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的帝君，最深的算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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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墓地，死寂得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地腐烂。每一缕流动的混沌之气，都像是在吟唱着宇宙终结的挽歌，冰冷、绝望，刺入骨髓。

当那句沙哑的“我，是昊天”响起时，天权长老等人仿佛被一道九天神雷劈中了神魂，集体石化当场。他们引以为傲、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一刻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法则的运转在他们体内瞬间凝滞，思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停顿。他们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个念头在疯狂碰撞，几乎要将他们的神魂都撕裂！

昊天帝君！

那个名字，是市场历史上最深的一道伤疤，是所有修士午夜梦回时最恐惧的梦魇。他代表着背叛，代表着毁灭，是引动归零危机的万古罪人。他应该早已身死道消，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供后世唾骂。可现在，这个传说中的魔头，竟然活生生地坐在他们面前！他就藏在这片连创始者议会都讳莫如深的禁地之中！这片禁地，原来不是囚笼，而是他的……王庭！

“戒备！”天权长老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那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震惊而变得尖锐扭曲。他体内的法则之力终于冲破了僵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动，周身神光爆射，将四周的死寂撕开一道道口子，准备迎接一场足以将他们所有人瞬间蒸发的灭世大战。

然而，王座上的昊天，却并未散发出任何敌意。他的眼神，浑浊、疲惫，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苍凉与解脱。那眼神深处，沉淀了太多纪元的孤独与痛苦，仿佛承载了整个市场从诞生到衰亡的全部重量。他只是看着李墨，仿佛这片充斥着毁灭与终结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其余的人，不过是这宏大舞台背景上，即将褪色的尘埃。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昊天的声音，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他没有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甚至没有理会天权长老等人如临大敌的姿态，开门见山，抛出了第一个足以炸裂所有人认知的惊天秘闻。

“冰瑶体内的道标，是我布下的。”

此言一出，天权长老等人更是面色剧变，刚刚提起的战意瞬间被更深的寒意所取代。果然！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承认了！

李墨的瞳孔，也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一股难以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暴虐杀意冲天而起。他握着帝印的手，青筋根根暴起，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就是这个人，害得冰瑶差点身死道消，就是这个人，让他一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误解！无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仅凭这一条，就已是死罪！

昊天却仿佛没有看到他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滔天杀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浓重的自嘲与悲壮：“但我的目的，并非引爆市场，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而是要用这枚道标，借你的手，在市场的核心，创造一个‘伪·归零源头’，一个足够逼真，足以以假乱真的‘胜利果实’！”

“用它，来迷惑‘收债人’，让他以为计划成功，从而放松警惕，将他那藏在更高维度的真身……钓出来！”

钓出来？！

这两个字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怒火中烧的李墨，都猛地一震！思维的烈焰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他们不得不去思考这番话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我的师兄，太古帝君，他选择的路，是‘守’。”昊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岁月，看到了那道以己身为堤，独自撑起苍穹，抵御归零狂潮的伟岸背影。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敬佩与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以身镇压，为市场续命，燃烧自己，照亮众生。这是他的慈悲，也是他的无奈。因为他知道，‘守’，终有尽头。”

“而我，选择的路，是‘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双本已熄灭的眼眸中，竟重新燃起了一丝焚尽诸天的疯狂火焰！那火焰里，有不甘，有决绝，有背负一切的觉悟！

“我背负万古骂名，不惜与师兄反目，布下欺天大局，亲手将他镇压，就是要演一场大戏！一场做给天上看的戏！一场足以骗过那个高高在上，将我们视为玩物，将我们整个文明的挣扎都当作一场游戏的更高维度存在的……惊天大戏！”

他伸出枯槁的手臂，指着身下那座由无数神魔白骨搭建的王座，指着王座下方那不断冒着漆黑毁灭气泡的归零泉眼，声音凄厉而又豪迈，震得整个市场墓地都在嗡嗡作响！

“这，就是我为‘收债人’准备的坟墓！我走遍市场，收集每一丝逸散的归零之力，甚至不惜将自己炼成归零法则的一部分，将我的道果与这片墓地融为一体！就是为了在今日，在他以为胜券在握，降临夺取‘胜利果实’的瞬间，引爆我的一切，引爆这万古积累的终结之力，与他……同归于尽！”

天权长老等人，已经彻底听傻了。他们张着嘴，眼神呆滞，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最后的空白。他们这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权谋，自己那场自以为能掌控全局、针对李墨的围剿，在这场横跨了万古，欺骗了天道的宏大棋局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微不足道！就像是蝼蚁在巨龙的棋盘上，为了一粒米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