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谋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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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长而敦实的漕船停靠在汉水的东岸。
因为载重不够,船身高出岸边许多,一张长长的木板从上面延伸下来,将随着江水轻轻晃动的潜船,与坚实的大地链接在了一起。
二三十个士卒,守在入口处。
这些士卒个个身姿挺拔,手持长枪、腰刀等武器,人人眼中带着杀气,注视着前方。
而在漕船上,还有更多身穿红色战袄、胸前斜挎着皮革武装带的火铳手,同样虎视眈眈的注视前方。
即便是抛开装备不谈,兵马司士卒的这个精神头,也比跑了一百多里,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路应标部下要强多了。
“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本职正待班师凯旋,不意竟在此处遇到了路将军,充分说明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啊。”
隔着漕船入口十来步远的地方,路应标看着从木板上走来的,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青色澜衫,脚踩乌靴,手中捏着把折扇的韩复,差点都愣住了。
他和韩复总共就见过两次面,且每一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场景,还从来没有见过韩复这等打扮。
身为崇祯十年就跟着闯王打天下的老资历,路应标向来没有将这个长得跟白面书生似的前明千户放在眼里。
不过是前明混不下去,跑到顺朝这边来混口饭吃的破落户而已,有几把刷子又能怎地,也就是放在如今,早几年的话,不过是猪狗一样的东西,说杀就杀了。
虽然如今形势比人强,要坐他的船回京,但路应标也不愿意过分的倒架子。
他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交到孙顺手里,往前走了两步,笑骂道:“姓韩的,你娘的啥时候改行当秀才了?”
“出征之前老子去了趟眠月楼,发现咱们这些丘八,还是不如书生受姐儿欢迎,于是他娘的老子也搞了一套。老学家,咋说,是不是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韩复轻摇折扇,露出扇面上清风眠月四个大字。
他脚步轻快,说话就已经来到了路应标跟前。
路应标见韩复神色如常,闭口不提西直街之事,一副想要放下成见,结交自己的样子,心中暗自佩服了一句这确实是个爷们之后,也同样带着笑道:“眠月楼的姐儿差点意思,改日哥哥带你到德安府见识见识,那里的娘们才
算够味。
实际上,路应标在德安府的时候,对白旺那些手下说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表示德安府的姐儿还是不如京眠月楼的姐儿带劲,改天要带他们来襄京见识见识。
“好说好说。”韩复走上前来,亲热的把住路应标的手臂。
路应标虽然张狂、暴戾,但毕竟不是傻瓜,什么条件说什么话还是知道的,现在有求于姓韩的,自然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两人好似多年的老兄弟般,交流起各自探店的心得,说说笑笑之间,往漕船入口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原本保持着戒备的轰天雷孙顺,白斑鼠赵秀等人,也都放心了下来,各自招呼起老兄弟们或是下马,或者带好东西,准备登船回京。
路应标本来的打算,是跟着老兄弟们一起上船,但这个时候,被韩复拉着,不由自主地来到漕船入口处。
那里左右各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兵马司士卒。
韩复把路应标让到前边,指点着这些人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敢于杀贼的好汉子,这位是第三局把总马大利,这位是第三局第二旗旗总何有田,这个小队长是罗长庚,这个是弓手队队正李松.....
韩复一一做起了介绍,每介绍到一人,那人就阴沉着脸,冷冷看向路应标,眼眸中似有杀气涌动。
路应标有些纳闷,这几个人里面职级最高的不过是个把总,剩下全是些什么旗总、小队长之类狗屁都不算的东西,不明白姓韩的为什么要把这些人介绍给自己。
但大家刚当上“兄弟”,路应标也不太好这么快就驳韩复的面子,只得耐着性子冲这些人点点头。
同时莫名其妙有一种眼熟的感觉,仿佛这些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就在这时,韩复指着最后一个人说道:“这个是新勇司管教魏大胡子,大号叫做魏其烈。”
“嗯?”
望着眼前这位个头不高,但肌肉虬结,衣服下鼓鼓囊囊,看起来就颇为壮实的汉子,路应标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别的人他只是有着模模糊糊的印象,但眼前这位,他的大胡子,让他路应标一下子就想起了。
他是那天在西直街外的人!
不止是这个大胡子,还有刚才那些什么把总、旗总、队长之类的,都是那天在西直街外的人!
路应标心中咯噔一下,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他心中暗叫不妙,正想着往后退去,但身后的韩复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背,将他挤上了那块木板。
同时,耳边韩复的声音再度响起:“老学家请看上面,那一位叫做赵守财,那一位叫做王二狗,那一位叫做于满川,那一位叫做……………”
韩复再度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一遍之后,路应标只听笑声从自己的身后传开:“这些都是老掌家之前见过的老朋友!”
路应标浑身肌肉紧绷,伸手就去摸腰刀的刀把,手伸过去以后才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一只手掌。
韩复的手掌!
“韩大人,你什么意思?”联想到最近河南、山东等地的事情,路应标也不敢太大声,害怕因此彻底激怒姓韩的,让他一刀把自己给剁了。
韩复继续挤着路应标往漕船上走,还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语气:“老学家不必惊慌,只不过是手下的兄弟气不过那日在西直街的事,老子也气不过,给老家一个下马威,吓你一吓而已。’
路应标没想到姓韩的居然会如此的实诚。
确切地说,从他今天看到姓韩的开始,这驴球日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他路应标都没有想到。
但这时听到姓韩的这么说,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
如果只是想扫一扫自己的脸面,给自己点气受,那咱老子也不是说不能忍。
只要他不要老子的命,那回到襄京以后,再慢慢收拾这驴球日的就是了。
那木板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路应标和韩复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岸边孙顺、赵秀等人的视线当中。
这个时候这两人才反应过来,老学家是孤身一人上的船,他们这些老兄弟都还没跟上呢!
一时想要赶紧跟上,一时又觉得不能?下老兄弟们不管。
正在犹豫间,入口处的木板已经被收了起来,那漕船竟然鼓起船帆,直接走了!
“唉,唉,唉!”轰天雷孙顺边是小跑,边是大喊道:“船怎么开走了,老子还没上船呢!”
“叫你娘的叫,你们是下一艘船。”魏大胡子挡在了孙顺面前。
孙顺看这个大胡子也有点眼熟,但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韩复也真是的,老家身边也没个人,你们他娘的怎地就开......”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
“啪!”
魏大胡子扬起手臂,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孙顺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丝毫不留余力,孙顺只觉眼前一黑,冒起了朵朵金花,牙齿松动,嘴角有热乎黏稠的液体渗出,脸颊立时肿了起来,感觉到阵阵火辣的疼痛。
他下意识的捂着脸,有些发懵的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大胡子。
只见魏大胡子满是杀气的盯着自己,冷冷说道:“小婢养的狗东西,也敢直呼我家大人名讳,瞪什么眼,老子再听你狗叫一次,杀了你他娘的喂狗!”
见到这边的异动,赵秀等人正准备往这边赶。
忽然。
先前排在后头的那艘船开了过来,有一个老道扯着嗓子喊道:“襄京南营的弟兄,漕船载人有限,先到的先排队,守咱兵马司规矩的先上船,载满为止,没排上的话也不要紧,在此地等待,等咱们从京以后,再来带你
11]!“
这老道喊完,他身边的其他人也跟着大声重复起同样的话。
赵秀和几个南营的老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扯了扯白斑鼠的衣袖,低声说道:“赵哥,轰天雷嘴欠关咱啥事,咱先上船,有啥事回京再说。”
“对,赵哥咱先上去,晚了没位置就抓瞎了。”
事实上,不止白斑鼠赵秀一个人这么想,其他老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那个老道说的好听,排不上队的话,等他们到了京再来接大家。
但现在这是什么地方?
后头的左良玉和白旺狗脑子都打出来了,留在这里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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