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发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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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发钱(第1/2页)

刘敏端着两个碗,一个里面装着蒸熟的米饭。

就算是陈米,白得来的,只要能果腹就成。

更不用说还有一大海碗炖猪肉。

油汪汪的,一瞧就放了好酱油。

等你吃饱后,还能来一碗上好的羊杂汤溜溜缝,定要让你吃饱喝足。

然后吃完歇一会,便要出城去领工钱了。

刘敏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他是知道宋大官人也经常跟他们一起吃这种大锅饭的。

相比于他们喜欢这种油汪汪的肉,大官人是喜欢吃肉骨头的。

而且特意交代,所有官吏不许跟民夫抢肥肉吃。

毕竟在这个时代而言,排骨都是跟肉一起卖的,基本不分开,当作搭头。

要是卖肉的多给自己割许多瘦肉,那必须要跟屠夫好好理论一番才行。

如此命令一出,在灾民嘴里,宋青天的名号可是要超过宋太岁了。

刘敏连忙接过一碗油汪汪的肉,他坐在地上,想着一会要吃上三大碗米饭,把这碗肉给吃下去。

然后再去领一碗美味的羊杂汤。

“刘大哥。”

余大郎也一同坐下。

他们不是同村的,但是同乡的编成一组。

如此一来,大家还能相互照拂。

此时的同乡是在朝堂厮混以及外出打拼最值得信任的同盟。

举荐与担保,同乡之间的举荐最为常见,围绕在王安石身边的新党,同乡可是不少。

至于北宋商品经济繁荣,许多人离开家乡到城市经商或者谋生,在陌生的城市里,同乡关系是最重要的依靠。

不单单是他们,就算是同一地区的士子也会参与进来,形成一种松散的组织。

所以这样分组,至少能让他们感觉到一些安全感。

他们对于宋煊的命令自是言听计从。

“多吃点,回去就多领点钱。”

“嘿嘿嘿。”

余大郎总是脸上笑呵呵的。

他来东京城被官府派来的郎中给治好了病。

老母亲与媳妇二人负责浆洗禁军的衣服来挣钱,也都是官府出资。

儿女去了国子监识字,穿上了新衣服。

因为余大郎水性好,下水探查河床,工钱可都要比旁人高上一些。

毕竟这种活,一个不小心就能淹死喽。

现在等他下工后,儿女还能给他背几句千字文,乐得余大郎夜里做梦都要笑醒了。

刘敏嘴里咬着油汪汪的肥肉,当真是一脸满足。

虽说不能日日吃,但是今日这顿饭,比他过年都要吃的好上许多。

谁家过年不吃一顿肉啊!

但是也从来没有过敞开肚子单独吃一碗这么多的肉。

刘敏吃了三碗饭后,去打了一碗羊杂汤,坐在一旁慢慢的咂摸。

“余大,你这肉吃不了?”

“我想给我娘和媳妇留两块。”

余大郎嘿嘿的笑着:

“虽然她们都能喝些骨头汤,但是肚子里油水不多。”

“有心了,真是有心了。”

刘敏瞧着余大郎用一小块荷叶小心翼翼的包好四块肉,喝了口美味的羊杂汤。

这日子可真是美啊!

宋煊在一旁啃着骨头,听着张利一的汇报,他已经让大相国寺接下来不搞什么五日一开了,每天都要开放。

同时御街那条路上,也特意划分了许多小摊位,就等着百姓过去游玩。

因为御街一般是不允许有百姓在上面走动,只允许在两侧的亭子内摆摊。

这些摊位都是要收取摊位费的。

有想要赚钱的小商贩也都开始租赁抢夺有利地方,但是全都是交了押金,抽签来的。

这件事,宋煊还是通过他爹张耆上书请求通过的。

不仅是开封县的商贩,连带着祥符县的都可以来竞选等待抽签结果。

现在全都安排好了。

宋煊点点头:

“明日我休息了,要在家里睡懒觉,此事你就多盯一盯,出现什么骚乱,直接找巡逻的禁军。”

张利一满口答应,他组织这么多的人,说句实在的当真是让他极为兴奋,又觉得很有成就感。

现在又获得宋煊的认可以及放权,张利一更是极为亢奋。

若是这个迟来的中秋活动,能够办的时间长一点。

那除了摊位费,还会有额外的税收。

这样一来,就可以有效补充城外灾民的存活时间。

毕竟这么长的日子,大把的钱都花出去了,张利一可是有点担忧宋煊收税的钱扛不住。

宋煊确实没有准备那么多的钱,但一期工程结束,就能暂且缓一缓,得到一些补充。

待到刘从德等人的粮食“砸市场”,宋煊就需要请求朝廷给他拨钱,收购这批粮食。

宋煊认为大娘娘定然会兜底,不会让刘从德赔的爪干毛净。

至于在这段时间卖高价粮的粮商,不仅要上税,后续砸价格都能砸他们亏钱。

宋煊把骨头扔在一旁,要给狗啃。

“表哥,你那里鼓捣的如何?”

李君佑嘿嘿笑了两声:

“他们得知刘从德买粮后,也去追加了,还打算出高价钱,把刘从德的粮食给买下来,控制市场。”

“但是刘从德想要自己挣钱,口头没松,着实是因为樊楼那事,被林夫人给伤到了,所以不怎么相信这帮人。”

“嗯。”

宋煊松了口气:“我很期待他们之间的价格战。”

赵祯在一旁安静的啃着骨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在期待着一会去城外亲自发钱。

“姐夫。”

曹旭依旧是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宋煊随手扔给他的骨头。

曹旭接过来有些烫手的吹吹。

“不要如此毛躁,只要不是突然发了洪水,天塌不下来。”

“嘿嘿嘿。”

曹旭毫不在意宋煊的训斥。

因为这段日子,可是让他在诸多同窗面前变得极有排面。

这种排面可不是他爹带来的。

“姐夫,渴乌已经开始干活了,那水哗哗的往外流。”

曹旭是骑着马来的,但是因为此时聚集了许多人,他的战马进不来,直接交给衙役代为看管。

“行,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了,务必要好好守护,避免遭到破坏,若是发现问题,及时上报。”

“明白。”

众人吃完饭后,骨头要给县衙里养的狗去吃。

就算平日里吃的瓜果皮子,也是要喂给牲口的。

主要是资源就这么多。

“班峰,你放出风声去了吗?”

班峰当即放下肉骨头:

“大官人,我已经把小偷小摸的惯犯都抓起来让他们干活来了,一会给他们发钱的时候会好好叮嘱一通。”

“嗯。”宋煊颔首:“谁要是偷了灾民的钱。”

“下官明白。”

大家各自散去,宋煊则是回家休息。

这一期工程盯的他十分的劳累。

毕竟其余三条河的规模没有汴河大,他们早就弄完合龙了。

现场是由郑文焕组织人,外加有国子监的学子帮忙,给东京城的这批被雇佣的人发钱。

而灾民则是要出城去领钱,避免被人盯上。

因为装满铜钱的麻袋都堆积如山,桑怿直接趁机把县衙地窖里的铜钱都取出来,发出去。

免得因为大水浸泡,总是生了铜锈,最后没法用了。

此时他带着一帮衙役站在这里。

开封县的吏员两人一组,按照各县的区域都划分好了。

一个人念名字,一个人准备发钱。

桑怿让徒弟郭恩念名字,毕竟他也跟着识字来着。

数钱这种事,尤其是不能少一文。

宋大官人已经下了死命令,宁愿多发一文钱,也不要少发一文钱。

性质不同。

谁要是数错了,不仅没有奖励,还要受到惩罚。

数千灾民的壮劳力,各自带队回来后,便是瞧见了堆积土山的铜钱。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冲击。

许多妇人也是在一旁等候自己的丈夫或者兄弟。

如此安排,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也是避免出现许多恶劣事件。

周德绒其实也喜欢发钱的感觉,就算一块金子的价值要比铜钱高多了。

但是许多人下意识的都喜欢“钱多”。

因为眼睛里看到的就觉得钱多很爽。

赵祯也跟随着人流过来,周德绒小心招呼,给他指了一个位置。

杨玉珍也是仔细侍奉,说着他要数好了,再交给六哥儿。

毕竟许多钱的表面都脏兮兮的。

赵祯让王珪给念名字。

毕竟在识字这方面,王珪还是受到了宋煊的教诲,练武之后也会识字。

同样作为亲卫的狄青,他就是个文盲呢!

周德绒作为县丞主持此次发钱的行动,他先是说了大娘娘与官家的支持,宋大官人把前段时间收的税全都拿出来了。

这下子县衙用不着派人来守着钱窖了,大官人把钱都拿出来给大家发。

下一次发钱便是要有朝廷出资之类的官话。

现在按照各个县都准备好了,大家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反正吃饱喝足了,等着领钱就成。

大多数人脸上笑嘻嘻的,计算着自己能够挣多少钱。

然后开封县衙的吏员们就开始点名,数钱发钱这件事着实是一件难事。

大家都要数上两三遍才成,顺便发一个钱袋子,免得装不下。

赵祯瞧着灾民数着钱,脸上带着兴奋又窘迫的神情。

“多谢大官人。”

“你才数了一遍,别数错了。”

“没数错,没数错。”

刘敏攥紧自己的钱袋子。

因为他数了之后发现多了一文钱。

“数目没错的话,在这里按个手印。”

王珪把账本翻个,让他在这里按手印。

刘敏按个手印,转身离开。

他感觉自己脚踩云彩一样,有些撑不住了。

这可是一贯多钱呢,比其余人都高出许多。

不光是这样,自己还能占官府一文钱的便宜,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

刘敏觉得等自己七老八十后,依旧能拿出来不断吹嘘的一件事。

然后刘敏又回过头来,连连道谢,高呼大官人恩义。

赵祯亲自发钱,属于首次直面民间疾苦以及百姓发自内心的感谢。

其实就是多了那么一文钱,就能有如此效果。

赵祯发现宋煊的法子与众不同,因为明明没有浪费许多钱,就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余大郎也是细心数钱,然后多了一文,又给推回来了。

杨玉珍直接瞪了他一眼:

“我家六哥儿没有数错,拿走。”

“可是。”

余大郎还想在说,又听赵祯道:

“我这都是有数的,拿走吧。”

“哎。”

余大郎这才笑呵呵的拿走。

反正不是自己主动占官府便宜的。

是官府他们自大数错了。

拿到钱的人家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一家人准备把窝棚的门关起来再细细的数上一遍。

方才他们等候的时候也都聊了。

要不要去城里转一转,看看花灯之类的。

毕竟这里可是东京城!

虽然钱不多,但是在小摊上一家人吃点,那也是够用的。

尤其是不做工,就算不去城里吃,那也可以在这里喝完粥之后,再进城溜达溜达,瞧瞧热闹。

若不是逃荒来的,哪有机会来东京城呢?

虽然陈尧咨接受了调令,但是按照大宋官场的宽松程度,也不会立即逼你走马上任的。

总是要给你一些时间去安排家里的事。

陈尧咨也没带着自己的家小,只是带着老妻以及侍妾。

他本想着等宋煊合龙失败的消息传来后再痛快的出城。

奈何得到的消息是成功了,陈尧咨便也没有了心气,直接乘坐驴车出了城门。

可以说陈尧咨是极为狼狈的离开,昔日同僚避如蛇蝎,连吕相爷都没有出来相送。

陈尧咨接受调任的任命书后,吕夷简也未曾再与他多说什么。

因为吕夷简认为陈尧咨一意孤行,是不符合团队内互帮互助的,趁早让他去外面也好,省的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再加上吕家带头促使家族补缴罚款,吕相爷低头之后,宋煊还给台阶,让其次子吕公弼也参与到了治河当中。

就算是陈家不情不愿,可也是补缴了罚款,更不用说阎文应,甚至还主动加码示好,希望此事就这么结束,万不可再追究了。

如此一来,朝臣更是看明白了大娘娘释放的信号:“得罪宋煊,等于自毁前程”。

谁不知道宋状元是大娘娘的人啊?

只不过此时城外要渡河的地方十分的吵闹,让陈尧咨掀开了驴车的窗户帘向外张望。

灾民营外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但是有禁军专门看管,不允许灾民之外的任何人靠近十步内。

防止有人趁机搞事。

周遭人都在议论着,会给这帮人发多少钱?

早就听闻那铜钱跟金山似的堆在里面,更不用说在汴河旁边的空地上,县衙也拉了许多铜钱过去发放结账。

现在里面总是传出来感谢宋大官人的声音。

陈尧咨听清楚后,直接把帘子放下。

他更加生气了!

“这帮刁民,不知道感谢大娘娘与官家,都感谢一个知县,真是可笑至极!”

陈尧咨愤愤不平的道:“这钱都是朝廷的钱,可不是他宋煊的钱。”

“如此多的灾民出声,宋煊他也想要复刻陈桥兵变吗?”

驴车里除了他的妻妾没有外人,她们也都清楚陈尧咨为什么生气。

但是这种话题,她们几人也都没多说什么。

谁家状元郎会带着灾民谋反啊!

自己郎君定然是被气糊涂了。

城外一片感恩之声,皇宫内,杨怀敏也是在报喜。

刘娥听的很满意。

她本以为排水是一件大难事:“这渴乌的作用还真不小啊!”

“是啊,大娘娘。”

杨怀敏脸上带着笑:

“渴乌这玩意能把水从低处往高处运送,这下子工程进度会极大的提高,也不用耗费太多的民力。”

“怕不是用不了三五日,就会把堵住的汴河水给排干净,从而更好的清淤。”

“待到清淤过后,再把另外一边的河水用渴乌给弄过来,循环往复几次,这汴河怕是就要被彻底清理干净了。”

“以前都没几个人知晓,宋状元说在唐朝被运用的如火纯青了。”

刘娥强调了一句:

“定是晚唐时期,各处战乱,丢失了许多文献,导致咱们都不清楚,还是宋十二他博学多识,读的书多。”

“大娘娘说的在理。”

杨怀敏又开始吹捧,大宋要比大唐强上许多。

这也不是杨怀敏故意吹捧,而是宋人都习惯于跟晚唐的时局作为对比。

毕竟贞观之治以及开元盛世,对于他们而言都太遥远了。

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两个名词。

不是谁都有机会读书识字,甚至是读史书的。

再加上长安城的人口,也不如东京城人口多。

大宋比前朝强,几乎是宋代上下阶层的共识,以及有意为之。

矫枉必须要过正,宋朝的统治阶级是十分害怕会回到武夫争霸的岁月当中去,那个时候人都不叫个人。

“广济渠船只运行更畅快了,只不过因为河流中断,货物无法通过船只运输到东京城外码头。”

“倒是让车马行给赚了不少钱,尤其是宋大官人还提前跟他们沟通过,不许涨价太高。”

听着杨怀敏的汇报,刘娥再次颔首:

“那么多淤泥怎么办啊?”

杨怀敏登时愣住,确实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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