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悲惨的命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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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了,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咯咯”声,像笑又像哭。

“第三天夜里,他让我送报表到他家。堂屋摆着红烧肉、白馒头,还有一壶烫好的酒。他说:‘吃了就算入伙。’我吃得满嘴流油,可再睁眼,已经躺在里间炕上,嘴里塞着东西……”

谢容的指甲陷进顾辰远手背,陷出月牙形血痕。

“那一夜,我喊破嗓子,外面锣鼓队正彩排新年节目,唢呐声盖过了一切。

第二天清早,他把我拖出来,当着全队人的面说:‘小谢同志半夜发烧,是我给她打针退烧。’人群里有人笑,有人鼓掌,我膝盖软得站不住。”

她抬手捂住脸,指缝却堵不住泪水。

“后来,我逃过三次。最远一次跑到公社,派出所的人把我交给杨铁柱,说:‘知青要服从地方领导。’回村当晚,他把我关进西厦子,让我‘反省’。反省就是——饿、打、针。”

“针?”顾辰远声音发哑。

“盐酸氯丙嗪。”

谢容的嘴角怪异地扬起,“他们说我有‘狂躁性精神病’,一天三针,打得我口水直流,走路撞墙。再后来,我学乖了,不再跑,也不再喊,他们就给我减了药,却换来更脏的人……杨明、杨林,甚至来喝酒的亲戚。我成了‘公用病号’,谁都可以上,谁都可以吐口唾沫。”

她低头看自己枯枝般的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在月光下像细小的蚁洞。

“去年,我发现月经停了,乳房流出奶水,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杨铁柱找了村里老接生婆,用擀面板把我肚子擀平……孩子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昏了。醒来只剩一滩血,连男娃女娃都没让我看。”

谢容说完这些,整个人像被抽掉脊梁,软软地滑到炕沿。

她不再哭,只是轻声问:

“顾辰远,三年了,我变成一把骨头,连死都死不成……你说,我还能算个人吗?”

深秋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煤油灯芯“噗噗”乱跳,映得墙上两条影子一会拉长、一会折断。

顾辰远没有回答,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再次裹住她,像裹住一具被岁月啃噬得只剩轮廓的标本。

“算。”他声音哑得发疼,“从今天起,谁再敢说你不是人,我先让他变成鬼。”

杨家人也知道他们做得事情不地道,本来是找到杨猛,想让他去了这个女人。

但是薛猛觉得头上有点绿,不愿意。

杨铁柱的“损招”像一张盖了公章的卖身契:“谁肯娶谢容,就给自己大哥杨铁林递条子,给他个正式得工作。”

杨林做梦都想脱产进城,一咬牙,就把婚给结了。

洞房花烛夜,他掀开盖头,看见的不是新娘,是三个哥哥轮番爬过的炕席——那画面像钉子钉在脑仁里。

自此,谢容成了他眼里的“脏货”,白天带出去上工,晚上拖回来“出气”。

她当时还不满十八,骨架没长全,一巴掌下去,人就能从炕沿飞撞到墙。

饿饭更是家常便饭:三天只给一碗稀粥,粥里漂着几粒米,像逗雀儿。

她哭,他就打得更狠:“再哭?再哭把你扔猪圈!”

杨家顺水推舟,拿着“家属”身份去公社卫生院给她办了“精神分裂”证明,红章一盖,铁锁一落。

从此,她喊破喉咙也是“疯子跑院”,谁听了都绕道走。

第一次逃跑,她沿着铁路走到县城,脚上磨得血肉模糊。

杨林骑着车追来,一根绳子拴回村,吊在梁上用皮带抽,抽累了换麻绳,麻绳断了换火钳。夜里,杨家的女人也来了——大嫂、二嫂、小姑子,一人手里一根纳鞋底的大针,专挑大腿根、腋下、乳房内侧下针,边扎边骂:

“骚狐狸,要不是你,我家老三能躲出去五年不回家?”

“祸水!今天给你长记性!”

猪毛、辣椒面、洗衣膏,都往最柔软的地方塞。

她们笑着,像给年猪放血,又像给妒妇下蛊。

谢容的惨叫被毛巾堵回喉咙,只剩一双脚在泥地上蹬出两道长长的沟。

后来,她不再喊了。

眼睛一天比一天暗,身子一天比一天薄,瘦得月经都停了,瘦得肋骨在皮下排成琴键,风一吹就能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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