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游子心态百孝心(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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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游子心态百孝心(一)(第1/2页)

萧琰的马蹄踏过深秋的枯草时,风正卷着几片碎叶在官道上打旋。他勒住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刨着地面,似乎也察觉到主人骤然凝重的气息。视线越过一片稀疏的杂树林,土坡下那座孤零零的土冢突兀地撞进眼里——没有墓碑,没有祭品,甚至连圈像样的坟茔都没有,只在土堆顶端长着几丛枯黄的狗尾草,在风里蔫蔫地晃着,像极了老人去年冬天蜷缩在炕头时,那几根无力耷拉着的花白胡须。

“老丈……”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被风揉碎在空气里,连自己都听不真切。五年前离家时,他也是走的这条官道,那时这土坡下还没有这座冢,只有一间漏风的茅草屋,屋前的老槐树下,总坐着个穿粗布短褐的老人,手里编着竹筐,见着往来的行人就笑着递碗热水。萧琰清楚记得,那天他行囊空空,肚子饿得咕咕叫,是老人从灶膛里摸出个还热乎的红薯,塞到他手里说:“出门在外,别亏着肚子。”红薯的甜香裹着烟火气,至今还留在他的记忆里,成了异乡夜里最暖的慰藉。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朝土冢走。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刮在脸上像细针扎着,可他却觉得心里比脸上更凉。去年开春,他在江南收到同乡捎来的信,说老人冬天受了寒,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走了。同乡还说,老人走前还念叨着“那个往南去的后生”,不知道有没有混出个模样,有没有吃上热乎饭。那时他正在码头帮人卸货,攥着信纸的手止不住地抖,信纸被汗水浸得发皱,上面的字像老人浑浊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让他连哭都不敢大声——他兜里只有几个铜板,连雇辆车赶回来的钱都不够,更别说给老人办场像样的葬礼。

土坡上的草长得半人高,萧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裤脚被草上的露水打湿,冰凉地贴在腿上。他走到土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坟头的杂草。土冢的土还是松的,显然没经过多少打理,边缘已经被雨水冲得有些模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在镇上买的两块桂花糕——老人去年秋天跟他念叨过,说年轻时吃过一次桂花糕,甜得能让人忘忧,可惜后来再也没吃过。

“老丈,我来晚了。”萧琰把桂花糕轻轻放在坟头,声音里带着哽咽,“您说的桂花糕,我给您带来了,您尝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风又吹了起来,坟头的狗尾草晃得更厉害了,像是老人在回应他。他想起去年冬天,他在江南的小客栈里,夜里冻得睡不着,就会想起老人茅草屋里的那盘土炕,炕头总是暖烘烘的,老人还会给他盖一床打满补丁的厚被子,说:“后生,出门在外,得照顾好自己,别冻着。”

那时他总觉得,等他赚了钱,一定要回来给老人盖间新屋,买床新被子,再带他去城里吃顿好的。可他没想到,人生无常,他还没来得及实现承诺,老人就已经不在了。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心里满是愧疚和悔恨。如果去年冬天他能早点回来,如果他能多寄点钱给老人,如果他能多陪老人说说话……可世上没有如果,有些遗憾,一旦留下,就再也无法弥补。

他在坟头蹲了很久,从正午一直待到夕阳西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土冢上,像是在给老人做伴。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是邻居的王阿婆经常接济他们,给他们送些粗粮和咸菜。后来他长大了,离开家去闯荡,王阿婆送他到村口,说:“琰儿,在外头别逞强,受了委屈就回来,阿婆还在呢。”那时他总觉得阿婆还年轻,等他功成名就了再回来好好孝敬她,可等他终于在江南站稳脚跟,想回来接阿婆去享福时,却收到了阿婆去世的消息——跟眼前这座冢里的老人一样,都是在寒冷的冬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原来,游子在外奔波,总以为时间还很多,总以为还有机会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疼爱过自己的人,可却忘了,岁月不饶人,老人的时光经不起等待。就像这深秋的草木,看似还能再熬些日子,可一场寒霜下来,就会凋零殆尽,再也没有复苏的机会。

萧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他望着土冢,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每年,他都要回来看看老人,给老人带他爱吃的东西,陪老人说说话。就算他走得再远,飞得再高,也不能忘了这些曾经温暖过他的人,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他牵着马,慢慢往回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风里似乎还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像是老人在跟他说:“后生,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孝敬。”

他翻身上马,马蹄再次踏过枯草,却比来时更坚定。他知道,游子的路还很长,可无论走多远,他心里的那份孝心,永远都不会变。因为他明白,那些曾经爱过他、帮过他的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他们的爱和温暖,会一直留在他心里,支撑着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地走下去。

萧琰的指尖还残留着坟头泥土的微凉,夕阳将最后一缕余晖洒在土冢上,那几丛狗尾草在暮色中微微晃动,像是老人在无声地挽留。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马背上取下随身携带的帆布包,缓缓铺开在冢前的空地上。包里装着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他这五年来在异乡收集的零碎物件——一片来自江南水乡的枫叶,一枚从塞北沙丘捡到的鹅卵石,还有一张泛黄的、画着简陋房屋的纸片。

“老丈,您还记得吗?”萧琰拿起那张纸片,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老人,“五年前我离开时,您问我以后想住什么样的房子,我说想住一间有院子、能种满花草的屋子,您当时还笑着说,等我回来,就帮我在您家旁边的空地搭这样的房子。”他指尖摩挲着纸片上歪歪扭扭的线条,那是他在江南客栈的油灯下画的,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家乡时,他就会拿出来看看,仿佛只要看着这张纸,就能看到老人慈祥的笑容和那间漏风的茅草屋。

风渐渐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帆布包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萧琰把纸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竹编小筐——这是他去年在江南的一个集市上偶然买到的,竹筐的样式和当年老人坐在老槐树下编的一模一样。他记得老人的手很巧,总能用不起眼的竹子编出各种各样的物件,不仅能用,还好看。有一次,他看到老人编了一个小竹筐,里面放着刚摘的野果子,就忍不住夸了一句,老人当即就把小竹筐送给了他,说:“后生喜欢就拿着,以后装些零碎东西也方便。”那个小竹筐他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在一次赶路时不小心弄丢了,为此他还难过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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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竹筐,跟您当年送我的那个很像。”萧琰把竹筐放在坟头,轻轻整理着筐沿,“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差不多的,今天带来给您,您要是还喜欢编竹筐,就用这个接着编吧。”他蹲在坟前,仿佛又看到了老人坐在老槐树下编竹筐的场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老人身上,老人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条之间,偶尔抬起头,对着过往的行人露出温暖的笑容。那时的他,总喜欢坐在老人旁边,看着他编竹筐,听他讲过去的故事——讲他年轻时如何走南闯北,讲他如何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保住性命,讲他如何独自一人守着这间茅草屋过了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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