底暗涌的岩浆,在心底翻涌已久。薛老师那刚正不阿的性子,与王主任逢迎谄媚的行事风格格格不入。每次看到薛老师面对那些阿谀奉承的场面,流露出的那一丝不屑,王主任就觉得如芒在背。
在这个注重人情世故和利益往来的环境里,薛老师就像一股不合时宜的清流。她坚持自己的教育理念,从不参与那些为了升职加薪而进行的钻营活动,也不刻意讨好像王主任这样的领导。她的课堂永远充满活力,学生们对她敬爱有加,但这一切在王主任眼中,不过是她不懂“规矩”的表现。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如同锈蚀的铁网,几缕残阳穿透缝隙,将贴满奖状的墙面浸染成暗红的血色。夏林果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急促的呼吸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发梢随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微微颤动。她盯着会议室门缝里透出的冷光,声音带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呀?薛老师要是被开除就糟了。“
路曼曼咬着下唇,发箍下的额头沁出薄汗。这个向来镇定的纪律委员此刻也乱了阵脚,钢笔在笔记本扉页反复划出凌乱的线条,忽然笔尖一顿,在纸面戳出破洞:“咱们去找马小跳!“她转身时马尾辫甩出利落的弧度,制服裙摆扫过墙根的绿萝,惊起几片枯叶。
“对,去找马小跳!他肯定有办法。“夏林果的瞳孔骤然发亮,两个女孩牵着手狂奔在走廊,路曼曼的白衬衫下摆被风掀起,夏林果散开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像两簇跃动的火苗。
转过楼梯拐角时,路曼曼突然刹住脚步。她从帆布书包里掏出折叠整齐的周报,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咖啡渍——那是薛老师上周在办公室熬夜批改的学生作品。“带上这个!“她将周报塞进夏林果怀里,“马小跳上次说过,薛老师为了保护学生隐私,连校长都敢顶撞......“
马小跳甫一听到路曼曼的话,心里陡然“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将心弦狠狠拉紧,整个人刹那间便紧张得如同一张绷紧的弓。
在绝大多数老师的印象里,马小跳始终是那个最让他们头疼不已的学生。老师们大多觉得,学生理所当然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当中,最好能成为那种只会应对考试的“机器”。然而,马小跳生性活泼好动,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的脑袋里就像藏着一个奇幻的宇宙,装满了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奇思妙想,有着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与创造力。这与老师们所期望的那种规规矩矩、一门心思学习的学生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自然也就很难讨得老师们的欢心。
但薛老师却截然不同,宛如夜空中一颗独特的星辰。她从不会单纯以成绩作为评判学生的单一准则,而是怀揣着无尽的耐心,好似一位细腻入微的心灵探秘者,去敏锐地洞察学生内心深处隐藏的困惑。她更像一位指引心灵方向的引路人,以温柔且坚毅的力量,轻轻地解开学生心中那一个个如同乱麻般错综复杂的结,引领着他们一步步迈向更为美好的成长方向。
此刻,教学楼外的香樟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诉说着那些温暖的过往。马小跳像是突然被某种力量驱使,猛地扯开书包拉链,从夹层里一把抽出那本皱巴巴的作文本。泛黄的纸页间,薛老师用红笔写下的评语,在渐渐暗沉的暮色里,泛着如炉火般温暖的光。他毫不犹豫地把本子重重地塞进路曼曼怀里,转身的瞬间,运动鞋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同时大声喊道:“走!这次,换我们来守护她!”
路曼曼攥着被汗水浸湿的校服袖口,一把拦住抱着作业本匆匆而过的三年级女生。“同学,你看见欧阳记者去哪儿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发梢黏在被晒红的额角。
女生怀里的作业本哗啦啦响,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瞪大:“你说的是那个个子高高的,戴着黑框眼镜,总在课间帮低年级系鞋带的人吗?“话音未落,马小跳已经从拐角冲出来,棒球帽歪到脑后,脖颈的汗珠顺着校服领口往下淌。
“对!就是他!“路曼曼几乎是跳起来追问,马尾辫随着动作扫过马小跳扬起的手臂。女生被这阵仗吓得后退半步,怯生生指向操场边的紫藤架:“我刚才看见他往那边去了,手里还拿着个速写本......“
马小跳的运动鞋在塑胶跑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出鞘的剑。路曼曼抱着薛老师的作文本拼命追赶,裙摆被风掀起又落下:“马小跳!你先听我说!要是欧阳记者根本不知道这事......“
欧阳记者倚着斑驳的白墙,浅灰色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彩色铅笔。他正专注地画着墙根处倔强生长的蒲公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时镜片闪过一道光。马小跳猛地刹住脚步,带起的风卷乱了画纸,几片未落的紫藤花瓣轻轻飘落在速写本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