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软饭硬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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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楼内,到处都是先前打仗留下来的痕迹。
前几天的时候,还充当过停尸房,尸臭的味道甚至比外面还要强烈。
“呐,大师姐,这里原先就是少爷指挥的地方。”
胖道士引着清蘅子等人,来到顶层的走廊上。
“哇,石师兄,你原来叫韩将军少爷的么?”那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很夸张的哇了一声。
“我一直就这么叫,咋了?”石玄清梗着脖子。
“那......”小道士骨碌碌的转着乌黑的大眼珠子:“那将来,你......你怎么叫?“
那小道士一边说,一边挑着眉毛,往清蘅子这边示意。
石玄清怔了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瓮声道:“你林霁儿怎么叫,道爷我就怎么叫!”
这位叫林霁儿的小道士,乃是清蘅子的贴身丫鬟,自来便古灵精怪,爽利泼辣,闹得很。
石玄清当初在山上的时候,没少与她吵架拌嘴。
彼此之间的胜负欲都非常强。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道爷我跟着襄樊韩大帅,那是上过战场杀过鞑子的,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了。
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
石玄清说完之后,不给林霁儿反唇相讥的机会,立马又道:“你们看吧,俺去下面瞧瞧。”
瞧着胖道士远去的方向,林霁儿皱着鼻子哼唧了两下:“小姐,这石大胖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了。”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合该如此。”清蘅子嗓音如清泉流响很是清冽:“霁儿,玄清现在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侍从官了,你不要总是与他斗嘴,更不要叫他石大胖。”
“这是姑爷叫的嘛,我跟姑爷学的。”林霁儿撅着小嘴。
这两声姑爷叫的,清蘅子玉面微红,瞬间被破功,一秒从清冷高贵的仙姑,变回了对爱情满怀憧憬与期待的妙龄少女。
但她不能也不愿反驳,只得剑眉微蹙,瞪了林霁儿一眼。
“嘿嘿,小姐,这里又没别人听见,喊几声姑爷怕什么?”林霁儿顺杆往上爬:“再者说了,咱们这次过来,不就是见姑爷来的么?”
“是襄樊营邀请我们过来为死难者做法事,还有替民众讲经说法的,其......其他诸事,只是顺便而已。”清蘅子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她本不是那种扭捏作态,遮遮掩掩的人,但人于情之一字上确实无道理可讲。
清蘅子再怎么经义高深,冲淡旷达,可毕竟只是个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少女,谈起这种事如何不心中慌慌,怕人瞧得真切?
“小姐,你脸红了。”林霁儿今天胆子确实很大,不过见自家小姐作势要恼,连忙摆手道:“好好好,好好好,顺便顺便,咱们是顺便来看看姑爷的。‘
主仆二人嬉闹了一阵,又凭栏而望,双双向着楼外看去。
清蘅子时常代表玉虚宫下山为信众们讲经说法,樊城是南北要冲,两人都不止一次来过。
最近的一次就是年节前后,那时汉水上舟楫往来络绎不绝,樊城内外人烟稠密,到处都是繁盛太平的样子。
而此时此刻,这座位于汉水之阳的重镇几乎都让她们认不出来了。
到处残垣断壁,触目皆是令人心惊的景象。
放眼望去,整座樊城镇,除了靠近东门的区域外,几乎没有完整的建筑。
而北边的那座城墙,几乎完全垮塌,只有残破不堪的定中门,还倔强的矗立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座门楼,清蘅子没来由的感到一种震撼。
“霁儿,你可知房兵攻城之时,动用了多少门红衣大炮?”
“多少?”
“足有二十三门,而远处的那座定中门,就是鞑子火炮齐攻的地方。”清蘅子轻轻说道:“地崩山摧壮士死......几十门红衣大炮一齐放射的景象,我原先想象不到,但见到眼前的景象,已是明白了一些。”
“是啊,光是看事后的这般样子,就叫人害怕,当时在城墙上的那些壮士,不知要面临何等惊心动魄的景象。”林霁儿说到此处,回过味来:“小姐,姑爷当时是不是就在那门楼上?”
“他与所有将士,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才撤离。”清蘅子这次没有否认“姑爷”的说法。
“姑爷真了不起。”
林霁儿毫不吝啬自己的好评,忽地伸出小手又道:“小姐,前面那条街,就是鞑子最远攻到过的地方啊?好近哦,感觉那边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到这里。”
“应当是了,确实好近啊。”
清蘅子凝神细望,只见那道路口处的街垒还在,地面上满是斑斑血迹。
她望着望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日的景象。
她不是那种生于深闺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柔弱女子,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胆略。但确实没有想到,在鞑子已经攻到如此近的距离时,襄樊营的士卒们还在顽强抵抗,而韩将军也依旧坚守在镇江楼上。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旦鞑子突破了防线,那楼上之人,几乎没可能跑掉。
这是需要极大极大的勇气的。
清蘅子又不由得想到了他在光化城外,单骑招降众将,弯弓射大雕的事迹,以及许许多多的写在襄樊抄报上的故事。
记得那人在报纸上说过,他是开钢铁厂的,所以意志比钢铁还要强硬......真是个好形象又带点自夸的比喻啊。
天下的男儿这般多,恐怕也只有他能说出那样的话吧?
“哇,小姐你看,这里还有几处弹孔呢。”林霁儿大叫起来:“姑爷当时就站在这里么?那几枚铅弹只要稍稍偏出一点,后果......后果简直不肯设想啊。小姐,姑爷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清蘅子也注意到了身后,铅子洞穿墙壁而留下的孔洞,一张脸肉眼可见地变得雪白。
她转过身去,伸出手,绕着那孔洞轻轻地画着圈,两道眉毛深深地皱在一起,露出又害怕又心疼又感怀激动的神情。
战后,他给她写过信,在信中,详细地叙述了战事的经过,尤其褒扬了襄樊营将士们英勇的大无畏的精神,可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
当时那人所面临的情况,远远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
而就在这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下,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亲率侍从卫队,直捣鞑子中军,取得了甲申以来抗清第一大捷。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这种环境下发生的。
清蘅子感觉心中有道弦,被人轻轻拨弄了一下,万般情绪涌了上来,低低说了句什么。
“小姐,你说什么?”
清蘅子深吸了口气,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我说,我的相公,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
“阿嚏,哪个小娘们在骂我。”
东门附近的一个小院里,韩复揉了揉鼻子,又道:“你继续算,每一笔都要算清楚,老子穷得都要当裤子了,这些大户却整日在城中吃香喝辣,岂有此理!”
勤务处的丁树皮,镇抚司的冯山,文书室的陈孝廉,还有孙习劳以及她带来的几个账房,分坐在长条桌的两侧,每人面前都有个算盘和账本。
丁树皮虽然在其他方面马马虎虎,但对数字和钱粮一道,却有着极高的敏感性。
算账很厉害的。
他手上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口中却一刻不停地说道:“查得谢家有新购进的带花园的宅院两座,合计白银一万八千五百两;现银三万二千一百七十两三钱八分;金玉珠宝叫厘金局估价所的人验过了,折价七千三百两;另有
古董字画等,约莫几千到一万两左右,估价所的人说,现在行情不好,很难卖得上价钱。不算这一项,共计查得......呃,五万七千九百七十两又三钱八分......”
说到这里,丁树皮用大拇指蘸着唾沫,又翻开了账本的前面一页:“刘、王、谢这三家,都是河南来的大户,逃难之时,家产都换成了银子,到襄阳以后,只买了宅邸,因此名下都无田产。这三家共计抄得十三万六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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