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劝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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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百多里外的襄阳城,遥远的就像是在天边一样。
目之所及,“新手村”内,也仿佛到处都是伸伸手指,就能够将自己给捏死的“怪物”。
而自此之后,韩复又多次来过左旗营附近。
就在四十几日之前,还由此涉渡,过江而去,大败明军王光兴所部,由此拉开了郧阳镇明军走向崩溃瓦解的帷幕。
并且,根据之前的种种线索,韩复严重地怀疑,自己就是左旗营巡检司里的某位弓手??尽管他后来查阅了光化、襄阳的资料,并没有在相应的名册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即使是与左旗营有着如此多的缘分,但这还是韩复头一次真正的踏足此处。
两百多天之前,那个拔剑四顾,心怀茫然的踏上征途的少年郎,走了一圈回到终点之时,就是在此擒获郧阳总兵,奠定襄陨之主的地位的。
人生际遇之奇妙,莫过如此。
左旗营巡检司在数月之前就遭火毁,数月之来,又多次遭遇兵灾,早就成为了一片白地。
除了先前留下的壕沟、土墙之外,几乎看不到半点原先的痕迹。
而扎在此处的明军营地,昨夜也被战火烧毁大半,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满目疮痍的样子。
当然了,满目疮痍是对于失败者来说的,对于韩复这个毫无疑问的胜利者,征服者而言,这些景象,就是结算界面的具象化了。
他并不着急赶路,而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致,充分体会着做赢家的感觉。
自觉不自觉地与前面引路的人拉开了点差距。
果然,张全忠立马快步凑了上来,低声说道:“大帅,吴大人方才那番话,要不要记录在下一期的襄樊抄报上?“
按理来说,这些官员拍马屁,表忠心的话,都是应该一字不落的抄录,甚至做一点艺术加工,登载在抄报上,以作宣传的。
用韩大人的话来说,这是所谓的构建“合法性”的一部分。
但刚才吴鼎焕说的那番话,有点太过激进了。
“只知有韩大帅,不知有其他”这句话单看好像问题不大。
但是。
这句话的上一句是韩大帅说,大家都是永昌皇爷的赤子。
那么,吴鼎焕以此作为回应,就实在和公开谋反没有太大区别了。
属于激进派都觉得有些激进的那种。
这还和襄樊营士卒平日高唱的“当韩大人的兵,听韩大人的话”不同,毕竟韩大人本身就是领兵官。
在如今这个时代,武将要求家丁,士卒绝对忠诚于自己,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但吴鼎焕是什么?
吴鼎焕是正儿八经地大顺朝廷任命的守牧官,是光化县令,是代天牧民的存在,而他所代的这个天,指的就是大顺天子。
现在,吴鼎焕一副不知有天,只知有韩大人的样子,一门心思要当韩大人的私臣、家臣,这是想要干什么?
和劝韩大人割据自雄,又有什么区别?
这等大是大非的问题,哪怕是张全忠也不敢擅专,只能请示韩大人。
“张总教以为要不要抄录?”韩复目视前方,仿佛是在和空气对话。
我觉得要不要抄录?
张全忠怔了一下,总觉得是这道送命题。
他脑袋转得飞快,很快就想到了在左旗营外韩大人的表现,心念电转间,终是觉得还是保守些为好:“大帅,小人觉得还是不抄录的好。或是将大帅上一句话稍作修改,以使得吴大人的下一句话不那么刺激眼球,如此方为妥
帖,也不至招人议论。”
说完了保守些的方案之后,张全忠又立马补充道:“当然,大人若是想要保留,小人自当遵照办理。”
“好,那就按照总宣教官的意思。”韩复轻飘飘的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张全忠两眼瞬间放大到了极致,根本没有想到韩大人在“是或者否”的游戏里面,选择了“或者”。
正准备再问个明白呢,却见韩大人已经快步走到那塌了一大半的中军营帐前,旋即听见了一声又大又夸张的“哎呀”之声。
“哎呀,罗长庚,本官三令五申,言明我与郧阳王总爷之间,只是各为其主,打得是公战,不是私斗。本官对于王总爷之操守品行,向来是极为敬重的。多次说过,他日若于战阵之上见到王总爷,必要以礼相待,一应待遇,
亦视同本官之标准。”
说到此处,韩复指着靠在车轱辘旁的王光恩,很是气愤道:“哪个叫你将王总爷绑成这般模样的?”
罗长庚扛着一杆旗枪,就站在王光恩对面的位置,闻言也是说道:“大人,俺们旗队赶到此处的时候,王光恩和这位什长,就已经这般模样了。马干总说,叫俺们只负责保护就行了,其他一律不许他们擅动,说是要等大人你
老人家来了再做处置。”
“我不管是谁的命令,现在老子命令你们,立刻将王总爷身上的麻绳解开!”韩复声音巨大。
韩大人都这般说了,罗长庚等人自然没有不从命的道理。
当下也是赶紧上前,为王光恩松绑。
整个过程当中,王光恩既不发一言,也没有半分别的动作,只是冷眼看着这位韩大人的表演。
韩再兴此人,他之前多次用千里镜,在光化城外见过,但那时的他根本不会想到,双方第一次真正会面,会是这般情景。
好消息是,会面的地点就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附近。
坏消息则是,自己是被捆着弄到中军大帐附近的。
这种情形之下,还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过自取其辱而已。
罗长庚等人动作甚是麻利,三下五除二间,已是帮王光恩恢复了自由身。
“王总爷,本官先前所说,并非空话。而本官接下来要说的,同样并非空话。”
韩复脸上微笑依旧,但话中却有了几分威严:“王总爷领兵打仗之能耐,本官自来是佩服的,今日落得此境地,实在是机缘巧合所致,并非战之罪也。不过总爷今日既到了襄樊营,今后仍可领兵为将。或是与我为中军,或
是独镇一方,悉听尊便,一应供应保障,亦如我襄樊营各部,绝无二致。阁下若是愿意,本官自领之中军,即刻就归王总爷所领,如何?”
听到自家大人的这番话,宋继祖、冯山和叶崇训他们,全都表情为之一呆,心说,大人,你老人家哪来的自领中军啊。
咱们襄樊营不搞这一套的呀。
“呵呵。”王光恩还是保持着靠坐在车轱辘旁的姿势,闻言只是斜了韩复一眼,冷冷说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老夫落得此下场,又有何言?今日既为鱼肉,任韩都尉处置便是,左右不过是舍了一颗大好头颅而已。但老
夫虽是做贼出身,却也晓得忠义二字,所谓劝降之事,韩都尉还是少费口舌为妙。”
对于王光恩的表现,韩复丝毫没有意外,他本来也没打算三言两语的,就能把一个正儿八经的明廷总兵给劝降了。
易地而处,就是老子是王光恩,也不能降得那般轻易干脆啊。
好歹也要坚持到敌人上了美人计再说。
因此,听到王光恩的话,韩复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而将目光对准站在旁边那位,不知为何,激动地直打摆子的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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