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骨笛余音绕竹坟牢门认弟解迷踪蛊毒休眠藏生机旧衣沾血证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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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骨笛余音

交账册后的第三十日,京城落了场霜。我站在刑部衙门外的老槐树下,看着李大人将太子与侍郎的罪证钉在告示栏上,红漆写的“斩立决”三个字,在霜里冻得发僵。

“阿脂姑娘。”老管家裹着件旧棉袄,手里拎着个布包,“李大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太子余党抓得差不多了,让你放心。”

他把布包递给我,里面是件青布衫,袖口绣着个褪色的“沈”字——是沈砚常穿的那件,老管家从火里抢出来的,洗得发白。

我摸着布衫上的剑痕,那是他替我挡箭时留下的。“老琴师的儿子呢?”我问,“李大人说他在太子府当侍卫,没受牵连吧?”

老管家往嘴里哈了口白气,霜落在他眉上,像结了层冰:“找到了,在牢里关着,说是被太子胁迫的,过几日就能放出来。”

街角的馄饨摊飘来香味,混着煤烟味,呛得人鼻子发酸。我掏钱买了两碗,递给老管家一碗,自己捧着碗蹲在树下,热气熏得眼角发潮。

“沈小子要是在。”老管家吸着馄饨,声音发颤,“定会抢你碗里的虾米。”

我往他碗里拨了半瓢虾米,没说话。馄饨汤里漂着的葱花,像极了沈砚坟头长的野葱——我在乱葬岗给他堆了个土坟,插了根竹片当碑,上面刻着“沈砚”二字。

回凝香阁收拾东西时,老妈子正指挥着杂役拆暖阁的柱子。“这晦气地方。”她啐了口唾沫,“新主子说要改成柴房,烧了都嫌占地方。”

苏婉柔的梳妆楼早被查封了,窗棂上还挂着半块撕碎的孔雀蓝舞衣,被风吹得哗哗响。我爬上阁楼,在她的妆奁底下摸出个小木箱,锁是黄铜的,刻着并蒂莲。

箱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支骨笛,笛身上刻着缠枝莲,和我与沈砚的玉佩纹样重合。笛尾坠着颗小珠子,是南疆的碎光石,在光下亮得像颗眼泪。

“这是炼药师的东西。”老妈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串钥匙,“搜他药铺时找到的,李大人说你或许认识。”

我把骨笛凑到唇边,吹了个不成调的音。笛声发闷,像骨头在哭。“他在哪?”我问,“炼药师的尸身找到了吗?”

老妈子往地上吐了口痰:“烧没了,药铺塌的时候,他被压在柜台底下,只找到半截胳膊,戴着个银镯子。”

银镯子。我摸出怀里的“换皮谱”,最后一页画着个银镯子,刻着“枝”字——是沈砚娘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跳,抓着老妈子的胳膊:“那镯子呢?李大人收起来了吗?”

她被我抓得吃痛,挣了挣:“哪能啊,被个小狱卒捡去了,说是融了打酒喝。”

从凝香阁出来,玄铁护膝在石板上磕出“咔嗒”响,像在数着步数。我往刑部大牢走,想去看看老琴师的儿子。

牢门的铁锈味混着霉味扑过来,狱卒领着我穿过幽暗的甬道,指着最里面的牢房:“就是他,叫秦生,性子倔得很,不肯认自己是老琴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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