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革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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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谢靖起身，目光快速扫过她，见她气色尚好，心下稍安。

周围尚有其他官员往来，二人不便多言。萧玥略一沉吟，道：“谢郎中这是要往吏部去？”

“正是，与韦尚书有公务相商。”

“嗯。”萧玥颔首，状似无意地提点了一句，“韦尚书方才似乎被阿耶召去问话，此刻或许刚回吏部。陇右道情势复杂，黜陟之事千头万绪，谢郎中与韦尚书细细参详才好。”

谢靖心领神会：“臣谨记殿下提醒。”

萧玥不再多言，微一颔首，便登舆离去。

谢靖望着肩舆远去，这才转身走向吏部。

韦远果然刚从甘露殿回来，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振奋。见谢靖到来，直接引他入内室详谈。

“陛下之意，黜陟使之行，宜早不宜迟。重点在于核实边将功过，裁汰老弱，选拔精锐，同时厘清军镇与地方州府之权责，避免再生浑惟明之祸。”韦远压低声音，“此外，陛下还有密旨，令我等暗中留意西域商路阻滞之事，是否与沙娑或其他部落异动有关。”

谢靖神色一凛：“下官明白了。”

两人就巡查路线、人员配备、核查重点等商议了近一个时辰。谢靖发现，韦远虽为文官，但对边军情弊了解之深、思虑之周详，远超他的预期，无怪乎能得陛下如此信重。

离开吏部时，已是暮色四合。皇城内灯火渐次点亮，勾勒出殿宇恢宏的轮廓。

谢靖并未立刻出宫，而是绕道去了弘文馆附近。果然，不多时，便见萧玥带着书仪，正缓步走向弘文馆侧的一处小书房，那是她有时处理公务之地。

谢靖放缓脚步，待左右无人时，方才上前。

“殿下。”

萧玥闻声驻足，屏退了书仪稍候一旁。

“可是与韦尚书议定了行程？”萧玥开门见山。

“大致已定。十日后出发。”谢靖低声道，“此行恐需两三月方回。”

萧玥沉默一瞬，继而抬眸看他：“陇右不比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虽有名分，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事谨慎。”

“我知道。”谢靖点头，看着她眼中不自觉流露的担忧，心中微暖，“长安这边，你亦要当心。崔家寻人之事，我已交代下去，一有消息，会有人直接报予书仪。”

“嗯。”萧玥应了一声，两人一时无言。暮春的风穿过宫巷，带来远处模糊的宫乐声。

“这个你带上。”萧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了过去，“不是什么稀罕物事，里面是一枚平安符。”

谢靖接过，锦囊还带着她指尖的微温。他握在掌心，郑重道：“多谢殿下。”

“保重自身，平安回来。”萧玥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入耳。

“必不辱命。”谢靖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言，拱手一礼，转身大步离去，玄色的身影很快融入皇城的暮色之中。

萧玥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未动。直到书仪轻声提醒，才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书房。

宫墙之内，暗潮从未停歇。她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应对。

而谢靖走出宫门，翻身上马，回望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宫城，继而一抖缰绳，向着谢府方向疾驰而去。他需要尽快安排好离京前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