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我干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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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地牢,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霉腐与血锈混杂的气息。
石壁上凝结的水珠缓慢滴落,在死寂中敲出单调而惊心的回响。
乐阑珊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单薄的囚衣无法抵御地底的阴寒,冻得她唇色青紫,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她的眼睛,在昏暗油灯映照下,却亮得惊人,像两块不肯熄灭的寒冰。
“毒,不是我下的。”
无论被提审几次,忍受着酷刑,她依旧只有这一句话,斩钉截铁。
望着审讯簿,裴衍眉头紧皱,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身经数百战阵,裴衍从来没有乱过阵脚,此时却被乐阑珊的案子搅得头昏脑涨。
邓尚书催逼甚急,大理寺也来问过几次话,所有证据——秦嬷嬷的“亲眼所见”、府医的“脉象诊断”、甚至邓馨儿院里丫鬟“回忆”起乐阑珊曾对侧妃饮食“格外关注”——都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将她牢牢缚在中心。
理智上,证据链似乎完整。
情感上,他胸腔里却堵着一团乱麻。
心烦意乱之际,裴衍换了一身墨色常服,去牢房看望乐阑珊。
他站在牢门外,隔着粗重的木栅看着她。
望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伤痕累累却始终挺直脊梁的女子,真的是那个会用阴私药物去害人子嗣的毒妇吗?
三年前那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的阑珊妹妹,真的被杂役司折磨成了恶毒品行?
他脸上没了白日里的暴怒,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挣扎。
“阑珊,”他在空旷的地牢里开口,声音有些空洞,“你可知,谋害皇嗣,是死罪。若你肯认罪,说出缘由,或许,本王可求父皇,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乐阑珊忽然笑了,笑声干涩而嘲讽,“王爷是想让我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感恩戴德地谢您不杀之恩,继续留在王府,终身为奴婢吗?”
裴衍被戳中心事,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没有下毒,就绝不会认罪。”乐阑珊打断他,沙哑的声音却藏不住的坚韧,“王爷若还有半分记得昔日的阑珊,就该知道,我乐阑珊要争,要报复,只会堂堂正正地来!下毒这种宵小伎俩,我不屑,更不会!护国公的人不会做上不得台面的事!”
她顿了顿,盯着裴衍的眼睛:“王爷为何不去查查,邓馨儿每日的滋补汤膳,经的是何人之手?为何不去问问,那秦嬷嬷除了‘看见’我,还看见过谁在厨房附近鬼祟?一味听信一面之词,便将罪名扣在我头上——王爷,这就是您所谓的公正和信任?”
裴衍喉结滚动,被她逼得一时语塞。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疑点,但邓尚书施压,邓馨儿昏迷不醒,王府内务一团乱麻,加上他心底那丝不愿深究的、对乐阑珊可能真的变狠毒了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回避了更复杂的探查。
更不想面对的,是他不愿乐阑珊脱离自己掌控的心思。
“本王自会查明。”他最终硬邦邦地道,“你若真是清白的,谁也冤枉不了你。”
“清白?”
乐阑珊眼底最后一丝火光也黯淡了,化为灰烬,“在王爷心里,在那些人心里,我可曾有过清白?‘罪奴’二字,就是所有罪名的源头。”
她不再看他,重新蜷缩回去,将脸埋入臂弯,与这冰冷的黑暗融为一体。
裴衍看着她拒人千里的背影,心头那股烦躁和刺痛再次翻涌。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开地牢。
一踏出甬道口,夜风便像刀子般掠过裴衍的侧脸,带着将落未落的湿意。
外头两名巡夜侍卫正低声交谈,瞧见他黑沉着脸走来,立刻噤若寒蝉。
整座王府静得不正常,连风声都像被压住,只余阴影在墙角默默滋生。
天边闷雷翻滚,仿佛随时会坠落。
裴衍停足半瞬,胸口闷得透不过气,终于负气离去。
夜深了。
地牢入口处看守的侍卫似乎有些困倦,倚墙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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