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残响余毒,抉择之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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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园?”磐石粗重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顺着小七抬起的手臂望去,目光落在星图上那个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M3光点上。巨大的手掌依旧稳稳扶着小七瘦削的肩膀,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M3?”老K也凑了过来,精明的小眼睛在星图上飞快扫视,掠过血红色的危险区域和庞大的明黑城废墟轮廓,最终定格在那个黯淡的光点上。“妈的…离我们可不近!中间还隔着那片红得发黑的鬼地方!”他指着星图上标记的危险区域,声音里带着本能的抗拒。“丫头,就凭咱们现在这几号人,拖着伤兵残将,去闯渊光的老巢救人?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是救人,”小七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磐石般的沉淀。她体内力量被彻底抽空后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刷着四肢百骸,灵魂深处的刺痛并未完全消退,但猫瞳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纯粹。“是守护火种。M3…也是‘青穗协议’的一部分。”她低头看着怀中冰冷沉默的青穗碎片,指尖拂过那温润却再无回应的表面。“就像这里…M7。它们存在,世界就还有修复的可能。它们熄灭…”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小七说得对!”磐石沉声开口,土黄色的图腾光芒在他体表稳定流转,断角处细微的新生角质在缓慢生长,昭示着生命原浆的强大效力仍在持续。“弥迦大人守护平衡,青穗前辈净化污染,都是为了延续。M3不能熄灭!”他巨大的身躯站得笔直,目光扫过仅存的幸存者——抱着沉睡孩子的妇人,靠着墙角、腿伤包扎后沉沉睡去的年轻战士,最后落在老K脸上。“老K,你的‘眼睛’还能用,比我们谁都看得远。给个准话,这星图上的路,到底有没有活人能走的缝隙?”
老K被磐石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支冰冷的“生命原浆”。他避开磐石的目光,重新看向光幕上投射的星图,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缩放,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光幕上,代表他们当前位置的M7光点与濒危的M3光点之间,那片被血红色覆盖的区域地形复杂,由扭曲的山脉、深不见底的裂谷和旧时代都市的放射性废墟交织而成,更令人心悸的是,代表渊光活动强度的能量读数在那片区域呈现出令人不安的深紫色。
“活路?哼,”老K哼了一声,指着星图上一处相对狭窄、如同裂缝般的通道标记,“这条‘腐骨裂隙’,旧时代的地铁隧道群塌陷形成的,理论上能避开大部分地表污染和大型畸变体。但是…”他手指一划,放大那片区域,只见裂隙深处,数个代表高能量反应或密集生命信号的暗红色光点如同潜伏的毒瘤,零星分布着。“这里面藏着什么鬼东西,天知道!而且距离…以我们现在的脚程,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得走上大半个月!这鬼地方…”他指了指脚下散发着柔和荧光的苔藓,“能给我们提供食物和水,但能撑多久?路上呢?靠那点压缩营养膏?”
现实的困境如同冰冷的铁幕。妇人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睡梦中的战士不安地动了动。空气再次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一直支撑着小七的磐石身体猛地一晃!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他扶着小七肩膀的手瞬间收紧,巨大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土黄色的图腾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更骇人的是,他肩胛处那道被污浊菌丝擦伤、原本已愈合的血口边缘,一丝极淡的暗紫色如同跗骨之蛆,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如同活物般,正沿着新生的皮肉纹理,极其缓慢地向内侵蚀蔓延!伤口周围的皮肤下,甚至隐隐透出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紫色脉络!
“磐石叔叔!”小七惊呼,立刻反手扶住他。她敏锐的自然感知瞬间捕捉到磐石体内那磅礴生命能量奔涌的洪流中,混入了一丝极其阴冷、粘稠、充满扭曲意志的“杂质”!正是这杂质,在干扰甚至污染着犀图腾的修复进程!
“妈的!是那鬼粘液留下的东西!”老K也看到了磐石伤口处的异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那暗紫色是什么瘟疫。“生命原浆都清不干净?”
小七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立刻将意念沉入体内那枚自然守护者图腾核心,试图引导温和的净化之力探查磐石伤口。幽绿的图腾纹路在她皮肤下浮现,柔和的光芒如同流水般涌向她的指尖,轻轻点向磐石肩胛的伤口。
嗤——!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暗紫色侵蚀边缘的瞬间,一股阴冷、暴戾的意志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从磐石的伤口处反噬而出!小七指尖的净化绿光与那股阴冷意志碰撞,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磐石身体剧震,伤口处的暗紫色脉络骤然变得清晰,如同被激怒般加速了侵蚀速度,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别…别用力量刺激它!”磐石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强行压制着体内图腾力量的反抗本能。“它在吸收…吸收原浆的生命力…壮大自己!”他感受到那丝阴冷意志如同寄生虫,正狡猾地依附在生命原浆的磅礴能量上,一边破坏,一边窃取滋养自身!
摇篮曲无效,净化刺激反扑,生命能量成为养料…这来自渊光的污染,如同最狡猾的病毒,难缠到了极点!
小七迅速撤回力量,指尖残留着被阴冷意志侵蚀的微微麻痹感,脸色更加苍白。她看向老K,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医疗包!快!扫描分析!”
老K也被这诡异的情况惊住了,不敢怠慢,立刻扑向储备库翻找。很快,他从一个金属箱里找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旧时代手持式医疗扫描仪(能源告急灯在闪烁)。他冲到磐石身边,将扫描探头对准那道被暗紫色侵蚀的伤口。
嘀…嘀嘀…嘀嘀嘀!
扫描仪发出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布满灰尘的屏幕上,图像扭曲跳动。勉强能看清,磐石的伤口组织内部,正常的细胞结构正在被一种细密的、不断增殖的暗紫色晶状微粒取代。这些微粒如同微缩的渊光铁线,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污染波动,并贪婪地吸收着流经此处的生命能量(土黄色原力流被它们干扰、分流)。
“深度组织感染…未知纳米级异化结构…污染源具有能量寄生与适应性进化特性…”老K念着屏幕上断断续续的分析结果,脸色越来越难看。“妈的…这玩意儿像癌细胞!靠吃他的命活着!常规抗生素和净化手段…无效!”他猛地抬头看向小七,“除非…除非再来一支‘生命原浆’!用更庞大、更纯粹的生命能量瞬间冲刷,或许能把它撑爆!或者…找到更高阶的净化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平台中央那散发着柔和翠绿光芒的核心罩子。
“不行!”小七断然拒绝,声音斩钉截铁。“核心能量是维持整个M7生态平衡的基础,不能再抽取!生命原浆…”她的手按在贴身口袋上,那里只剩下两支翠绿的金属管。“…只有两支了。”这是救命的战略储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动。
抉择的利刃,再次悬在了头顶。磐石的伤势恶化是迫在眉睫的危机,M3的求救信号是关乎未来的责任。而渊光的污染,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小七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图上的M3光点,又落回磐石肩胛处那狰狞的暗紫色侵蚀。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极度疲惫和压力下悄然滋生——M3生态单元,是否也拥有类似M7的生命核心?甚至…更高阶的净化力量?如果那里尚未完全陷落,或许…是治愈磐石、对抗渊光污染的关键!同时也是延续“青穗协议”火种的唯一希望!
这个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却也闪烁着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老K,”小七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标记‘腐骨裂隙’的所有已知入口和潜在危险点。计算最安全(或者说风险相对最低)的路线。我们需要知道路上哪里能找到干净的水源,或者…旧时代可能残存的医疗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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