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偷了一根会哭的骨头(2/2)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笔趣阁]
https://www.ibqg.vip 最快更新!无广告!

刹那间,帛书虚影自火光中浮现!

但那文字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蠕动、重组,字形扭曲如活虫,似在逃避解读。

更诡异的是,每变动一次,沈观识海便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无形之物在啃噬神识。

他咬牙强撑,试图锁定某一帧稳定画面。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人,也不是鬼。

是一只狗爪踩在积水上的声音。

黄犬悄然进门,嘴里叼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轻轻放在他脚边。

沈观展开。

纸上无字,唯有一角残图,线条凌乱如孩童涂鸦。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冥油书解法——唯焚旧怨,可见真言。”沈观盯着火光中那行扭曲蠕动的字迹,指尖几乎嵌入掌心。

旧怨?

焚之可见真言?

他不懂其中玄机,但眼下已无退路。

裹尸布燃烧殆尽,幽蓝火焰将骨笛残片笼罩,帛书虚影终于稳定下来——画面徐徐展开,如一场被强行唤醒的噩梦。

密档库内烛火摇曳,铁栅低垂。

一个身影悄然翻窗而入,正是王慎,左肩还缠着未愈的绷带。

他与一名矮胖老吏在暗角交接,对方颤抖着递出一卷泛黄册子,封皮上赫然写着《科举黜落名录》。

王慎翻开某页,目光凝在“李玄策”三字之上——朱笔圈画,旁注“已灭口”,墨迹未干。

“红纱帐……”沈观低声呢喃,瞳孔骤缩。

那是鬼рынок最深处的禁地,传说只接待死人与疯子,连骨婆都不敢轻易踏入。

可为何偏偏是那里?

而这名单,又为何牵扯到玄策?

李玄策——那个曾在国子监与他并肩苦读、才华横溢却因直言触怒权贵而被逐出仕途的同窗。

三年前,一封讣告称其病逝乡野,连尸骨都未曾运回。

如今,这个名字竟从刑部密探临终传递的冥油书中浮现,还带着血淋淋的批注。

他闭上眼,记忆翻涌。

那时玄策曾笑言:“若有一日我无声无息消失,必非天命,而是有人不想让我开口。”

如今看来,那一句玩笑,竟是遗言。

寒意自脊背攀爬而上。

这不是寻常贪腐案,也不是简单的灭口。

这是有人用死者为信使,以邪术为笔墨,在向活着的人传递一道禁忌真相。

而他自己,正被无形之手推入漩涡中心。

小鼓子蜷缩在门边,脸色发白:“大人……咱们还要回去吗?”

沈观没有回答。

他知道,一旦涉足“红纱帐”,便是与阴司对弈,再难抽身。

但他更清楚,若就此罢手,不仅王慎之死成谜,连当年李玄策的命运也将永远沉沦于黑暗。

他站起身,将骨笛残片贴身收好,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黄犬身上。

狗儿低呜一声,似有所感。

方才它带来的残图虽乱,可若将线条重新拼合——竟隐约勾勒出一条通往东郊的路径,沿途标记着几处废弃庙宇,唯有一座画了双圈。

钟声突然响起。

不是洛京城楼的晨钟,也不是码头报时的铜锣。

那是东郊方向传来的破败木钟声,一声,再一声,缓慢而执拗,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召唤。

与此同时,一阵凄厉的骨笛声划破雨幕,尖锐得不像人间之音,直刺耳膜。

那调子极短,仅三音,却是国子监旧时学子间秘密联络的暗号——“故人未绝,速避祸端”。

沈观浑身一震。

那是他和李玄策年少时约定的求救信号。

他猛地抓起油纸伞,披上蓑衣,推门而出。

泥水四溅,冷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

小鼓子想追,却被他抬手制止。

“你回去,告诉苏夜语——我找到了‘名字’,也听见了‘回音’。”

雨越下越大,街巷如迷宫般蜿蜒。

他踏过骨铃轻响的小径,穿过磷火飘荡的暗渠,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生死边界。

而在前方,在东郊荒芜之地,一座倾颓的废庙静静伫立,屋檐下悬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钟,随风轻晃。

他不知道庙中等他的会是什么——是真相,还是陷阱?

是亡魂,还是尚存一口气的故人?

但他必须去。

因为有些名字,不该被抹去;有些人,不该被遗忘。

当他推开腐朽庙门的一瞬,冷风灌入,吹熄了手中灯笼。

殿内昏黑,唯有石像轮廓隐现。

他伸手探向供桌下方——指尖触到一堆潮湿的纸册,翻动时,暗红血渍在灯影下缓缓渗开。

就在此刻,颈后突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