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极旋生溯源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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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太极旋生溯源心(第1/2页)

看到陈慕之如此剧烈的反应,张三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微笑道:“哦?小哥竟知贫道微名?‘开山祖师’之称,愧不敢当。武当山确是清修之地,贫道偶有驻足罢了。”

陈慕之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敛心神,但激动之情仍难以平复,声音都带了点颤音:“回禀真人,晚辈……晚辈早年家道尚未中落时,曾于家中残旧书阁翻到过几卷前朝笔记野史,其中偶有提及真人名号,言及真人道法通玄,神龙见首不见尾,心中便存了一份仰慕。今日得见仙颜,又与笔记中所载之仙风道骨隐隐契合,故而一时失态,惊扰了真人,还望真人恕罪。”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总不能说“您的威名我在金庸武侠小说里如雷贯耳,尤其喜欢您徒弟张无忌……他这会儿应该还没出生吧?”那估计会被当成失心疯直接丢出观去。

柳莺儿小心翼翼地扶着陈慕之坐下,生怕他一个激动再把伤口崩开,眨着犹带泪痕的大眼睛,满是困惑地看着陈慕之,又看看那位气度超凡的老道。

她对“张三丰”之名感到陌生,更不明白“武当开山祖师”是何等惊人的身份,只是觉得慕之哥哥的反应异常剧烈,远超面对救命恩人应有的激动。

胡大海、赵六等人亦是面面相觑,他们久居市井或混迹行伍,对道家高人知之甚少,只觉得这位道长武功深不可测,当得起“仙长”之称,但“开山祖师”四字,听起来便重若千钧,仿佛承载着一段悠远而厚重的历史。

叶兑眼中则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沉的敬意。他博览群书,对前朝旧闻、道家典藏均有涉猎,虽未必详知张三丰的具体事迹,但“武当”作为道教名山,源远流长,若眼前这位老道真是其“开山祖师”级别的人物,那其辈分、修为,恐怕已近乎传说中的地仙人物了。

他再次拱手,语气愈发恭谨:“不想竟是三丰真人仙驾在此,叶兑先前眼拙,失敬至极!”

张三丰面对陈慕之、叶兑的恭敬,脸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温和笑容。

他捋了捋雪白的长须,眼神澄澈如初融的雪水,缓缓道:“居士、小友皆不必多礼。‘开山祖师’之称,实是谬赞,贫道愧不敢当。武当乃前代便已存在的洞天福地,历代皆有高真隐修,贫道不过是在山中结庐清修,偶有所得,岂敢妄自尊大,僭越先贤?名号不过虚妄,身在红尘外,心在白云间,如此而已。”

说罢,又看了陈慕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神色,似笑非笑,好像看穿了什么,却又并不点破,“不想贫道这点微名,竟也曾流于野史笔记,看来这红尘俗世,终究是难以彻底割舍啊。”

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感慨,却并无责怪之意。

陈慕之暗暗松了口气,不敢正视张三丰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神,目光四顾,忽然,不由自主地被正殿侧面一处墙壁吸引。

那墙壁似乎刚刚粉刷过,显得比其他地方要白净一些,而在那白净的墙壁上,用浓墨清晰地绘制着一个图形——一个浑圆的、由黑白两色阴阳鱼相互缠绕、首尾相接构成的图案!

此刻,夕阳的余晖在薄云的遮挡下变幻不定,光影在那黑白交融的图形上流转,那两条阴阳鱼好像活了过来,正在缓慢而恒定地相互追逐、旋转,黑与白的界限分明却又浑然一体,中心两点彷佛纠缠中的量子,更是深邃得如同黑洞和白洞的奇点。

太极图!

陈慕之怔怔地望着墙上那幅黑白流转、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至理的太极图,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这图案……他太熟悉了!不是在故纸堆里,也不是在元末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是在那个意识被撕裂、卷入狂暴漩涡的最后一刻——“摇篮”舱中,那无数个疯狂旋转、破碎又重组的模糊光影里,似乎就有它的影子!

只是当时极度的痛苦和混乱掩盖了一切,此刻,这清晰、宁静却又充满动感的太极图,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那段被尘封的记忆碎片,使之变得无比清晰、锐利!

难道……那场匪夷所思的脑机实验事故,自己从任奕尘魂穿陈慕之的身体,与这神秘的太极图有着某种关联?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凿进他的意识深处,带来一阵战栗般的寒意与激动。

陈慕之的异样丝毫没有逃过张三丰锐利如电却又澄澈如水的目光。他顺着陈慕之的视线看向墙上的太极图,雪白的寿眉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好奇,抚须缓声问道:“小友心神震动,对此图似有殊异感应,莫非此前见过?”

陈慕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心绪,指着那太极图,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不敢隐瞒仙长,此图……晚辈确曾在……数月前,我和十二,还有一位刘老伯,遭遇元兵的追杀,后脑被重物击伤,昏了过去,在神魂恍惚、濒临绝境之际,于混乱意识中窥见类似之象,旋转不休,玄奥难言。”

“只是彼时印象模糊,如雾里看花,醒来之后,更是犯了失忆之症,几乎将前尘旧事忘却大半。今日得见清晰图谱,其形态、神韵,皆与记忆中那模糊却深刻的核心意象隐隐契合,方觉……方觉震撼莫名,仿佛……触及了自身此番际遇的某种根源之秘……”

他斟酌着词句,既想探寻真相,又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异世来客”的根脚,只能用“濒死体验”、“意识游离”、“失忆”这类相对模糊且符合时代认知的词语来描述,好在被元兵追捕击伤失忆确是真事,倒也能自圆其说。

旁边的韩十二闻言,立刻接口证实道:“是啊,当时真是凶险极了!慕之哥昏死了过去,脸色白得吓人,气息都没了,我还以为……以为慕之哥再也醒不过来了呢!”他回想起当时情景,仍心有余悸。

叶兑、胡大海、柳莺儿等人一直未听陈慕之详细提过此事,更不知他竟然因此失忆,此刻闻听,皆是大吃一惊。

柳莺儿更是觉得一阵心疼与怜悯,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慕之哥哥……”,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仿佛这样能抚平他之前身心所受的巨大创伤。

“哦?”张三丰眼中讶色更浓,重新仔细打量了陈慕之一番,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相,直窥其神魂本质。他缓缓道:“小友竟与此图有这般缘法?此图名为‘太极’,亦称‘先天图’、‘天地自然之图’,并非贫道臆造,乃承袭自前代道门高真,陈抟老祖之手。”

“陈抟老祖?”陈慕之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老祖”之称,显然意味着极高的辈分与境界。

一旁的叶兑博闻强识,闻言接口道:“仙长所指,莫非是那位五代宋初之际,高卧华山,被尊为‘希夷先生’、‘扶摇子’的陈抟老祖?史载其精通易理,善导引之术,寿逾期颐,飘然若仙。”

“正是此人。”张三丰颔首,目光中流露出追忆与敬仰,“陈抟老祖,实乃我道门不世出的奇才。其学究天人,不仅深谙道家养生炼丹、黄老之术,于《易》理之阐发,更是达到了窥天地造化之机的境界。传闻他寿享百余载,能酣眠数十日不醒,犹能洞悉世事变迁,甚至……能窥探人心幽微,预判未来吉凶。其所传《无极图》、《先天图》,皆直指宇宙本源之奥秘。这太极图,便是其核心思想之凝聚,阐释阴阳互根、动静相生、循环不息之大道。”

能预知未来?窥探人心?陈慕之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一个大胆得令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猜想涌现:这位陈抟老祖的种种神异,听起来完全超脱了一个古代隐士的范畴!

那种对时空、对意识本质的超越性理解,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他也曾经历过类似“穿越”的奇异事件?意识转移、时空链接,这些概念在现代科学中也属前沿探索,而陈抟老祖的传说,似乎早已触摸到了这些领域的边缘!太极图,或许就是他用来描述或驾驭这种超常现象的一种“模型”或“符号”!

他强忍着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仙长,您是说……陈抟老祖,他……他真的能未卜先知,洞察人心?这……这已是神仙手段了!世间真有如此奇人异士?”

张三丰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映照出陈慕之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玄奥莫测的意味:“宇宙浩渺,道法无穷。我道家认为,人身乃一小乾坤,天地乃一大乾坤。若能明心见性,与道合真,把握阴阳变化之枢机,知晓过去未来,亦非绝无可能。至于陈抟老祖究竟达到了何等境界,是否真如传说般具足神通……贫道修为浅薄,亦不敢妄下定论。或许,他只是比寻常人更接近于‘道’的本源罢了。”

他话锋微顿,凝视着陈慕之,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尤其对于‘意识’、‘神魂’之玄妙,老祖似有独到而深邃的见解。曾有典籍残篇提及,老祖论及‘神游物外’、‘一念千里’,仿佛人之灵识可超越肉身皮囊之桎梏,逍遥于大千世界,乃至……触及不同时空之壁垒。此等说法,玄之又玄,世俗之人多视为妄语,然天地奥秘,又岂是井蛙之见所能窥尽?”

“神游物外?一念千里?触及不同时空壁垒?”陈慕之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每一个字都像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这描述……与他的经历何其吻合!他的意识,不正是从任奕尘的躯体,“游”到了陈慕之的肉身吗?

这仅仅是巧合?还是说,古老的东方道家智慧,早已在某种程度上洞悉了意识与时空的奥秘?而那场看似偶然的脑机实验事故,是否在冥冥之中,触发了某种基于“太极”(或许是某种宇宙基本对称性或能量场,甚至是某种未知的意识技术遗留)原理的机制,完成了这次不可思议的“魂穿”?

他怔怔地望着墙上那幅简单到极致又复杂到无穷的太极图,只觉得脑海中迷雾翻涌,却又仿佛有一道微光穿透层层阻碍,指向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自己穿越的背后,似乎隐藏着远比科学实验意外更深邃、更古老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这位神秘的陈抟老祖,与这流转不息的太极之道,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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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不仅仅是失血后的虚弱,更是认知被彻底颠覆带来的震撼。前路茫茫,而这个意外的发现,或许将成为他解开自身命运之谜、甚至寻找归途的关键钥匙。

“三丰道长,”陈慕之患得患失,声音干涩地问道,“您……您可知陈抟老祖,是否留有札记、手稿之类流传于世?尤其是关于‘神游’、‘蛰眠’之法的详细记述,晚辈……晚辈对此实在心向往之,或能从中找到解释自身遭遇之线索,恢复之前的记忆。”

张三丰捋须沉吟片刻,道:“老祖曾在武当、华山等多处福地清修,所传多为道经注疏、修炼法诀,贫道亦从中获益良多。至于私密札记……据闻老祖与前朝宋室渊源颇深,与宋太祖赵匡胤布衣时即有交往,曾以棋艺赢得华山。此后宋室历代君主亦多次征召觐见。若真有个中秘辛笔录,其门下弟子或遵嘱呈送宋室秘藏,亦未可知。然宋室南渡,乃至最终倾覆,距今已七十余载,战乱频仍,宫室典籍散佚焚毁者不可胜数……世间流传甚少,贫道游历四方,亦未曾得见此类秘本。”

陈抟老祖的主要活动时期在五代末至北宋初,距今已三百多年,即使有手稿,经历靖康之变、宋元鼎革,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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