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清宫秘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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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妇人扭着腰,拉长尾音,声音甜到发?:“那炕奴家都收拾好了,叔叔你要......你要怎么奴家的话,奴家,奴家反抗不得,也只得由你胡来了。”
伊尔登脸色发白,又往椅子深处挪了挪屁股。
妇人一愣,心说你咋还不说词呢?
但她还挺有演员的自我修养,还继续给伊尔登递戏呢:“叔叔快些,一会儿,一会儿皇上就下学了。”
这话说完,伊尔登还是不动。
那妇人急了,一扭头,转身对着台下说道:“张大人,这鞑子他不说词儿啊!”
话音落下,从角落里奔出个攥着藤条的军士,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伊尔登的跟前。
手起藤条落,很快,就传来了伊尔登满地打滚,吱哇乱叫的声音。
台下,第一排。
“咳咳,咳咳。”穿着身棉布道袍的张全忠,干咳了两声,有点尴尬地向着韩复低声解释道:“大帅,这鞑子听话是听话,但就是怎么也入不了戏,怎么打都不好使,叫大帅见笑了。”
韩复心说,演员这职业,是最研究灵气与技巧的,光靠打有什么用?
越打越演不了啊。
不然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洪金宝、成龙咩?
而且,就你张老道编的那些台词,演员不笑场就不错了,还入啥戏啊。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韩复还是很给面子的拍了两下巴掌,点头道:“鞑子戏乃是我襄樊营首创,原先无人见过要如何去演,张总教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能编排出来,可见是用了心的。”
台上,伊尔登满地打滚,哭爹喊娘的声音不时传来。
他觉得自己太命苦了。
在进襄阳之前,他每日被军情局的人变着法子审讯,几乎把这辈子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了。
本来以为,吐干净了,榨不出任何情报了,到襄阳之后,就能好过一点。
没想到,一到襄阳,就被安排去做“巡游”。
城内巡完了还不算,还要到乡下去巡。
几日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臭鸡蛋、烂菜叶子和石子泥块。
好不容易下乡巡游也结束了,回到襄阳城,又被宣教队的人弄过来,编排什么鞑子戏,让自己演多尔衮!
伊尔登一开始觉得是个美差,但到了以后才知道,演戏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而且,宣教队里的这帮人,也毫无文化工作者的自觉,动辄就拿藤条打人。
最为要命的是,还给自己安排了个肥婆当媳妇。
他......他实在是入不了戏啊!
听着伊尔登的嚎哭声,韩复又道:“不过,本官听人说,养戏子如同是养瘦马,打固然要打,但更要悉心调教......”
他让张全忠编排鞑子戏,一方面是做鼓动宣传,另外一方面也是要丰富士卒们的精神生活。
这是培育主体意识和民族意识的一个很重要的手段。
对戏剧本身的质量,对演员的要求都很高的。
既要能够鼓舞士气,激发大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斗志,同时,也不能让表演流于表面,把鞑子塑造成为滑稽的、无害化的小丑。
那样的话,反而有更大的危害性。
当下。
韩复也是用他那学杂了的知识,给张全忠灌输了一些现代戏剧编排和表演方面的理念。
把张全忠都听呆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韩大帅居然连如何导戏都会。
他经常带头喊口号,说韩大帅是天上的武曲星降世,是真武帝君在人间的化身,但那都是胡扯的。
可是现在,张老道都有点怀疑,韩大帅是不是真的生而知之了。
不过,这多少就是张全忠有点孤陋寡闻没见识了,实际上在明末,戏曲那是文人的专属。
像是此时,搅得南都士林沸沸扬扬的阮大铖,就是个全能型的大导演,金牌制作人。
韩复编排鞑子戏,不要求有多高的艺术价值,但宣传效果一定要好。
第一出戏,就要夺人眼目,引起轰动。
因此韩复特地要求,先编多尔衮与我孝庄苟合的戏。
多尔衮是摄政王,是如今清廷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孝庄,也就是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是圣母皇太后,垂范天下。
而且这两个人,还一个是叔叔,一个是嫂嫂,天然就充满了狗血,暧昧的气氛。
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霸道小叔子爱上我的戏码。
这其实还真不是韩复故意无中生有,编排出来恶心多尔衮和我孝庄的。
这两人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
南明兵部尚书、民族英雄张煌言,就写过好几首《建夷宫词》,来讽刺和揶揄清廷统治者。
而身处海外孤岛的张煌言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然就是从北面传过来的。
多尔衮虽然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但清初的那些王爷里,看多尔衮不爽的人多的是,他们编排起多尔衮的黄段子,比南明那些抗清义士还要起劲。
后来,顺治在清算多尔衮的诏书里面,也有一条罪名,就是说多尔衮擅入皇宫内院。
当然了,大家都仅限于过过嘴瘾,了不起再写几首诗什么的,搬上舞台,那绝对是只有他韩大师能够干得出来的事。
只要能排出来,别说轰动全襄了,全天下都要轰动了。
韩复还给这出戏起了个名字,就叫《清宫秘史》,一听就很劲爆。
他百忙之中,抽空调研和指导了文艺工作之后,临走之时,又挥毫泼墨,给《清宫秘史》剧组,留下了一首定场诗:
“上寿觞为合卺樽,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
此时,正在浙东招募义军的一个书生,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冥冥中竟有种气运被掠夺的感觉。
......
襄京府衙后院。
书房门窗禁闭,密不透风。
大顺襄京府尹牛?与新任襄樊北营坐营把总吴老七相对而坐,无人说话。
只有两只茶盏里的水汽往上冒着,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就这么坐了半晌,吴老七先沉不住气了:“我说牛大人,你不会怕了那姓韩的,不敢干了吧?”
牛?笑了笑,不急着说话,端起茶水喝了两口,方才看向了吴老七:“吴把总,你这激将法使得,未免操切了些。”
“咱老子那是激你吗?”
吴老七强忍住了一条腿支在椅子上的冲动,又道:“姓韩的嘴上说的好听,又是统战,又是优加笼络,全是戏文里都没有的词儿。可实际上一回来,就给老子安了把总的名头,叫老子去北营送死。青云楼的事说不追究,可这
两天,接连让兵马司和镇抚司的人带我营中的弟兄去问话,分明就是还揪着不放。”
说到此处,吴老七情绪忽地激动起来:“牛大人,不是兄弟激你,你与那姓韩的是什么关系,还用我吴老七多说?那韩再兴表面一副大顺孝子贤孙的模样,实际上满肚子的狼子野心,分明就是要做这襄京城的土皇帝!李之
纲、杨士科早就投了过去,朱梦庚我看也快了。牛大人你硬挺着不低头,你觉得韩再兴就能放过你?”
牛?喝着茶,淡淡道:“吴把总,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想说什么?”吴老七指着自己的鼻子,更加激动了:“我想说,咱老子要是真去了北边,到时候你我兄弟就全成了砧板上的鱼,任那韩再兴宰杀!“
“吴把总。”牛?放下茶盏,脸上笑容一下子就没了,冷然道:“如今鞑子在河南与朝廷官军激战,就快要分出胜负了。咱们斗不过韩再兴,总归是有人能收拾他的。等着吧,这天......马上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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