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不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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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东区某座小院内,一个中年男人抬手狠狠的抽了站在他对面的年轻女人一巴掌。
那个女人的脸颊在挨了一巴掌后,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她抬手捂住挨了一巴掌的左侧脸颊,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
山风穿过松林,发出低沉的呜咽。李言诚站在黄九叔墓前,艾草燃尽,余烬随风飘散,像无数细小的灰蝶飞向天际。他没有回头,却知道苏婉清正悄悄跟在身后,脚步轻得几乎融进泥土的呼吸里。
她走到他身边,递来一件外套。“夜里凉。”她说。
他接过,没穿,只是搭在臂弯。月光洒在碑石上,“医者无界”四个字泛着青白的光,像是从地底渗出的记忆。
“你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风吗?”他忽然问。
苏婉清一怔,随即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人走了,却比活着的人更清晰。”
李言诚笑了下,嘴角微动,像是被什么刺痛了心口。“黄叔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修远没死,他在镜子里。’我当时以为他是烧糊涂了。现在才明白,他说的镜子,不是玻璃,是系统??那个把真相扭曲成谎言的机器。而我父亲,一直被困在它的反光里。”
苏婉清望着他侧脸,那轮廓被月色削得锋利如刀。“那你现在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他低声说,“不止看见,我还听见了。昨天凌晨三点,我做了个梦。他坐在老屋的门槛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拿着听诊器,在教一个小女孩怎么听心跳。女孩转过头??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苏婉清心头猛地一颤。
“她说:‘李医生,你能听见吗?’然后我醒了,手机正好收到一条匿名短信:**HJ-918权限重启,欢迎归来**。”
两人沉默良久。远处村舍灯火渐熄,唯有卫生所窗口还亮着灯,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第二天清晨,赵振邦一行尚未离开,一辆黑色商务车便驶入村庄。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周琳,还有两名身穿深灰西装、胸佩国徽徽章的国务院办公厅工作人员。
她走向李言诚时,脚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重。
“他们答应公布名单,但有个条件。”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三人能听见,“必须由你亲自确认每一人的身份与遭遇,形成正式证词,作为司法证据链的一部分。否则,程序无法启动。”
李言诚看着她,目光平静却不容回避:“你们怕有人冒名顶替?还是怕牵连太广?”
“怕的是二次伤害。”周琳坦然迎上他的视线,“三百多人,有的已改名换姓隐居边疆,有的精神失常流落街头,甚至有人被家人当作耻辱逐出家门。若贸然公开,可能引发更大混乱。”
李言诚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眸中已有决断。
“好。我来做这个证人。但我有一个要求??所有证词,不在会议室录,不在档案馆存,我要走遍这三百个地方,面对面,一个一个地问: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被抹去吗?”
赵振邦皱眉:“这得花几年时间!”
“那就花几年。”李言诚语气未变,“他们用十年毁掉一个人的名字,我不该用三天就把它还回去。快,不等于真。”
空气凝滞了一瞬。
最终,周琳点头:“我可以申请专项调查通道,配给车辆、通讯设备和安全护航。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孤身前往危险区域。”
“我不怕危险。”李言诚淡淡道,“我只怕有人等不到那一天。”
计划就此定下。代号“归名行动”。
第一站,广西百色田东县平马镇。
那里住着第一位被列入名单的医生??陈守仁,原县人民医院内科主任。十年前因拒绝使用某进口抗癌药(后经查实为临床无效仿制品),被举报“医疗事故”,吊销执照,妻子不堪压力离婚,儿子高考失利后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出发前夜,苏婉清整理资料到凌晨。她在电脑上建立了一个新文件夹,命名为:**烛火?归名卷宗**。
每打开一份档案,就像撬开一口封存多年的棺木。尘埃飞扬,腐朽扑面,可深处总有一点温热未冷。
她看到贵州铜仁的龙秀兰,女,42岁,乡镇妇产科医生,因坚持顺产接生反对过度剖宫产,被指控“延误抢救”,判赔三十万,被迫卖房偿债,如今靠采草药维生;
她看到甘肃武威的马德海,回族,曾带领团队三年内将包虫病发病率从17%降至0.6%,却被上级以“数据造假”为由停职审查,五年未予复岗;
她看到黑龙江漠河的赵雪峰,曾在暴雪封山期间徒步七十公里为牧民送胰岛素,结果因在网上发帖质疑药品回扣问题,被精神病院强制收治四个月……
一个个名字背后,是三百种破碎的人生。
而这些人,都曾在那份PDF名单上传的第一小时内,主动联系阿?,留下一句话:
>“我还在。只要一声召唤,我就回来。”
第三日清晨,吉普车驶出保山。李言诚坐在副驾,手中捧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封面写着“行医札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父亲李修远早年巡诊时的病例与心得。
“你知道吗?”他对驾驶座上的阿?说,“我小时候最怕我爸出门。每次他走,家里就只剩冷锅冷灶。可每次他回来,总会带回几个脏兮兮的孩子,说是路上捡的发烧病人。我妈一边骂一边熬药,而我爸蹲在门口,一手搭脉,一手写方子,灯光照在他脸上,像庙里的菩萨。”
阿?握紧方向盘,眼眶微红:“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在造一座活的庙。”
七日后,抵达百色。
平马镇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水泥路取代了泥巴巷,新建的社区医院挂着鲜红横幅:“科技赋能基层医疗”。可当李言诚走进陈守仁租住的棚户区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老人蜷在一张铁架床上,腿上缠着发黑的绷带,屋里弥漫着腐烂的药味。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是你……是你!”他嘶哑喊道,“十年前,你在省城学术会上替我说话!你说那些药根本没效,为什么要逼我们开?!后来你就消失了……大家都说你疯了……可我没信!”
李言诚蹲下身,轻轻掀开他腿上的纱布,眉头骤然收紧??伤口溃烂深入骨膜,明显是长期缺乏正规治疗所致。
“为什么不找医院?”他问。
“哪家敢收?”陈守仁苦笑,“我是‘黑名单医生’,医保系统自动拦截我的就诊信息。我去一次,人家就说‘这个人有问题’,保安直接轰出来。”
李言诚当即取出随身药箱,清洗、清创、敷药,动作熟练如二十年前。苏婉清在一旁拍照取证,手微微发抖。
当晚,他们在镇上唯一一家宾馆住下。李言诚拨通赵振邦电话:“我要申请紧急医疗救助通道,为陈守仁安排转院治疗。同时,请纪检组派人来百色,调取当年所谓‘医疗事故’的全部原始病历与评审记录。”
赵振邦沉默几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启动复查,等于否定整个评审体系的公信力。”
“那就否定。”李言诚说,“如果一个医生救人反而被判罪,那这个体系本身就该被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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