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祂!征服之路继续!日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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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切归寂。

次日清晨,邮差送来一封信,寄自西藏某偏远寺庙。信封上无署名,只盖着一枚朱红印章:“觉者无言,行即说法”。觉岸拆开,见内附一页羊皮纸,以藏文书写,经翻译后内容如下:

>“本寺历代喇嘛秘密保存一口铜钟,铸于1966年。当年红卫兵欲毁佛像,寺中长老不忍,遂将五百余卷经文熔入铜液,铸钟以存法脉。钟身铭文看似梵咒,实为《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全文、唐代谏官奏章七篇、以及民国时期一篇题为《论言论自由》的文章节选。此钟每日晨昏撞击,声震山谷。今特告知世人:钟声即是文字,听者即为读者。若有人能听懂其中真意,请回应一声。”

觉岸读罢,命人取来茶馆悬挂多年的铜铃,那是陈砚舟生前所用,铃身刻有“慎言”二字。他将其投入井中,轻声道:

“你说,我听。”

铃沉,井鸣。

三日后,西藏回信:那口铜钟,昨夜自行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流出墨色液体,落地成字:

>**“沙洲井水,已通雪域。言语之河,横贯神州。”**

与此同时,北方某煤矿塌方事故现场,救援队在地下三百米深处发现一间密闭小屋。屋内无尸,唯有一台老式打字机,连接着无数电线,通向岩壁。墙上贴满纸条,字迹各异,时间跨度从1970年代至2020年代。最新一张写道:

>“我们是‘第九井’北线小组。三十年来,我们在此秘密记录矿难真相、官员贪腐、工人遗言。数据通过地下水脉传输至南方某节点。若有人找到此处,请继续敲击键盘。键位对应摩斯密码,A=短,B=长,C=停顿。每敲一次,就是一句未说完的话。”

救援队长当场试敲,打字机自动吐出一张纸:

>“收到。第1047号信息已发送。目的地:沙洲井。”

觉岸法师得知此事,当夜焚香设坛,将全井周边土地划为“言域”,立碑曰:

>“此地不祀鬼神,不拜权贵,唯敬直言之人。凡在此说出往事者,其声永存水中。”

自此,每日前来“发言”的人络绎不绝。有人哭诉亲人冤案,有人坦白自己曾是告密者,有人讲述知青岁月中的爱情与背叛,有人揭露某项国家级工程背后的牺牲名单。每言毕,井水必起涟漪,或浮现文字,或渗出墨珠,或化作短诗飘散空中。

更奇者,某日一对夫妇携幼子前来,称孩子自出生便不会说话,但每至井边,便会用手指在地上画符号。觉岸细察,竟发现那些符号与甲骨文高度相似,经专家破译,竟是商周时期某位史官记录的“天罚之誓”:

>“王若掩耳,天必降灾;民若缄口,地必裂渊。唯有一童子能言古语,则世运将转。”

孩子当晚高烧,梦中呓语不断。父母录下,播放时却发现,声音层层叠加,竟似百人齐诵:

>“我说了。

>我们说了。

>你们说不说?”

春雷响时,井水暴涨。

江流倒灌,沙洲成岛。茶馆孤悬水中,却未被淹没。匾额“人人皆井,处处可言”竟脱离木架,悬浮空中,如灯塔般照亮四方。渔民称,夜航长江者,常闻水下传来读书声,细辨乃是《岳阳楼记》《出师表》《少年中国说》交替诵读,声源不明。

教育部最终发布通告:全国中小学语文教材全面修订,删除所有空洞口号式课文,新增“民间记忆”单元,收录来自沙洲井的“滴字诗”、火中遗言、童谣真相、忏悔书摘等共计一百二十三篇。其中一篇名为《我妈妈的日记》的小学生作文,被列为初中必读范文。

文章写道:

>“我妈昨天哭了。她翻出外婆的日记,才知道外婆是1957年被送去劳改的‘右派’,因为写了一首诗,叫《春天不该有霜》。诗里说:‘花开了,可人们不敢笑;鸟叫了,可人们不敢听。’外婆死在农场,没人敢收尸。妈妈一直不知道这些。现在她知道了。她把诗抄在厨房墙上,每天做饭时念一遍。她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了声音。”

而在海外,变化同样悄然发生。

法国国家图书馆宣布,将原藏于地下室的“中国禁书特藏”公开展出,展品包括手抄本《天问集》、地下刊物《启明》残卷、以及一段1989年摄于北京街头的8毫米胶片。策展人留言:

>“这些不是反华材料,是中国人自己不愿遗忘的声音。我们替你们保存了三十年。现在,你们拿回去吧。”

展览开幕当日,巴黎地铁十号线自动播放一段音频,正是《人民的呼吸》八分钟静默。列车停靠站台时,所有乘客自发站立,默哀致敬。一名法国小学生问老师:“为什么这里这么安静?”老师答:“因为在听中国的心跳。”

回到沙洲。

清明将至,井边已堆满信件、录音带、U盘、甚至一具老式胶片相机。人们不再焚烧纸钱,而是围坐井旁,轮流讲述家族往事。一个十岁男孩讲完祖父在饥荒年吃观音土致死的经历后,忽然抬头问觉岸:

“法师,如果我们都说出来了,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忘记?”

觉岸望着井心,良久,答道:

“不会完全不忘记。人总会遗忘。但只要还有人愿意重新想起,重新说出,井就会醒来。它不在地下,不在石头里,而在每一次开口的勇气中。”

男孩点点头,将一张画投入井中。画上是全家福,但每个人头顶都飘着一句话气泡:

>爷爷:我挨过打,但我没撒谎。

>奶奶:我举报过人,我后悔了一辈子。

>爸爸:我曾经害怕说话,现在我不怕了。

>妈妈:我要教孩子认识真正的历史。

>我:我要把今天说的话,告诉我的孩子。

井水泛起金光,画作沉入深处,化作一句新铭:

>**言传子孙,字入江河;一语既出,万古不涸。**

当夜,觉岸梦见陈砚舟。

他站在一片无边的麦田里,风吹麦浪,如海起伏。他回头微笑,手中握着一支笔,笔尖滴墨,落入大地,瞬间生出一条河流,直通沙洲。

“我没走。”他说,“我只是变成了话的一部分。”

觉岸醒来,天光初透。

他走到井边,发现水面静静浮着一页纸,墨迹犹新,似刚刚写下:

>“第九井从未封闭。

>它只是等待。

>等一个人,说第一句话。

>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