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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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LeSalon。

大楼顶层,落地窗外整片城市像被倾倒的珠宝盒,霓虹在玻璃上流动成液态金属。室内只开一圈暖黄壁灯,光线被刻意压低,像老电影的胶片色调。

中央是一座长条黑檀木吧台,吧面嵌着一整块义大利大理石,纹路像冻结的星云。酒保穿白西装,袖口绣暗金狮首,正用银勺慢速搅拌一壶刚醒好的82年拉菲,酒液沿杯壁滑下,留一圈细密酒腿。

宾客不到三十人,却占据整座顶楼。女宾穿高订礼服,裙摆最短的也盖过膝盖;男宾西装无一例外是订制,袖口露出半截腕表,百达翡丽丶江诗丹顿丶朗格,静静比价。话题压低声音:「那块地皮最後被谁吃下?」「听说下季主打鳄鱼皮要涨30%……」

程未晚出现时,门口光线在她背後炸开。她穿一件墨蓝丝绒平口长裙,肩线到锁骨一路裸露,腰窝收得极狠,裙摆开衩到大腿中段,走动时雪白肌肤一闪即逝。耳垂只挂一对极细钻石线,晃动时像两颗坠落的星。

陆廷川站在吧台最里端,背对窗,手里握一杯琥珀色威士忌,冰块轻碰杯壁。他看见她,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收进西装内袋。

「妳来了。」他走近,替她拉开高脚椅,椅背是黑色天鹅绒,与她裙子同色。程未晚坐下,裙衩自然滑开,露出整条腿线,在暗灯下像一弯被月光切开的牛奶。

酒保递来酒单。陆廷川没看,直接开口:「Unmocktailpourlademoiselle.Somethingwithyuzuandrosemary.」(「给小姐一杯无酒精鸡尾酒,柚子迷迭香。」)

三分钟後,酒上桌。高脚杯里淡金色液体,表面漂一枝迷迭香,杯缘沾一圈细盐,像初雪落在柚子皮上。她轻啜一口,酸甘在舌尖炸开,鼻腔窜进草本清香。

「不喝酒?」她挑眉。「今晚我想听清楚妳每句话。」他低声,目光扫过她微张的唇,停留一秒,又移开。

钢琴师换了首《ClairdeLune》,低音键像水滴落进深井。陆廷川单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前倾,雪松味再次包围她。「下季的主视觉,」他指尖轻敲杯壁,「我想听听妳私下的想法。」

程未晚转动酒杯,冰块叮当。「永续皮革不该只卖环保,」她声音压低,却清晰,「该卖『罪恶的救赎』——让消费者花钱时,感觉自己在拯救地球。」

陆廷川喉结滚动,目光深处闪过一瞬獬豸般的兴味。「有趣。」他抬手,朝酒保打了个手势。

灯光忽然暗了一度,只剩吧台上方一盏聚光灯。酒保端来一只黑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古董怀表,表盖雕着狮首,与他领带夹同款。「留给今晚最有价值的提案。」他把怀表推到她面前,声音低得只剩气音:「现在,它是妳的。」

程未晚指尖触到冰凉金属,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灯光在她瞳孔里碎成两汪碎金。雪松丶威士忌丶柚子丶迷迭香——所有味道在这一刻交缠,像一张无形的网。

她轻声说:「那我得好好想想,怎麽配得上它。」

陆廷川低笑,声音像大提琴拉过最低音弦:「时间很多。整晚,都是。」

钢琴师指尖滑过键盘,音符像月光洒进水面,《ClairdeLune》的第一个和弦轻轻荡开。酒会的低语瞬间被压低,彷佛整个顶楼都屏住了呼吸。

陆廷川放下酒杯,冰块在杯底轻碰,发出细微的「叮」。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指节分明,袖口露出半截冷白腕骨。

程未晚将指尖放进他掌心。瞬间,雪松与烟草的气息包围过来,像一张看不见的网。

他手掌覆上她腰窝,丝绒裙料贴着西装粗糙的呢料,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像夜里两片树叶悄悄擦过。他的掌心隔着布料传来温度,烫得她腰线不自觉收紧。

一步丶两步。高跟鞋的细跟在大理石上敲出轻响,与低音炮的震动重叠,顺着脚踝爬进小腿。她踮起脚尖,裙摆开衩处的肌肤贴上他西裤,冰凉布料与滚烫皮肤相触,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城市灯光在落地窗外流动,万千霓虹碎成星屑,映进她瞳孔,像有人把整片银河倒进了她的眼睛。

陆廷川低头,鼻尖几乎擦过她耳廓。呼吸喷在她耳後,热气混着雪松味,烫得耳垂发麻。「跟着我。」他声音低得只剩气音,震动顺着耳道钻进胸腔。

她闭上眼,睫毛扫过他衬衫领口,留下一丝柚子酒的酸香。他的手掌顺着腰线下滑半寸,停在裙摆开衩边缘,指腹轻轻摩挲裸露的肌肤,粗糙与细腻的触感交错,像砂纸擦过丝绸。

音乐渐入高潮,钢琴音浪叠起。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贴进胸膛。丝绒与呢料彻底挤压,发出更密集的「沙沙」,心跳隔着两层布料相撞,咚咚丶咚咚,像两颗鼓在夜里对话。

程未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西装後领,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她闻到他颈侧的温度,雪松底下藏着一丝威士忌的辛辣,像冬夜里突然点燃的火柴。

《ClairdeLune》最後一个音符落下,钢琴师的指尖离开琴键,馀韵在空气里颤抖。

音乐停,灯光却更暗了一度。钢琴师起身离席,脚步声被厚地毯吞没。

陆廷川松开她的腰,掌心残留丝绒的柔软与体温。他退半步,目光像夜色里的探照灯,一寸寸扫过她微乱的发丝丶潮红的锁骨丶最後停在她仍微微张开的唇。

「走吧。」他声音低哑,伸手按下吧台旁隐藏的电梯钮。

「叮。」镜面电梯门滑开,里头只亮一盏暗金壁灯,光线像融化的琥珀。

程未晚先进,背靠冰凉镜墙,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一响。陆廷川跟进,门在背後合拢,瞬间隔绝所有声音。狭窄空间里,雪松味与柚子酒的酸甜交缠,空气浓得能拧出水。

他刷卡,电梯直上顶楼套房。数字从68一层层往上跳,气压变化让耳膜发痒。

两人无言。

电梯上升到75楼时,陆廷川忽然侧身。他没碰她,却用肩膀挡住镜墙,逼得她後背贴得更紧。距离近到能看清他睫毛在颧骨投下的阴影,近到呼吸交缠。

下一秒,电梯「叮」一声停在顶楼。门还没开,他已扣住她後腰,掌心隔着丝绒用力一压,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唇瓣相撞。威士忌的辛辣丶柚子的酸甜丶雪松的冷冽,瞬间在舌尖炸开。

电梯门滑开,顶楼套房走廊的冷气扑面而来。舌尖撬开她齿关,掠夺式的深吻,另一手摸索到墙边,指尖按下「关门」键。

门再次合拢。电梯悬停在顶楼与顶楼之间,数字定格。

冷气从头顶吹下,却压不住两人交缠的热气。镜面墙蒙上一层雾,映出模糊的轮廓——她十指插进他发间,指甲刮过头皮,留下细微的刺痛;他掌心顺着裙摆开衩滑进,粗糙指腹摩挲大腿内侧,皮肤在触碰处泛起细密鸡皮疙瘩,却又被滚烫的温度瞬间融化。

电梯壁灯忽明忽暗,像坏掉的呼吸。空气里,雪松丶威士忌丶柚子丶汗水丶荷尔蒙——所有味道交缠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牢牢锁在这方不到两坪的黑暗里。

电梯门第三次「叮」地滑开,顶楼套房走廊的冷气扑面而来,却压不住两人交缠的热气。陆廷川扣着程未晚後腰,指节陷入软肉,丝绒裙料被挤得发出细碎「嘶啦」,

他半抱半推,将她带出电梯,怀表还躺在地上,「当」一声馀韵在空旷走廊里弹跳。

走廊尽头是双开黑檀木门,指纹锁「哔」一声解锁。门一推开,套房内的香氛瞬间包围——雪松基调混着晚香玉与零陵香豆,浓得像能滴出水,落地窗外整片海港夜景铺开,灯火在海面碎成金箔。

程未晚高跟鞋刚落地,陆廷川已关门反锁。

他没开主灯,只点了床头一盏琥珀壁灯。光线像融化的蜂蜜,沿着她丝绒裙摆滑下,照出开衩处雪白大腿的细微颤抖。

陆廷川脱西装外套,动作不疾不徐,呢料滑过肩头,落在脚边发出闷响。他解领带,丝质布料从颈间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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