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余烬长明，微光燎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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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猛地一震！他那因图腾之力耗尽而枯竭沉寂的原力核心，竟然在这股微弱波动的拂过下，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如同风中残烛的微弱火苗，却真实不虚！一股源自兽化型觉醒者本能的、对生命和大地能量的敏锐感知，被这微弱的跳动瞬间唤醒！

“这是…”磐石布满尘土和血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顾不上手臂的剧痛，猛地支撑起沉重的身体，踉跄着扑到豁口边缘，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望向深渊中心那片被尘埃和能量乱流笼罩的区域！

他看不到光茧。距离太远，尘埃太厚，能量扰动太强。

但是！

他感受到了！

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波动源头！那里，正散发着一种…生机？一种与脚下这片正在崩塌死去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纯净而磅礴的…新生气息！与他体内刚刚被引动了一丝回应的犀图腾之力，产生了某种跨越空间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鸣！

更让他心脏狂跳的是，这股新生的气息之中，隐隐透着一丝他无比熟悉、却又以为永远消散的…意志余韵！

那是弥迦调和万法的意志！虽然微弱，如同风中残响，却清晰可辨！它没有消散！它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守护着？

“活…着？”磐石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嘶哑的字。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深渊中心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重重尘埃和乱流的阻隔。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冲上他的喉咙，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但这一次，咳嗽声中不再只有绝望的沙哑，更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近乎哽咽的震颤。

“头儿？”那个年轻的队员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敢确定的希冀。

磐石没有回头，他沾满泥污和血痂的巨手，死死扣住豁口边缘冰冷的、扭曲的金属。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断臂处传来钻心的剧痛，却被他完全忽略。

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兽化型觉醒者对生命能量的本能感知，用与弥迦意志多年链接产生的、近乎信仰般的直觉“看”到了。

在深渊中心那片毁灭风暴的漩涡眼之中，一点纯净的、代表着“存在”本身的光芒，正倔强地亮着！它如同黑暗冻土下萌发的第一颗嫩芽，微小，却蕴含着刺破一切阴霾的力量！那光芒中，有弥迦守护平衡的古老余韵，有牺牲者意志燃烧后的温暖灰烬，更有一种…磅礴初生、指向未来的纯粹生命力！

“不是终结…”磐石的声音嘶哑，却如同闷雷般在死寂的避难所中响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量，驱散着绝望的阴云，“是新生！弥迦…还在！火种…还在！”

他猛地转身，断臂无力地垂着，但仅存的那条手臂却高高举起，指向深渊中心那片无法目视却可感知的方向。他那张饱经风霜、布满伤痕和尘土的刚毅脸庞上，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劫后余生的光芒。

“都给我起来！”磐石的吼声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震得避难所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源井方向！有光！有活路！不想烂死在这口棺材里的，跟上我！”

他不再看那些满脸震惊、茫然，又逐渐被一丝微弱希望点燃的幸存者，率先弓下魁梧的身躯，用仅存的臂膀护住头脸，如同发怒的犀牛，一头撞向堵在豁口处、相对松软的泥浆和堆积物！

“走！离开这里！”磐石的身影消失在豁口外弥漫的尘埃和稀薄了许多的毒雾中，只有他嘶哑却充满力量的吼声穿透进来，“向着光的方向！爬也要爬出去！”

避难所内，死寂被彻底打破。年轻的队员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死灰般的绝望被磐石吼声中的力量点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求生火焰。“跟上头儿！”他嘶哑地喊着，跌跌撞撞地冲向豁口。

一个，两个，三个…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幸存者们眼中麻木的绝望开始融化，被一种混合着恐惧、痛苦，却又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所取代。他们互相搀扶着，拖着重伤的身躯，挣扎着，踉跄着，如同逆流而上的鱼群，跟随着磐石撞开的通道，一头扎进了外面依旧险恶、却已显露出一线生机的崩塌世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深渊中心，那被磐石感知到的、代表着弥迦余晖与新生意念的光芒所在！

深渊中心，金属平台上。

乳白的光茧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辉。光茧内，婴儿纯净的眼眸，不知何时已从高维的法则星云，转向了下方那片正在挣扎求生的废墟。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看”到了磐石那如同蛮牛般撞开泥泞的魁梧身影，看到了那些在尘埃与稀薄毒雾中踉跄前行、如同蝼蚁般渺小却闪耀着不屈意志的幸存者们。

婴儿小小的、粉嫩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发出一个音节，最终却归于无声。然而，一股更强烈的意念波动，却随着他的注视，从心口的乳白印记核心扩散开来。

光茧边缘流淌的生命之光，骤然变得明亮了一瞬。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向外延伸，轻柔地拂过平台边缘一小块裸露在外的、被渊光污染得焦黑板结的泥土。

奇迹发生了。

在那纯净生命之光的照耀下，那片死寂的焦土，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令人心悸的墨黑色泽！土壤的颜色从纯粹的死亡之黑，迅速转变为一种深沉的、孕育生机的棕褐！紧接着，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绿意，如同最勇敢的先锋，顽强地刺破了松软的土壤表面！

那是一株稚嫩到极致的草芽。两片细小的、带着绒毛的子叶，在充斥着尘埃和微弱毒雾的污浊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却倔强地向上伸展，贪婪地汲取着光茧散发出的生命光辉和新生法则的滋养。

这是渊光覆灭、世界重置被终止后，在旧世界的焦土上，萌发出的第一缕新绿！

婴儿纯净的眼眸，倒映着这株在毁灭余烬中挣扎而出的渺小草芽。他那张初生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倒映着新生法则星云与新绿的眼睛深处，仿佛有星辰旋转，有万物生发。新纪元的第一缕风，卷起平台上的微尘，轻轻拂过光茧，拂过那株稚嫩的草芽，带着铁锈、灰烬和新生命的气息，吹向磐石和幸存者们跋涉而来的方向，吹向这片正在死去的废墟，也吹向那充满未知与可能的未来。

余烬长明，微光已现，燎原之势，只在旦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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