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李唯一现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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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血光飞溅出来。
那位圣堂生境的第四境武修,避开了心脏要害。但,左臂被赤元一爪撕去大片血肉,露出内部金骨。
他神情微怔,没想到此妖如此凶厉,刚才分明是要杀他。
这可是...
暴雨如注,问壤的桃树在狂风中剧烈摇晃,青金叶片翻卷成浪,花瓣簌簌坠落,在泥水中铺成一条湿漉漉的小径。林判蜷缩在“问始堂”的屋檐下,斗篷早已湿透,贴在背上像一层冰冷的壳。他怀中的《审问录》原本被油布层层包裹,却仍渗进一丝水汽,边缘微微卷曲。他不敢松手,仿佛一放开,那本写满罪与悔的书便会化作灰烬,随雨流走。
这一夜,他跪得比三年前更久。
不是赎罪的姿态,而是请求归位的姿势。
天光微亮时,阿念来了。他没有撑伞,任雨水顺着额发滴落,打湿肩头粗布衣裳。他在林判面前停下,低头看着这个曾令万人闻风丧胆的“问狱之首”,如今却像一片枯叶般伏在泥地里。
“你回来了。”阿念说。
不是质问,不是责备,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林判抬起头,脸上沟壑纵横,雨水混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痕滑入嘴角。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我……回来了。”
阿念伸出手。
那只手并不强壮,指节因常年执笔而略显粗大,掌心有一道旧疤??那是当年书写《问律》第一条时,被铜钱边缘划破留下的印记。林判怔住,仿佛看见了某种象征:不是审判,而是接纳。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搭上阿念的掌心。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雨声、风声、桃树根系在泥土中延伸的细微响动。那一刻,问壤的土地仿佛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久违的共鸣。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受噬者’。”阿念轻声道,“你是‘问始人’。”
林判喉头一哽,终于伏地痛哭。
不是为自己求恕,而是为那个他曾亲手逼死的年轻人流泪??那个在审讯室里反复追问“为什么是我?”却被他用一百个反问击溃灵魂的少年。那孩子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问题能杀人,那答案呢?”
这句话,三年来每夜都在林判梦中回响。
晨雾散去后,问壤恢复了平静。孩子们踩着积水奔跑,狐狸叼来新采的野果放在门槛上,舞红绫坐在桃树高枝,用银针缝补一面被风雨撕裂的布幡,上面写着:“问无贵贱。”莫断风扛着斧头巡视边界,发现几处塌陷的地基已被默默修好??是幽冥谷来的傀儡们干的。他们不说话,只留下刻着问题的木牌:**“我能成为我自己吗?”**
陈知微从档案阁废墟深处取出一只陶罐,倒出一堆烧焦的纸屑。她闭目凝神,指尖泛起微光,一页页残稿竟缓缓重组,字迹浮现。其中一页赫然写着金海古未完成的手记:
>“真正的提问,从不寻求终结。它是一种持续的断裂,对确定性的背叛,对安稳的拒绝。因此,最危险的不是错误的答案,而是过早的结论。”
她将这页放入《问律》副本,置于桃树根部石匣之中。
午后,阳光破云而出,照在新建的学堂屋顶。男孩举手提问的画面仍在老师心头萦绕。她走出教室,望着远处林判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金属薄片挂上墙??那是昨夜一位盲女留下的问题:“我能听见颜色吗?”
老师忽然转身,提笔写下一段话贴在黑板上:
>“今日作业:写下你心中最怕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当晚,几乎所有学生都交了作业。
有人写:“我是不是父母的遗憾?”
有人写:“如果我一直不够好,你们还会爱我吗?”
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在纸上画了一扇门,门缝里透出光,下方写着:“谁在门外等我?”
这些纸条被收集起来,投入桃树下的火盆。火焰腾起时,并未吞噬文字,反而将它们化作点点星芒,升入夜空,融入环绕大地的光带。那是“问都”接收讯号的方式??不是靠语言,而是靠真诚的困惑。
数日后,西洲传来消息:三日倾听期首度实施,一名年轻官员走访山村,听一位老农讲述三十年前被强征土地的往事。那晚,他在村口石碑前站了一夜,次日主动辞去职位,申请调往边陲教书。临行前,他说:“原来不是百姓不懂政策,是我从未听过他们的声音。”
与此同时,幽冥谷的“悔问会”发生异变。某夜,三百具怨气傀儡同时开口,不再重复生前遗憾,而是齐声提出同一个新问题:
>“如果我们曾经伤害过别人,现在还能被原谅吗?”
话音落下,山谷上空阴云骤散,一道虹光自地底升起,贯穿天际。据目击者称,那光芒尽头,隐约浮现出一座虚幻城影??并非“问都”,而是一座更为古老的建筑,形似环形祭坛,中央立着一块无字碑。
卢景在晶塔废墟感应到这一幕,枯眼微颤。“那是‘初问台’……传说中人类第一次集体发问的地方。我以为它只存在于神话。”
“也许,”舞红绫站在他身旁,手中银针映着虹光,“当足够多的人开始反思自己的提问方式时,那些被遗忘的源头就会重新显现。”
莫断风冷笑:“可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学会怎么问。”
“那就让他们先学怎么听。”阿念站在桃树下,手中握着一片刚落下的花瓣。花瓣背面,浮现出一行细小文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才是别人的问题?”
他笑了。
他知道这是谁写的??那只狐狸最近迷上了用花汁写字,专挑落叶做纸。
几天后,一场小型集会在问壤举行。参与者不多,但身份各异:有前问狱执吏、流放学者、被废黜的祭司、失语的诗人、甚至一名来自极北冰原的游猎者,带着一根刻满符号的骨杖。
会议主题只有一个:如何防止“问”再次沦为权力工具?
讨论持续三天两夜。
有人主张设立“问监会”,监督重大提问;有人反对,认为监督本身就会变成新的权威。争执激烈时,连陈知微都罕见地拍案而起:“我们才刚挣脱枷锁,难道又要给自己铸造一副更精致的镣铐?”
最终,是那只狐狸跳上桌,用炭笔在地上画了一幅图:一棵树,根系深埋地下,枝叶伸向星空,树干上有无数裂痕,每道裂痕里都长出一朵花。
它写道:
>“问题如伤。但正是这些伤口,让光照进来。”
众人沉默良久。
林判起身,取来一本空白册子,翻开第一页,写下三个字:
>**《问病志》**
“记录每一次‘问’如何变质的过程。”他声音低沉,“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让后来者看清:当一个问题开始让人恐惧时,它就已经偏离了初衷。”
阿念点头:“可以。但必须加上一条:任何记录都可被质疑,包括这份记录本身。”
于是,《问病志》第一条诞生:
>“所有关于‘问题之恶’的记载,皆源于提问者的恐惧,而非问题本身。警惕那些宣称‘某些问题不该存在’的人。”
此条一出,全大陆至少十七个秘密组织连夜焚毁了他们收藏的《禁问名录》。
又过了半年,问壤迎来第一位外国使节??南溟岛的观星使。他们世代观测星轨,坚信宇宙运行遵循一套绝对法则,不容置疑。使者起初傲慢,质问道:“若一切皆可问,秩序何存?真理何依?”
阿念未答,只请他走进“问始堂”,看墙上那一片片镌刻初心的问题。
使者驻足良久,目光停留在“我配被爱吗?”那一片金属上,手指微微发抖。
离开前,他留下一颗水晶球,内藏南溟千年星图。附言写道:
>“我们一直以为星星在告诉我们命运。
>来到这里我才明白,或许是我们一直在向星星提问。
>下一次观测周期,我们将记录的不再是轨迹,而是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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