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隐藏于规则外的凶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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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浮动,局势渐变。
有人开始呼吁拥立金海古为“圣皇”,统御万邦;也有宗派悄然结盟,暗中质疑他的权威,称其篡改天道、惑乱众生。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莫断风带来密报:西洲七阁中已有三阁秘密修订《万法典籍》,将“元始”定义为“至高统治权”,并将金海古列为“待裁决者”。
“他们在造神的同时,也在准备弑神。”舞红绫冷笑,“多么熟悉的剧本。”
金海古只是笑了笑:“那就让他们试试。”
他并未调兵遣将,也未清除异己,反而宣布开放元启学宫禁地??那里藏有从各处搜集而来的残卷、遗器、断碑,包括当年金家祖祠中幸存的半卷《家训》、妖后寝宫里的镜心锁、乃至元始之门前掉落的一粒碎石。
“知识不属于任何人。”他对天下宣告,“它属于每一个敢于触碰真相的人。”
于是,四方学者蜂拥而至,昼夜研读,试图解开更多谜团。有人从中悟出新的修炼体系,有人发现灵气循环的本质规律,更有一位盲眼女子,凭借触摸碑文纹理,复原出一段失落的“守门人誓词”:
>“吾等守护的,非门扉本身,而是叩问之心。
>若无人再问为何,纵有万法齐鸣,亦不过死寂回响。”
此言一出,震动诸域。
连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这片土地上的思想,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生长。
五年光阴,弹指而过。
陈知微已成长为一名清瘦青年,依旧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惊人之见。他不通剑术,不擅符咒,却痴迷于记录普通人的一生??渔夫、织女、戍卒、乞丐……他走遍南北,写下三百余篇《尘光录》,讲述那些在历史夹缝中依然坚持善良与尊严的灵魂。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持钥者。”他在学宫讲台上说,“他们没有掀起风云,却让这个世界值得被拯救。”
金海古听罢,久久无言,最终只说了一句:“你可以去看那扇门了。”
那一夜,青年独自登上当年元始之门开启的遗址。
风很大,吹动他破旧的衣袍。巨碑依旧矗立,斑驳沧桑,上面“希望”二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他取出怀中残卷,放在碑前,然后盘膝而坐,闭目静思。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归寂。
一道微光自碑底升起,缓缓勾勒出那扇虚无之门的轮廓。门未开,却已有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他看见白砚斋在战火中焚毁律法,只为不让权力固化;
他看见金沧溟撕碎傀儡契,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做一次真正的人;
他看见金海古在巨碑前落笔时,手腕因挣扎而颤抖;
他还看见,千万年后,某个小女孩指着课本上的画像问老师:“那个写‘希望’的人,真的存在吗?”
泪水滑落。
他睁开眼,面对巨碑,轻声道:“如果必须写下一个字……我选‘信’。”
话音落下,门光骤敛,碑身震动,原本模糊的“希望”二字竟重新焕发光彩,且在其右侧,悄然浮现出一个新的刻痕??
**信**
与此同时,远在南荒小屋中的金海古猛然抬头,似有所感。舞红绫正倚窗绣花,闻言问道:“怎么了?”
他望着窗外盛开的桃花,嘴角微扬:“有人替我们续了句。”
她放下针线,靠在他肩上:“挺好。春天本来就该多些新芽。”
又是一年清明。
百姓自发前来战碑前祭奠,不只是纪念金沧溟,也为缅怀那些在变革中逝去的无名者。孩子们在碑旁种下桃树苗,老人们讲述过往的苦难与觉醒。香火袅袅中,仿佛有无数灵魂在低语:
“我们曾低头,但我们站起来了。”
“我们曾恐惧,但我们选择了相信。”
“我们不是英雄,但我们参与了改变。”
金海古带着陈知微来到碑前,指着那个名字说:“记住了,真正的勇气,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明知会痛,仍愿前行。”
青年郑重点头。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
金海古忽然感到一阵虚弱,扶住石碑才未跌倒。舞红绫立刻察觉,急忙搀扶:“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没事……大概是《地书》彻底消散时,带走了最后一丝外借之力。这副身体,终究是凡胎。”
她眼圈一红:“你说过要陪我看十年花开的……这才第八年。”
“别哭。”他轻抚她的发,“八年,已经比我梦里的日子长得多。”
当晚,他写下遗训三则,交予元启学宫执事:
一、永不设帝,不立神像,不许祭祀个人;
二、每年清明开放禁地一日,任人查阅典籍;
三、若再遇元始之问,务必让最平凡之人执笔。
做完这一切,他安然入睡。
次日晨曦初露,舞红绫推门入内,只见床榻空荡,唯有枕边留着一张纸条:
>“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别找我,我会回来的??
>当又一个少年捧着残书站在风中,问我该写什么的时候。”
她握着纸条,站在窗前,久久不动。
春风拂过,桃花纷飞如雨。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荒山上,一个白发男子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炊烟袅袅的村庄,嘴角含笑。他身边并无一人,可天地之间,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回应他的脚步。
他知道,这场关于“选择”的旅程,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只要还有人在问??
为什么?
我能做什么?
我要成为谁?
那么,春天就永远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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