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拨通秦予安的电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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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我真搞不懂你，如果你这么放不下她，主动打过去不就好了？整整一年了，你就硬是忍着一声不吭。”

秦予安手中的动作一顿，脸色、微微沉了沉：“大哥说……她带着凡凡，过得很好。我突然打电话过去，岂不是打扰她们平静的生活？”

“哎，”女人叹了口气，“那你腿快治好了，等过两周回国，要去见她吗？你从小就喜欢她，护着她，整整十四年……就不打算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秦予安的眸色愈发深沉，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他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真正幸福。

……

从医院那日不欢而散后，季宴州又消失了几天。

但到了约定可以去探望凡凡的日子，他还是准时出现了。

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休闲装，浅色牛仔裤搭配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没有用发胶精心打理，柔软地垂顺下来，少了几分凌厉冷硬，倒添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沈初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熟悉又陌生的轮廓，一下子将她拽回了四年前那段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两人一路沉默地抵达医院。

下车时，季宴州瞥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上次少了几分刻意的刁难：“老规矩，一个小时。”

沈初梨的心下意识地揪紧了一下。

但她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失控地反驳或哀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她明白，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误会、伤害和无法轻易化解的怨怼，那些尖锐的刺需要时间，或许还需要契机，才能一根根慢慢拔除。

此刻的争吵毫无意义。

走进病房，凡凡的气色明显比上次好了许多，正靠坐在床头，小手里拿着一本彩色的数学游戏题册。

看到他们进来，小家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绽开开心的笑容。

“妈妈！叔叔！”他软糯地叫着，迫不及待地向沈初梨伸出小手。

沈初梨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儿子，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力，鼻尖一酸，几乎又要落泪。

和妈妈亲昵了一会儿，凡凡忽然想起什么，献宝似的将手里的数学题册举向站在稍远处的季宴州，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期待和骄傲：

“叔叔你看！这本练习题，里面的题目凡凡都会做了哦！护士阿姨都夸凡凡超级聪明！”

季宴州的视线落在那本花花绿绿的题册上，又看向凡凡那双亮晶晶、写满求表扬的大眼睛。

像一颗小石子，不经意地投入他心湖，漾开细微的涟漪。

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同样在数学上展露出过人天赋，渴望得到一点认可的自己。

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想去接过那本题册，或者至少给予一句简单的肯定。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一瞬。

他猛地想起，这是沈初梨和秦予安的儿子！

他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醋意猛地攫住了他。

刚刚缓和些许的脸色骤然重新覆上一层寒霜。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再多看那本题册和凡凡一眼，猛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了病房。

小乐凡举着题册的手臂还僵在半空，脸上的期待和骄傲一点点凝固。

他眨了眨大眼睛，眼眶迅速泛红，仰起小脸，无助地看向妈妈：

“妈妈……叔叔他……是不是不喜欢凡凡？”

看着儿子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那小心翼翼的问题，沈初梨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她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喉咙哽咽，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