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终焉龙啸，圣光之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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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如同精密仪器崩坏前发出的、带着杂音的凝滞和…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
“…混沌…为何…能承载…秩序…？”
这疑问，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凝固的战场上空回荡。
下一秒，异变陡生！
嗡——！
一股庞大、中正、包容万物的意志洪流，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战场上空裁光舰队的封锁，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扫过整个S城废墟！这股意志掠过燃烧的龙瞳、掠过破碎的圣光、掠过林夜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最终，一个清晰而悠远的声音，如同亘古的低语，直接响彻在林夜的思维深处：
“平衡…即存在本身！林夜，引导他！锚定他！”
是弥迦！
这来自弥迦的意志低语，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又如同在狂风暴雨的黑暗海面上点亮了一座灯塔！林夜那被剧痛和污染撕扯得即将沉沦的意识核心猛地一震！冰冷逻辑的碎片瞬间重组，捕捉到了弥迦意志传递的核心——平衡！夜魇此刻强行融合四图腾与污染核心的状态，是行走在钢丝上的毁灭之舞，任何一方的彻底压倒都将导致彻底的崩溃！他需要锚点！一个能在那混沌怒潮中指引方向、维系脆弱平衡的锚点！
“夜魇！”林夜嘶哑的意念，如同穿越惊涛骇浪的缆绳，带着弥迦低语赋予的奇异镇定与自身最后的不屈意志，狠狠刺入夜魇那被狂暴龙魂和污染低语充斥的意识深渊，“看着我！你的背后！！”
这句“你的背后”，并非物理方位，而是林夜自身存在的宣告！是无数次生死与共里淬炼出的、不容置疑的联结！是混乱深渊中唯一的坐标！
“吼…！！！”
审判长胸口的巨洞中，四色毁灭能量如同失去了最后的束缚，轰然爆发！刺目的强光吞噬了他白金的身影！
咔…咔嚓…嘭！！！
那柄象征着裁光最高权柄与绝对秩序的巨型裁决权杖，顶端的乳白棱晶首先承受不住内部冲突的能量冲击，发出一声哀鸣，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炸成漫天飞舞的、如同星辰碎屑般的乳白光点！紧接着，权杖的主体，那莹白的金属杖身，也在四色能量的侵蚀下寸寸断裂、崩解！无数碎片裹挟着逸散的圣光能量，如同流星般向四周飞溅！
圣光领域彻底崩碎，化作漫天飘零的光羽，在灰暗的辐射雨幕中凄美地消散。
光芒散尽。
审判长悬浮的地方，只剩下一团人形的、不断逸散着乳白光芒的能量残骸。那华丽的甲胄早已消失，银白的面具也只剩下半边，挂在残骸之上，面具下本该是脸的位置，是一片不断坍缩、明灭不定的能量乱流。他残存的“躯体”微微转向夜魇的方向，那半张面具上的光滑晶体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注视”的痕迹，最终，伴随着一阵无声的能量涟漪，彻底消散在冰冷的雨幕之中，连最细微的粒子尘埃都未曾留下。
绝对的死寂降临了。
只有冰冷的辐射雨滴落在地面腐蚀的滋滋声，以及铁岩粗重破败的喘息、柳叶压抑的痛哼。
悬浮在半空的夜魇，维持着虎爪前探、龙息喷发的姿势，如同凝固的毁灭雕像。他胸膛那融合的核心熔炉，在发出终极一击后，光芒急剧黯淡，搏动变得紊乱而微弱。暗红幽蓝的污染纹路失去了压制，如同挣脱牢笼的毒蛇，疯狂地向上蔓延！0.45%…0.48%…0.52%！污染扩散率瞬间突破0.5%的临界点！
“呃…啊——！”
一声痛苦到扭曲的嘶吼从夜魇喉咙中挤出！强行融合四图腾的毁灭之躯终于到达了极限！覆盖周身的赤金鳞甲虚影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片片剥落、消散！背后的巨大鹰翼瞬间透明、溃散成漫天光点！精神鲸尾的虚影哀鸣一声，缩回体内！双手燃烧的赤蓝虎爪也褪去了光芒，变回血肉模糊的人类手掌！
他周身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表面，暗红幽蓝的污染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扩张，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变得灰败、失去生机！他眼中的赤金龙瞳光芒急速黯淡，狂暴的龙魂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污染侵蚀带来的麻木、冰冷和混乱的剧痛。
力量如沙堡般崩塌，他从悬浮的半空中，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朝着下方被龙息熔毁、一片琉璃化的焦黑地面直直坠落！
“夜魇！”
一道染血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冲出！林夜浑身浴血，破碎的作战服下是狰狞的淤伤和灼痕，右臂无力地垂着，超载和空间挤压的反噬几乎废掉了这条手臂。但他仅存的左手，却带着一种超越极限的稳定和精准，在夜魇即将砸落地面的瞬间，险之又险地接住了他焦黑滚烫、不断抽搐的身体！
触手一片滚烫与粘腻。夜魇的身体轻得吓人，仿佛生命精华已被刚才那一击和疯狂的污染抽干。他双目紧闭，脸上残余的龙鳞纹路正被下方蔓延的暗红幽蓝污染迅速覆盖，呼吸微弱而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和痛苦的痉挛。胸口那0.52%的污染纹路，如同丑陋的烙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光芒。
林夜单膝跪在滚烫的琉璃化地面上，紧紧抱着夜魇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额角的血水滴落在夜魇灰败的脸上。战术目镜彻底碎裂，视野模糊，但夜魇胸口那刺目的污染数字和微弱的心跳，却像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意识里。赢了，却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
就在这片死寂与悲怆之中——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一阵扭曲、癫狂、充满了无尽贪婪和如愿以偿的狂笑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刮擦金属，骤然穿透了辐射雨幕，强行灌入战场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这声音经过电子合成，却依旧带着老K那深入骨髓的油滑与阴冷，此刻更添了十分的疯狂！
声音的来源并非某个方向，而是仿佛从S城废墟深处那凝固血块般的暗红阴云中，从每一滴落下的辐射雨里，从脚下这片被鲜血和毁灭浸透的土地深处，同时响起，无所不在！
“成了！成了啊！完美的祭品！成熟的‘钥匙’！”老K的声音因极致的兴奋而扭曲变调，“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多么绚烂的落幕！审判长的圣光…哈哈…多么昂贵的烟花！现在…是时候支付最后的账单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狂热：
“以裁光之陨为引！以灭世之龙为薪！终焉熔炉…启——动——！！！”
“启——动——！！！”
最后一个扭曲的字节在废墟上空尖锐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轰隆隆隆——！！！
脚下的大地，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源自地核深处的恐怖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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