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是我弟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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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有事,连墓园都去不了吗?
康子岚没有说话,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慌张,好在眨了几下眼睛之后,眼前黑雾渐渐散去。
她看到一张担心的脸。他的表情虽是淡淡的,但眸底却盈着一轮浅浅的忧心,如同朦胧的月色。
“我没事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一直紧紧握住自己的双臂,抓的有些用力,甚至隐约感觉到有指甲嵌入。
她稍稍松了一下手臂。
聂世霄也同时松了手,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需要帮忙吗?”
康子岚打量了一下一身西装革履的聂世霄:“算了,别弄脏你。再说,你也不会干。”
聂世霄微微蹙眉:“这种激将法,似乎不太尊重人吧?”
康子岚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试试?我十四五就跟着我妈给工地送盒饭,当时有个大叔太累了,让我替他干点儿,说给我点零钱。那时候,我能从好几个大叔那里拿零钱,加起来,一天四五十块呢。”
聂世霄的眸子淡淡地划过一丝惊讶。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拿起了一块砖,学着康子岚的样子,用小铲子把湿水泥垒上砖块,然后依次放到洞口。
康子岚将小铲子倒过来,用木头手柄稍稍用力戳了几下砖块。
“这样才结实。”
“是,水泥小姐。”
康子岚微微蹙眉,这个称呼可不好听。
此刻,在屋内,老人一直望着这边的情形,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个丫头还真垒出来了。”
到了傍晚,闷青色的云彩渐渐隐住月亮。凉风钻进袖口、领口,康子岚随意擦了一下脸,看着最后的砖块塞进砖洞,长长抒了一口气。
“点柴火吧。”
她正准备要走,却被聂世霄握住了手腕。
“怎……”
他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额头,眸色平静而温柔,黑色瞳仁里浮动着浅淡的月色,薄唇微抿,形成一个极为魅惑而又性感的弧度。
“小花猫似的。”
心里,好像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一动。
她低下头,将手帕拽进自己手里:“我自己来。”
烧制的时间和火候都很讲究,一刻也离不开人。聂世霄叫人送了饭,陪着她,静静等在被烧得通红的砖窑前。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火光像一条条红蛇在漆黑的夜色中跃动,噼啪作响的柴火声,为这个寂静的小院子点亮了些许活泼。
康子岚坐在砖洞前面,轻轻拨弄柴火。她的脸被红色映射着,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将往日的尖锐褪去,只留下些温柔的沉静。
她一直是很美的,美得让人惊心动。只是从前她的美如同玫瑰,而现在,少了,更加娴静刺。如果没有这些恩怨,想必她也是个温柔可亲的女孩子吧……
聂世霄微微垂眸。
“昊昊……是我弟弟。”
“什么?”康子岚扭过头,有点儿不太敢确认他说的话,也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
“他是我弟弟,亲弟弟。”聂世霄缓缓摘掉眼镜,狭长双目第一次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在他五岁的时候,发高烧,没得到及时医治,就这样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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