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革命浪漫主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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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万千火树银花绽放,顿时疾如星雨!
乌尔图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只觉远处大雾中似乎藏了一条火龙,那火龙只是张开大口一吐,便吐出了漫天的火雨。
只在火雨闪现的短短刹那,才隐隐约约见到原来那里还有人,数不清的人!
乌尔图先看到这样的景象,然后才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他瞳孔骤然放大,接着又急剧收缩,回过神来的时候,顿觉肝胆欲裂。他再顾不得其他事情,一边高声呐喊,一边急速向远处奔逃。
只是在他身后,几十骑马甲倒在路上,放声大叫着。
乌尔图往前奔驰了近百步,感觉脱离襄樊营火铳的射程后才停下来,望着身后那些或是人负伤,或是马负伤,或是人马都负伤倒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同袍,想要招呼剩下的人掩护,把他们的尸体或人给捞回来。
在辽东的时候,包括清军几次入关期间,他们与明军交战,不是没有失利的时候,但由于清军强大的机动力、严密的组织性,使得他们即使失利,也很少溃散。
并且,还能凭着高机动性掌控战场,不让尸体落到明军手中。
如果情况不是特别危急的话,他们会把马匹,尸体全都带走,即便实在不容许,也会尽量割下脑袋带走。
在这种情况下,辽东守将祖大寿等人,有时向朝廷奏报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击毙鞑子多少多少人,但就是拿不出首级,搞得大家都以为是在吹牛。
首级都没有,明军想要获得真夷俘虏就更难了。
乌尔图现在只是被襄樊营的火器给逼退,远远称不上溃败,他还想着把受伤、死难的这些人给带走。
这个念头还没说出口呢,就见刚才那伙马兵又回来了。
他们阵型严整,个个手中都举着三眼镜,仿佛已经完成了装填,随时准备发射。
而在南边的大雾里,也响起了踏踏踏的脚步声,竟是火铳兵也要发起冲锋!
乌尔图感觉口中发苦,额头青筋突突突的直跳。
“狗屎......狗屎!”
他略作犹豫,终于不敢将对他们来说也很宝贵的骑兵耗在此处,留下一连串的咒骂之后,灰溜溜的跑了。
“果然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畜生,大大的狡猾。”
中军大阵之内,听完周红英汇报的战况,蒋铁柱咂着嘴巴,感觉很是遗憾。
这套战术是他们之前演练过的,理想状态下,是能够一股将鞑子骑兵打崩溃的。
谁知鞑子虽然上当了,但又没完全上当,见周红英转向就不追了,就要跑回去了,搞得埋伏在那边的火铳兵只得在射程外强行开火。
虽然也打死打伤了几十个鞑子,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而且这个计策用完了这一次,后面就没办法再用了,相当于五魁牌里用顺子打了一对三,有点浪费。
放在平常参谋部的兵棋推演里,只能拿一个乙级的评价。
“?,红英干的已经很不错了,能咬下一块是一块。”
韩复一点也不懊恼,还笑眯眯的。
他穿越过来两年了,打了无数的仗,早就明白了无论事前设计多么精妙,只要一打起来,局势就绝对不会按照设定好的剧本去发展的道理。
能有几十斩获已经很值得高兴了。
而且经过这么一搞,鞑子骑兵再想像之前那样利用机动性上的优势,随意袭扰大阵侧翼的话,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张家玉观察着韩复的言行举止,到襄樊营来这么久,他最佩服的不是韩复会打仗,会练兵,有那么大的地盘,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属下,或者有漂亮的老婆、女眷之类的,他最佩服的是韩复这种乐观的性格。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面对什么局面,这个家伙总是能够保持一种很乐观,很豁达的心态,都能够从中提炼出积极的一面。
张家玉不知道什么叫做革命浪漫主义,但就觉得韩复这样的性格很有魅力,很有传染性,会极大的影响到周围人,使得大家自觉不自觉的向他靠拢。
就比如说此刻,听周红英说完刚才冲突的经过之后,大家都像蒋铁柱那样,对没有获得更大的战果而感觉很惋惜。
但韩复没有,他可能是在场众人当中,发自真心觉得赚了的那唯一一个。
张家玉学不来这样,但感觉很羡慕。
“捉到多少俘虏?审过没有?”韩侯爷不知道自己的翩翩风采,都要把张翰林给折服了,只是例行公事的问起了情况。
“当场打死或后来陆续死去的有二十一个,没死的有十三个,大多不同程度的受伤。咱们捉住了以后就地审问,其中一个说自己是骁骑校,据他交代,对面统兵之人叫巴布泰,是老汗之子,奉小贝勒的命令在此拦截阻击,不
让咱们到荆州去。”周红英汇报起了情况。
“这么说来,勒克德浑自己跑到荆州去了?”
“说是昨天晚上就走了。”
一听此话,张家玉又有些焦急:“忠贞营正在围打荆州,对此处情况毫无所觉,咱们是不是再加派人手去告知此事?”
“张大人,荆州据此一百多里,鞑子昼夜行军的话,此时应当已经到了。”张维桢出言道:“况且昨天咱们知道鞑子在石首登陆之后,大人就立刻派人去荆州报信了,如今再行加派也于事无补。”
“可......万一忠贞营败了呢?若真叫那小贝勒解了荆州之围,则湖北之局时崩坏,咱们此战打得便没有意义。”张家玉还是很急。
在他看来,岳州官军既然已经溃退,那么荆州就不容再失,否则湖北局势将变得不可收拾,襄樊营即便在穴口打败这个叫什么巴布泰的,也于事无补。
“张大人应当对何抚台,对忠贞营有信心的。”张维桢看了张家玉一眼,继而垂下眼睑,淡淡道:“况且襄樊营是襄樊营,忠贞营是忠贞营,两家虽然结盟,但毕竟是分锅吃饭的。”
张家玉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小小参事,向来文人做派让自己很有亲近感的小小参事,居然会不阴阳的顶自己这么一句。
他被这话给噎住了,张了张嘴巴,有些不知道该说啥。
张维桢是宦海中的老狐狸了,虽然韩侯爷没有明说,连暗示都没有,但在他看来,湖北战役打响之后,韩侯爷的种种布置,包括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驱虎吞狼的意思。
忠贞营虽然是韩侯爷招抚的,侯爷也和李过拜了把子,甚至还把李来当成养子带在身边历练。但忠贞营关系复杂,大小十几家营头,别说韩侯爷了,就是李过,高一功他们,也没办法真正的将他们整合起来。
按照韩侯爷的说法,这是资源整合不彻底,效率低下的表现。
如果襄樊营想要收编他们,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是很难做到的。
但若是引入外力,或者说借用外力就不一样了。
勒克德浑就相当于一把刀子,让这把刀子去将忠贞营的刺头全部削掉,到时韩侯爷再想抓住这根棍棒就会容易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忠贞营虽然要救,但不是现在,至少不是刺头没有被削平之前。
张维桢揣摩“上意”,自以为明白了自家主公的难言之秘,因此才敢直接用言语顶撞张家玉。
实际上,这就是张维桢以小人之心度韩再兴之腹了。
韩复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拦截勒克德浑的,为此还布下了包围圈,可问题是没拦住,人家从南岸渡的江,等鞑子在穴口登陆之后,离荆州只有一百多里了,而自己所在的监利到荆州足以三百里。
在都只能依靠马力传递消息的当下,韩复无论如何不可能抢在勒克德浑之前,先到达荆州通知李过他们。
可尽管如此,韩复还是第一时间就派李来去荆州报信。
历史上,忠贞营被勒克德浑爆了菊花,以至于忠贞营首战即决战,决战即败仗,这个韩复是知道的。
但此战具体的经过,爆菊花这个过程具体持续了多长时间,韩复就不知道了。
他估摸着忠贞营十几万人,自己临行之前还特地提醒和叮嘱过他们,就算再拉胯,坚持个三五天应该不成问题吧?
别说十几万人了,就算是十几万头猪让鞑子去抓,也得抓一个礼拜呢。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所以韩复才并不着急,想要慢慢的吃掉眼前这伙鞑子,然后脑海里还存着有好几个跃跃欲试的相当激进的军事冒险计划。
并非张家玉想的见死不救,也并非张维桢想的驱虎吞狼。
他见张维桢言语顶撞张家玉,正想着要不要找话来调和一下呢,就见黄家旺急匆匆的跑过来说:“侯爷,鞑子开始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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