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退票单贴上墙的那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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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的南湖科技园区东门，路灯还泛着冷白的光。

老周把记事本往怀里拢了拢，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小团白雾，又被风卷着散了。

他的手指在塑料封皮上摩挲，第47天的日期被铅笔重重描过，旁边新添的“6家”字迹歪斜——凌晨三点半，第三家企业的会计裹着军大衣来排队时，他正靠着门卫室暖气片打盹。

“吱——”

老周猛地抬头，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园区。

车灯扫过他膝盖上摊开的记事本，“欠薪名单：32家，涉及工人1786名”的字样被照得发亮。

他手忙脚乱要收本子，却见驾驶座车门打开，林昭裹着件深灰大衣下来，领口还沾着点未擦净的牙膏沫。

“周叔。”林昭快步走过来，呵出的气比老周的更淡些，“又熬夜了？”

老周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摸门卫室抽屉。

铁皮抽屉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摸出一叠皱巴巴的退票单，边角卷着毛，像是被反复揉过又展平。

“林科……林副处。”他纠正自己，指尖在最上面那张票据上点了点，“楚明远的，退了八回。”

林昭接过来，指尖划过票据上“流程未闭环”的红章，油墨还带着点黏手的潮意。

“这些人，每天都来？”他问，目光扫过票据上密密麻麻的企业名称——有做精密铸件的，有搞电子元件的，还有家军转企业专门给部队做被装。

“不来不行啊。”老周搓着冻红的手背，“就说军转那家，上个月刚安置了二十个退伍兵，这月要是拿不到退税，工资都发不出。昨儿个有个小战士蹲在门口哭，说他娘生病等钱抓药……”

林昭的拇指重重压在楚明远的名字上，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南湖片区中小企业资金流预警等级升至‘红色’。”淡蓝旗袍的阮棠浮现在视野边缘，发梢沾着虚拟的晨雾：“税收调节权归属争议模块已激活，建议优先调取近三年退税审批延迟率数据。”

他把退票单收进公文包，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住，抬头看老周眼尾的皱纹：“周叔，明儿起让他们别来排队了。”

老周愣了：“那……那钱？”

“钱会来。”林昭扣上公文包，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满地霜花，“但得换种方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