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魂卫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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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的镇邪剑劈下第一道金芒时，陈墨正站在亡灵群中央。他的指尖轻轻一勾，最近的骷髅骑士便化作黑雾，重新凝成持骨矛的骸骨战士——这是他新觉醒的"魂卫重塑"之术，可将普通亡灵随意改造成任意形态的魂卫，数量不限，唯耗魂力。

"退下！"小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镇邪剑明明泛着金光，却连陈墨的衣角都擦不到。那些被她斩碎的骷髅战士，总能在三息内重组，骨茬摩擦的声响像极了无数人在啃噬她的神经。

"你师父说过，这剑是'替天行道'的利器。"陈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可他没告诉你，这剑的'道'，是用万人魂魄养出来的吧？"他的指尖划过眉心，亡灵之王的记忆如潮水翻涌——三百年前，周正跪在这具骸骨前，求他用禁术增强镇邪剑的威力。"只要能护清灵司千年基业，弟子愿受万劫。"当时的周正，眼睛里全是狂热的光。

镇邪剑突然剧烈震颤。小竹感觉有股力量顺着剑柄钻进识海，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周正站在祭坛上，将百个孩童的血滴入剑鞘；他掐碎小竹的本命魂灯，只为了让剑多一分杀性；他跪在吞灵犼的魂囊前，将小竹的名字刻在"养料清单"最末...

"不！"小竹尖叫着松手，镇邪剑当啷落地。剑身上的金光瞬间熄灭，露出密密麻麻的血纹——那是被封印的孩童魂魄在挣扎。她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火把，火焰舔舐着写满符咒的黄幡，露出幡面下刺眼的字："清灵司·血祭录"。

"原来你们所谓的'正义'，是用别人的血写的。"陈墨踩着满地焦黑的符纸站起身。他的瞳孔变成了幽蓝色，背后浮现出亡灵之王的虚影——那是个身披白骨甲、手持骨权杖的巨人，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渗出黑色雾气。

清灵司修士终于慌了。为首的执事大喊："结'北斗诛邪阵'！"十二名修士立刻站成北斗方位，各自掏出刻满符咒的铜镜，镜面同时对准陈墨。铜镜中射出七道金光，在半空交织成网，竟是要将他的魂魄强行剥离！

"雕虫小技。"陈墨的亡灵之王虚影抬起骨权杖，轻轻一点。地面突然冒出无数藤蔓状的亡灵触须，瞬间缠住最近的铜镜。触须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在疯狂吞噬铜镜上的符文。不过呼吸间，七面铜镜便化作废铁，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这不可能！"执事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我清灵司祖传的...啊！"

他的话被一声惨叫截断。陈墨的指尖弹出一缕幽绿火焰，精准地钻进他的识海。那火焰没有灼烧，却在啃噬他的记忆——他看见自己年轻时在乱葬岗活埋三十个乞丐，只为取他们的头骨炼阵；看见他为了晋升执事，诬陷同门偷取聚魂玉；看见他在小竹跪求他放过陈墨时，冷笑着说"邪修不配活在世上"。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邪修。"陈墨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开执事的伪装，"用'正义'当遮羞布，用'正道'当杀人刀。"

执事的魂魄在火焰中崩溃前，最后一句话是："你...你根本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陈墨张开双臂，亡灵大军如潮水般涌出。骷髅骑士的马蹄踏碎最后几面旗帜，骨龙从废墟中升起，龙爪抓住被捆缚的孩童魂魄，轻轻一扯便将它们从锁链中解放。那些孩子们的魂魄扑向陈墨，有的亲吻他的指尖，有的拽着他的衣摆，像一群久别重逢的亲人。

"看到了吗？"陈墨低头看向脚边的孩童魂魄，"这才是真正的'正道'——守护该守护的，摧毁该摧毁的。"

小竹瘫坐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镇邪剑躺在脚边，剑身上的血纹正在消退，露出下面刻着的"护生"二字——那是她小时候用树枝在泥地上写的，后来被师父偷偷刻在了剑上。原来最珍贵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上古神兵，而是藏在心底的那点善念。

"我...我能帮你吗？"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陈墨转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眼睛里还挂着泪，却没有了之前的狠戾。他想起亡灵之王记忆里的片段：三百年前，这个小女孩曾偷偷给被关在柴房的他送过半块炊饼，当时他说："等你长大，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帮我守住这些孩子。"陈墨指了指空中的魂魄，"他们不该被当成武器。"

小竹用力点头，伸手接住最近的孩子魂魄。那魂魄在她掌心化作一团暖光，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哄她睡觉时的温度。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原来...原来这就是'护生'的意思。"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陈墨抬头，看见地底的裂缝正在扩大，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东西有九颗头颅，每颗头上都长着蛇眼，脖颈上缠着锁链——正是被锁魂链镇压的吞灵犼！它腹部的魂囊已经完全瘪了，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那是被锁魂链灼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