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雄气堂堂贯斗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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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了丁树皮之后,韩复又顺势问起了水师步兵和骑兵哨队的情况。
这其中,赵栓和一枝杆率领的骑兵,都有一定的伤亡,死了十几个人,还有七八个重伤的,基本也是活不成的。
这两股马兵,出力最多,伤亡也最大,但最后的风头却全被龙骑兵给出了。
如果放在一般的营头里,肯定是要出乱子的。
不过襄樊营不以人头论战功,战功是以是否坚决执行命令,是否达到战术目的来评定的。
韩复当场向赵栓和一枝杆表示,襄樊营骑兵哨队,以及一枝杆所部马兵是此战头功。
所有战死士卒的家人或者生前指定的受益人,都将获得二十七个月月饷的抚恤,并追授忠勇勋章一枚,可佩戴忠勇勋章入葬。
而所有参战的马兵,都将获得三到七个月不等的月饷奖励,另外还有一笔额外的银子,作为本哨队的集体奖赏。
有杀贼、夺旗、击溃、擒获头目等战绩的,职级提升一到三级不等。
可以说经过此战之后,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将会有很大一批人,就此出人头地,走上军官的行列。
不过,名将本来就是一战一战打出来的。百战余生,才有资格成为名将嘛。
让人韩复没想到的是,水师步兵居然也有伤亡。
登陆的时候,有一个伍队的脚船撞上了汉水里的礁石,当场倾覆,死了三个。
在岸上打扫战场的时候,又有水师步兵被打冷枪、放冷箭,或者被躺在地上装死的明军偷袭,死了六个,受伤了七八个。
伤亡率直追和明军硬碰硬的骑兵哨队。
不过也有好消息就是了,水师步兵在河口位置,抓到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郧阳参将马士勋,算是此次行动的最大战果。
另外经过仔细的清点和辨认,死在官道上的那些明兵里头,没有王光兴的身影。
韩复对此也谈不上失望。
王光兴毕竟是夔东十三家之一,作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韩复,对于坚持抗清的将领,多少还是有点特殊感情的。
虽然两军交战的时候,不会因此而有什么妇人之仁,但王光兴能跑掉的话,他也觉得可以接受。
打扫战场的行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担心均州方面会有报复行动,襄樊营在天黑之前,就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分三路撤回到了丹水东岸。
当天晚上,得到消息的光化士绅军民,大开城门,夹道欢迎韩大帅凯旋。
当看到那面沾染着硝烟和血渍的“韩”字帅旗,在城外官道上高高飘扬,不断靠近的时候,前来迎接的众人,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
所谓痛苦是世间的主旋律,如果你感受不到,那么就说明痛苦被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当韩大帅高高兴兴骑马进城,感受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的美好心情之时,均州大营内肃杀一片,气氛降到了冰点。
王光兴跪在帐中,语气谈不上悲与喜,甚至没多少语调上的起伏变化,仿佛已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情绪:
“大哥,今日我一是没有想到那韩再兴会在人数远不如我部的情况下,强行于敌前涉渡,渡河之后更是以身试险,主动寻战。”
“咱王二虽不是个什么英雄好汉,却也是跟大哥在边镇打惯了的,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打法,见到如此不要命的主帅。”
“彼时我军足有三百之数,又尽是边军老营的骑兵,而土丘上贼人兵马至多不过三十,此等情况下,我若不发一天便就退去的话,日后还怎地带兵,还怎地与襄樊营打仗?”
“当时我不是没有想到韩再兴有诈,土丘后头会有伏兵,因此也只是叫马世勋、周兴二将各领小股兵马袭扰试探,只要能击溃土丘上的贼兵,或是哪怕能叫贼人留下几具尸体,也算是有了斩获,可以从容退去。
“并未想过穷追不舍或在丹水河口处久留。”
“但我二个没想到的是,韩再兴所部竟是如此悍不畏死,而韩再兴本人又是如此勇猛,不仅胆敢应战,竟还一箭射死了马世勋。”
“及至此时,我军已有气为之夺的迹象,等到襄樊营水陆两处伏兵杀出的时候,尤其是那骑马的火铳手控扼住官道上那处高地的时候,已是大势已去,任人屠戮而已。‘
说到此处,王光兴将头上那顶簪缨翅盔取下放到身旁,叩首再道:
“说这些不是为了辩解什么,只是让大哥知道此战的经过,他日遇上韩再兴的时候,能小心提防,不再上此人的当。我王光兴丧师如此,三百精骑只带回了人人皆伤的几十骑,还折损了一员参将、三员游击,游击以下千总、
百总更是无算。王二无能,致如此大败,大哥要杀要剐,都是应当的。只是此战责任都在我王光兴一人身上,请大哥看在还要用人的份上,不治其他弟兄的罪。”
严格按照军法来讲的话,领兵官失陷,而本队又无奇功在手,领兵官以下本队士卒通斩。
今天在丹江口,马世勋、周兴等参将、游击、干总什么的死了一大堆,逃回来的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该当治罪。
王光兴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就是要用自己一个,保下剩下的那些弟兄。
当然了,这句话有几分真情实感,又有几分是在作秀,就不得而知了。
恐怕是兼而有之。
王光恩治军极严,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在账内喧哗嚷叫,尤其是在晚上,更是如此。
因此王二说完这番话以后,也没有人跳出来说,要给他求情,或者说愿意与他一起共同承当责任的。
大帐之内,顿时没了言语,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跳跃的火苗映照于主座内郧阳总兵王光恩的脸上,使得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晦明不定。
王光恩打量着跪在下面的二弟,只见其头发散乱,身上的甲衣也满是血渍与碎肉,以这些污秽之物覆盖的面积来看,恐怕不完全都是别人的。
看着王二,王光恩是久久无语,他实在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时辰的光景,雄赳赳出城而去的三百精骑,便成了这幅光景。
马世勋死了,周兴死了,一两百百战余生的骑兵也没了。
便是王二侥幸带回来的这些人,也是个个带伤,几乎称得上是仅以身免了。
可听王二叙述刚才交锋的过程,自家二郎既没有轻敌冒进,也没有怯懦畏战,逗留不前,可以说已经应对的很好了。
即便当时的主将换做是他王光恩自己,见到韩再兴强行涉渡,领十几轻骑过河时,在那样的情况下,难道就能不发一矢,打马便走?
恐怕他王光恩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今日之败,是败在襄樊营有伏兵么?
是败于韩复!
是败于此人居然敢在敌前强渡,敢不要命的去把大阵给拖住!
否则丹水右岸便是有再多的伏兵,又岂能拦得住这三百余身经百战的精骑?
这便是王光恩久久无语的原因所在。
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好像是在涨他韩再兴的威风,灭自家儿郎的志气!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王光恩盯着王二放于地上的那顶簪缨翅盔,心中哂笑:“韩大帅,呵,好一个韩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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