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精神不内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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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必看了,没有救的。”
韩复蹲在其中一个昏迷的汉子跟前,那汉子双眼紧闭,嘴唇发紫,有暗沉的血液从嘴角渗透出来。
不过他刚才试了一下,还有气息。
正想着要不要做点什么,看能不能挽救一条生命的时候,乐慈药局的孙娘子走了过来,简单做了个检查之后,就起身走向了扑倒在街上的另外一个人。
留下了刚才那句话。
“我看他还有气息,似乎还没有死透,不试着抢救一下之类的?”韩复望着孙娘的侧影问道。
这个孙娘子是乐慈药局的药师,二十出头的样子,之前许配给过给汉阳一个李姓生员,不过还未等到过门,那李姓生员就得肺痨死了。
然后这孙娘子也没再嫁,潜心从医,据说还师从过某个很有名气,专门研究伤寒与瘟疫的大家。
孙娘子之前对韩复提过那位大家的名字,但韩科长虽然常常感慨自己知识都学杂了,但对明代医学界的优秀人才,他除了李时珍这样极其有名的之外,其他的实在谈不上了解,也没记住名字。
不过这位孙若兰孙娘子的水平,即便是以韩复这个门外汉的眼光看,都能看出来确实很高。
这时,孙娘子蹲到另外一人跟前,取出一面铜镜,贴近对方的鼻端,观察了一阵子,随后又用没拿铜镜的另外一手,试了试了对方的脉搏。
很快,孙娘子将那人平放在地上,扒开对方的眼睑,晃燃了火折子,对着瞳孔照了照。
做完了这些事情以后,孙若兰才用她略显沙哑的嗓音,回答起了韩复刚才的问题:“这两人的症状都是一样的,虽然还有气息,但铜镜凑着鼻端后,并没有雾气凝结。气若游丝,镜无聚露者,是肺气欲绝的表现。脉相上看,
涩如轻刀刮竹,散乱无序,三脉俱败,可以说是五脏皆衰。”
说话的同时,孙若兰手脚不停地,又走到了另外一人跟前,重复起了先前的动作,才接着说道:“而且,我以火光照耀的时候,这两人皆是无有反应。瞳子如墨韵不敛,已经是元神涣散了。”
“呼......”韩复吐出一口气,心中感慨,你这个小娘子,有点专业啊。
孙若兰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干活的状态当中,没有再给韩复问问题的机会,而是冲着跟在后面的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娘子喊道:“林娘子,你解开这人的衣襟,用掌根轻按他胸腹。”
那瘦瘦小小的林娘子,不太熟练但显然还是练习过的,按照孙若兰的要求一一做了,然后声音极其轻微的说道:“他胸腹中好像有硬硬的东西。”
“那就是肋骨折断,刺入了肝脏。这个也没救了,不用管了。”孙若兰不带一点感情的做出了判断,随后又走向了下一个人。
在她的带领下,护工娘子队的人也都忙碌了起来。
暂时没什么事情可做,又快速的度过了精神内耗阶段的韩科长,索性坐在街边,点起了一支忠义香,看着孙若兰忙东忙西。
还别说,还挺好看的。
就这样不知道欣赏了多久,丁树皮快步走了过来,打断了韩复的思绪:“大人,杨大人和张先生来了。”
三进宅院的房内。
“......
杨士科和张维桢两人,本来想讲几句安慰劝解的话,但看到韩复摆在桌子上的两颗人头后,又全都呆愣住了。
“这两位都是特地从宜城县过来投奔本官的壮士,在西成门街和西直街路口处,遇到了路应标,为路应标所杀害......”韩复平铺直叙的讲起了这两颗人头的来历。
等听到路应标故意把这个事情告诉韩复,还故意将这两颗人头扔到韩复脚下,以做挑衅的时候,杨士科“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怒道:“路将军如此所作所为,与贼寇何异!”
自从听到李自成真的打进北京,并且崇祯皇帝都已经上吊自杀之后,杨士科也在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心态,慢慢的开始认同自己是大顺官员这个身份了。
但听到路应标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枉顾人命,依旧是一副做贼的样子时,小杨大人真是愤怒的,简直耻与此等人同朝为官!
“东翁息怒。”张维桢拉了拉杨士科的衣袖,小声劝道。
“息怒?他路应标在我襄京县做下如此勾当,让我如何息怒!”杨士科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哪里还有半点官军的样子?简直就是比贼寇还要贼寇!”
张维桢也觉得路应标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过火了。
不过往常的时候,路应标虽然以跋扈、酷烈著称,但至少还记得他如今是大顺的官军,还没有张狂到如此的地步。
今天则是感觉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难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杨大人和张先生久居襄京,路将军是何等人,两位应当比韩某更加清楚。”韩复淡淡说道:“我请二位过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保持着站立姿势没有坐下的杨士科,闻言立刻说道:“韩大人可是要本官移文防御使公署,以及德安的果毅将军府,奏报此事?”
还没有等到韩复回答,杨士科又再度大声说道:
“此事发生在本县辖境之内,西直街上死难者也多是我襄京县的子民。本县身为一县之父母,若不能为本县子民伸冤屈,又有脸面当这“父母”二字!”
“韩大人,此乃本县分内之事,又何须多言!”
杨士科慷慨激昂的说了一大通的话,然后不等韩复有所回应,就拱了拱手,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东翁!”
张维桢见到自己的雇主,还是这副心中装不下事,受不了委屈,做什么都操切急躁的样子,连忙喊了一声,同时准备起身,打算把杨士科给追回来。
却听到对面韩复的声音响起:“含章先生不忙着走。”
张维桢回头见韩大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动,坐了回来,谨慎问道:“韩大人有事吩咐?”
“确实有一事要请含章先生代为奔走。”韩复没有否认。
张维桢苦笑道:“韩大人,小人不过是杨县令的一个幕友,于这襄京城中,实在是连蝼蚁都算不上。今日之事,怕是连兵宪大人出面都是无用的,荆襄一带也只有白将军可以为大人做主。小人着实难堪韩大人使用。”
他以为韩复是让自己帮忙对付路应标,连忙提前用话语堵死了这种可能。
开玩笑,让他张维桢去对付路应标,最好的结局,恐怕也是韩大人桌子上的头颅又多一颗罢了。
“含章先生误会了,在本官这里,向来是将先生比作有管仲、乐毅之才的,本官又岂会让含章先生身涉险境?”
说话间,韩复从书案下方的抽屉当中,取出了两张面值一千两的会票,又将一锭足重五十两的官银压在了上面。
“韩大人这是......”张维桢疑惑不解道。
韩复指着上面那碇银子:“这是给含章奔走的酬劳。”
“大人可是要让小人联络荆襄一带的士绅,联名上奏朝廷,状告那路应标?”张维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
韩复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更加明显,轻轻说道:“我要含章先生将这两千两银子送到路应标的府上,替本官给路应标赔罪!”
“啊?什么!”张维桢一下子站了起来,带倒了桌子上的茶盏,里面的茶汤倾泻而出,发出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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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赵麦冬从铜盆中捞起韩复的双脚,置于自己铺垫好毛巾的腿上,替对方擦干净水珠的同时,两只手用力,慢慢的揉搓了起来。
她手法生涩,但动作一板一眼极为认真,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表情。
此时已经是深夜,韩复刚巡查过营房回来,这时正坐在东厢房里间的床榻上,享受着对方并不娴熟的足疗手法。
西贝货穿着身素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月白色单衣,看得出来,身子确实长开了不少。
她头上挽了个很漂亮的发髻,用一支银簪子固定起来。
那银簪子露在外面的部分,还有一条银链子,坠着个小巧精致的饰品。
那被吊坠着的小饰品,伴随着赵麦冬的动作,不停地前后摇晃,很自然的就将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察觉到韩复正在观察自己,正在观察自己发簪上的那个银坠子,西贝货脸上发红,但却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是孙家娘子送给我的。”
她口中的孙家娘子,自然不是脸比铜盆大,屁股比脸大的孙习劳,而是乐慈药局的药师孙若兰。
“也是她教的你穿衣打扮?”韩复饶有兴致的问道。
“嗯。”西贝货用力点头:“孙家娘子说,打扮得漂亮一些,不仅自己看着高兴,而且,看到自己的人,也......也会高兴。
不错,是这个道理,这段时间自己看西贝货,确实比之前有感觉多了......韩复在心中认同了孙若兰想法的同时,嘴上却问道:“包括这足浴按摩之法,也是孙若兰教的?”
西贝货再度点头,实话实说道:“孙家娘子说韩大人心中烦闷,愁绪郁结胸中,不是好事。让我晚间以热水为大人浴足,并揉搓脚心,如此可助睡眠。还说......还说要我那个………………那个………………”
说到此处,西贝货胸口起伏,脖颈处红成了一片。
韩复盯着对方看了两眼,忽然笑道:“西贝货,你觉得本少爷是那种在外面受了气,然后回到家关起门来,拿女人泄愤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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