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隐藏于规则外的凶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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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上一次到来,今天的玉柳山庄安静得近乎萧索。

廊下无人,庭中落叶可闻。

这个时辰,年轻一代的长生境武修,几乎都去了北湖。那里,才是今夜的漩涡中心,整座逍遥京最沸反盈天之处。

厅室...

风过处,草未生,雪已融。可这一次的暖意不同以往??它不再只是土壤深处悄然渗入的生机,而是从人心中长出来的光。那株桃树上的小花终究没有凋零,在寒风中倔强地撑过了残冬,如今枝头已缀满粉白,如云似雾,将整个小院染成一片温柔的梦境。

金海古每日清晨仍会去学宫授课,但不再讲法则、不谈元始,只与学子围坐于竹席之上,听他们说各自的故事:有牧羊少年讲述如何在狼群围困中守住最后一头羔羊;有盲女细数她用指尖感知到的四季流转;还有曾为妖傀的战士,低声诉说他第一次梦见自己是个父亲时的泪流满面。

“你们知道吗?”某日课毕,金海古望着满园青翠,忽然开口,“真正的力量,不是劈山断海,不是逆转生死,而是在黑暗里还能记得抬头看星。”

学生们沉默良久,有人落泪,有人握紧了拳。

舞红绫坐在院前石凳上晒着太阳,手中针线穿引着一件婴儿衣裳。她已年逾六旬,双鬓如霜,眼神却依旧明亮如初。邻里孩童常来蹭茶喝,她便笑着端出蜜枣糕,一边哄闹一边念叨:“你们这些小鬼,比当年那个冷着脸不肯说话的小海古可爱多了。”

“谁冷着脸?”屋内传来声音。

她回头一笑:“就是你啊,第一天被我捡回来的时候,像块冻僵的石头,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

金海古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针线,动作笨拙却认真。“现在这块石头,也学会暖人了。”他说。

话音刚落,天边忽有异动。

并非裂痕再现,亦非钟声回响,而是一片极静的空白??仿佛整片苍穹被无形之手轻轻抹去了一瞬。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自北方传来,掠过山川河流,拂过万千生灵的心神。那是……法则的震颤。

金海古猛然抬头,眼中金芒一闪即逝。

舞红绫察觉异样,放下茶杯:“又来了?”

他点头,神色平静:“不是敌人,是‘回应’。”

原来三年前那封匿名信焚尽之后,灰烬并未随风散去,而是沉入大地,化作一缕游丝般的因果线,贯穿南北。如今这线终于牵动了另一端??某个遥远之地,有人以同样的古篆写下第八个字后,静候回音。

“你还想走一趟?”她问。

“不必走。”他摇头,“门不在远方,而在人心。只要还有人愿意追问‘为何’,它就从未真正关闭。”

正说着,卢景拄杖而来,胸前七片饕餮鉴早已不再幽蓝,反而泛着温润玉色,如同新生血脉般缓缓搏动。这些年,他以残鉴为基,结合《地书》残篇推演出一门“吞灵转命术”,专治魂损魄散之症,救活无数濒死者。民间甚至传言,他是“活阎王”,能夺天地一线生机。

“北境传来消息。”他喘息稍定,递上一枚青铜简,“三十六寨中的黑水部突然集体失语,数百人跪坐于祭坛之上,双眼翻白,口中喃喃重复一句话:‘门将再启,君可再来?’”

金海古接过简册,指尖轻抚铭文,唇角微扬:“看来,有人替我答了题。”

莫断风此时也赶到,肩扛巨斧,脸上风霜刻痕更深。“不止北境。”他沉声道,“南疆十万大山中有座古庙自行开启,庙中壁画全数褪色,唯独一面墙上浮现出你的背影,手持《地书》,立于巨碑之前。已有九族将其奉为‘启明祖师’,设坛祭祀。”

“荒唐。”金海古皱眉,“我不是什么祖师,更不要人拜我。”

“可他们需要一个答案。”舞红绫轻声说,“就像当年你需要一个方向。”

金海古默然。

他知道,信仰从来不是强求来的,而是绝望中开出的花。当人无路可走时,总会仰望某道身影,哪怕那身影本无意成为灯塔。

当晚,他再次登上观星台。

夜空澄澈,星河倒悬。那条传说中的飞升之路隐约可见,如银纱横贯天际。据说已有十七人成功踏足其上,归来者皆言外界浩瀚无垠,诸界并存,每一世界都有自己的“起源之问”。有的世界以血祭开启法则,有的靠科技破解神迹,还有一界竟以诗歌唤醒沉睡的宇宙意志。

“我们并不特殊。”他曾对弟子们说,“但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回答方式。”

此刻,《地书》静静躺在掌心,书页近乎透明,唯最后一页图腾仍在低鸣。那扇虚无之门两侧的身影愈发清晰??左边白砚斋年轻时的面容已完全显现,眉宇间透着决绝与悲悯;右边那人,轮廓虽似金沧溟,却又不尽相同,倒像是融合了历代持钥者的印记,凝成一道永恒守望的剪影。

忽然,书中传出一声叹息。

不是声音,而是意念,古老、悠远,仿佛来自时间尽头。

【第八十九代,你做得很好。】

金海古心头一震:“你们……还在?”

【法则不死,传承不灭。每一次闭合,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广阔的开启。】

“所以元始之门,本质是一场考验?”

【不,是选择。文明的成长,不在征服,而在能否承受自由的重量。】

金海古闭目思索片刻,忽而笑了:“那我写下的‘希望’,也算合格了?”

【你未曾完成答卷,只是开启了新的问题。】

话音落下,图腾光芒骤盛,随即收敛。《地书》彻底化为尘埃,随风飘散,唯有那一枚小小的金色钥匙,静静落入他掌心,温润如初。

他知道,这是新的开始。

翌日清晨,元启学宫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衣衫褴褛,赤脚踩雪而来,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册??正是《地书》的残卷,封面焦黑,似经烈火焚烧。他自称姓陈,名知微,来自极北冰原边缘的一个小村落。昨夜村中地裂,涌出一座埋藏千年的石殿,殿中供奉的正是这本残书,以及一块刻着“持钥者”三字的骨牌。

“我爹娘都说不能碰。”少年声音颤抖,“可我听见它在叫我……就像……就像母亲唤孩子回家。”

金海古蹲下身,平视着他布满冻疮的脸:“那你为什么来了?”

“因为我想知道,”少年咬牙,“如果我也站在那扇门前,该写下什么?”

全场寂静。

舞红绫站在人群后方,眼眶微红。她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把一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带回了家。

金海古伸出手,轻轻覆在少年额前。刹那间,一股温和的元始气息流转而过,检验其魂根、识海、心性。许久,他收回手,微笑道:

“你没有天赋异禀,经脉堵塞,灵根残缺……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少年脸色煞白,几乎要转身逃离。

“但我看得出来,”金海古忽然提高声音,“你心里有一团火,还没被人世的寒风吹灭。这就够了。”

他起身,环视四周学子:“今日起,陈知微为元启学宫特授弟子,无需考核,不限年限,直至他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为止。”

众人哗然,随即掌声雷动。

卢景在一旁摇头苦笑:“你这是要把所有麻烦都揽进自家门啊。”

“麻烦?”金海古望向远处桃林,“这不是麻烦,是未来。”

数月后,春深似海。

元启学宫扩建至百亩,新增“问道堂”、“辩理阁”、“耕读园”,提倡“行知合一”。学生们白天研习典籍,下午下田劳作,晚间则聚于篝火旁辩论天地之道。有人主张重建帝制以稳秩序,有人力主废除一切等级追求绝对平等,更有激进者提出应主动寻找其他世界,联合诸域共抗未知威胁。

金海古从不压制异议,只在每场争论结束后淡淡一句:“记住,你们争的不是对错,而是人类未来的模样。”

与此同时,各地异象频现。

西域沙海之下浮现古城遗迹,城中心矗立一座巨碑,碑文竟是金海古当年所写“希望”二字,笔力遒劲,气势冲霄,引得万鸟朝拜;东海龙宫使者破浪而来,献上千年龙涎珠,称海底深处有“渊门”震动,似有古老意识苏醒;就连一向封闭的幽冥谷也派出使者,带来一具由怨气凝聚而成的傀儡,声称愿归顺人族,只求一缕“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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