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按摩仪基金与迟到的认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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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试试,这个有加热功能,按的时候暖暖的,还有语音提示,您按错键它会说‘请重新选择模式’,特别方便。”马小跳说着,就要去插电源,小脸上满是期待,像等着被夸奖的小树苗。

马小跳妈妈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按摩仪的机身,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按钮,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声音轻轻发颤,尾音裹着没压住的哽咽。眼眶像浸了温水似的,慢慢红了,她把马小跳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儿子的发顶——那上面还带着洗发水的柠檬香,是早上刚洗的,软软的,像小绒毛。

“我的小跳长大了,懂事了。”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欣慰,手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

马小跳在妈妈怀里,把小脑袋抬起来,眼里的光更亮了:“以后我还要攒更多钱,给您买更好的东西!等我考上好中学,还要给您买带热敷的护膝,您冬天膝盖就不疼了;等我考上大学,就带您去旅游,看大海!”

台灯的暖光落在母子俩身上,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居民楼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唯有这间屋子的光,亮得格外温柔,把爱和期待,都裹在这暖光里。

餐厅里的热闹像煮开的糖水,裹着烤鱼的焦香、糖醋排骨的甜香,在空气里漫开。头顶的水晶吊灯碎成千百片光,落在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又顺着玻璃杯壁滑下来,在盘子边缘蹦跳,活像一群被惊扰的银甲虫,闪闪烁烁。刘侠刚把青花椒烤鱼的骨刺挑出来,鱼肉放在薛老师碗里,话头突然卡在喉咙里——隔着三两张桌子的过道上,薛老师正挽着一位阿姨的胳膊走过来,阿姨的卷发用珍珠发夹别在耳后,发夹上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着光,手里拎着的米色手提袋,和上次他在薛老师家楼下见到的一模一样,袋口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刺绣兔子挂件。

是薛妈妈。

刘侠的指尖瞬间绷紧,连筷子上的鱼肉都差点掉下来。他下意识地挺直后背,把袖口往下拽了拽——今天穿的这件蓝色衬衫,袖口还是上周薛老师帮他缝的,针脚细细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猛地想起第一次见薛妈妈的场景:也是在一家餐厅,薛妈妈坐在他对面,指尖反复摩挲着青瓷茶杯柄,目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袖口上,语气里带着客气却疏离的试探:“小刘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家是哪里的?以后打算在这边定居吗?”那时候他刚毕业没多久,租住在城中村的小单间,兼职做家教攒房租,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薛妈妈眼里的防备像层薄纱,轻轻罩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都显得有些滞涩,他当时紧张得,连茶杯都差点碰倒。

“阿姨,您怎么也在这儿?”刘侠站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响,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身侧,攥了攥衣角,却看见薛老师冲他眨了眨眼,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薛老师今天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指甲尖上画着小小的樱花,在灯光下轻轻晃着,像落在指尖的春天。“还能是谁叫的?”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伸手挽住妈妈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像个撒娇的小姑娘,“是我特意把您请来的,想让您再好好看看,您女儿选的人到底靠不靠谱——这次可别再误会他啦。”

薛妈妈被女儿逗得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手里的白瓷茶杯转了半圈,杯里的普洱茶跟着晃出浅褐色的水纹,一圈叠着一圈,像她心里慢慢松动的想法。她抬眼看向刘侠,目光比上次柔和了许多,连鬓角的白发都显得亲切:“以前我总觉得你年纪轻,做事不牢靠,怕你照顾不好我们家丫头——毕竟她从小就被我们宠着,没受过委屈。”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薄如蝉翼的窗帘照进来,在她鬓角的白发上洒了些小亮斑,那些光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像是在细数这些年她为女儿操的心。“上次丫头感冒,你凌晨两点跑遍三条街买退烧药,还熬了姜茶盯着她喝完;我上次说膝盖疼,你第二天就带了艾草贴来,说是特意问了老中医的方子——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呢。”

薛妈妈放下茶杯,伸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轻轻放在刘侠碗里,排骨上的酱汁滴在白瓷盘里,晕开小小的浅褐色圆点。“以前是我太固执,总想着要给丫头找个‘条件好’的,却忘了最重要的是人心。”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现在我放心了,你是个踏实人,能把她放在心上,比什么都强。”

刘侠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灯,刚才因为紧张攥紧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了,掌心还留着浅浅的印子。他挠了挠头,耳尖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笑了:“阿姨,其实我还得谢谢您之前对我的不放心。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想努力证明自己,想让您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薛老师,不会让她受委屈——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您也尽管跟我说,我力气大,能扛东西,也会修水电。”

薛老师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碰了碰刘侠的胳膊:“你倒会给自己揽活,不过我妈确实喜欢热闹,以后你多来陪她聊聊天,比什么都强。”薛妈妈也跟着笑,眼里的暖意像化开的糖,慢慢漫开来。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青瓷盘里的松鼠鳜鱼冒着热气,金黄的鱼身上浇着鲜红的糖醋汁,酸甜的香气一下子飘满了整个角落。大家拿起玻璃杯,橙汁和可乐在杯里轻轻晃着,“叮”的一声脆响,像敲碎了之前所有的不自在。菜冒出来的热气稍微模糊了大家的脸,但薛老师和妈妈的笑声,刘侠偶尔插进去的玩笑话,却听得越来越清楚,连空气里都裹着甜甜的暖意。

刘侠记得薛妈妈爱吃软一点的菜,特意把炖得酥烂的红烧肉往她碗里推了推;薛老师知道刘侠喜欢吃辣,悄悄把青花椒烤鱼挪到他面前,还帮他夹了一筷子浸满汤汁的豆芽。饭桌上的话题从马小跳的学习,聊到社区里的新鲜事,再到薛老师小时候的趣事,薛妈妈说起女儿小时候追着蝴蝶跑丢的糗事,薛老师脸红着反驳,刘侠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偶尔递上一张纸巾,气氛温馨得像裹了层暖棉。

饭后的晚风带着几分清爽,吹散了餐厅里的热气。刘侠自然地接过薛妈妈手里的手提袋,袋子上的带子被他轻轻捋顺,避免勒到老人的手——他记得薛妈妈之前说过手提袋勒得手疼,特意用手指捏着带子的两端,让受力更均匀。三人慢慢往家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邻居路过,笑着打招呼,薛妈妈都会热情地回应,还不忘指一指身边的刘侠,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这是我们家丫头的男朋友,人特别好,上次还帮我修了漏水的水龙头呢!”

到了单元楼下,薛妈妈笑着拍了拍薛老师的手背,又朝刘侠温和地点点头,眼里藏着默许的笑意:“你们年轻人再聊会儿,我先上去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家里炖了银耳汤,等会儿你们上来喝一碗,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转身走进楼道,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啪”地亮起来,昏黄的光把她的身影映在墙上,又在她拐过楼梯转角后慢慢暗下去,悄悄给两人留出了一片被月光包裹的静谧。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纱,轻轻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叠在铺满梧桐叶的地面上。梧桐叶被晚风一吹,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说悄悄话。刘侠放下手提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薛老师的手背,那触感软软的,带着她手心的温度——她的手因为常年握粉笔,指腹有些粗糙,却格外温暖。见她没有躲闪,他才小心翼翼地牵住,掌心裹着白天阳光残留的暖意,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一整个春天。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柔得能盛下整片月色,连声音都放得轻轻的:“今天真的很开心,得到阿姨的认可,刚才在饭桌上她给我夹菜的时候,我心里还怦怦跳,感觉像终于过了一道大难关——以前总怕她不喜欢我,现在终于踏实了。”说这话时,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蹭过她指节处淡淡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粉笔、批改作业留下的痕迹,他摸得格外轻,像是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贝,生怕弄疼她。

薛老师往他身边靠了靠,肩头轻轻抵着他的胳膊,发丝被晚风拂起,蹭过他的袖口,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他上次陪她买的薰衣草味,说能让人放松。“我知道这一路不容易,”她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之前我妈总担心我们性格不合,你每次来都要提前打听她爱吃的菜,陪她聊社区里的家长里短,甚至还跟着她学跳广场舞,学得满头大汗却还笑得开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映着月光,亮闪闪的,像落了星星,“不过以后好了,我们就能更坦然地一起逛超市,一起看电影,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周末我们去逛花鸟市场吧,你之前说想买盆多肉,咱们一起去挑。”话语里藏着对过往的心疼,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刘侠听得心头一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又抬手轻轻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蹭过她的额头,带着温柔的力道——他记得她怕痒,动作放得格外轻。“一定会的。等周末我们先去阿姨说的那家老字号点心铺,给她买她爱吃的绿豆糕,再陪你去看你上周说的那部新电影——听说结局特别甜,很适合我们。”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看完电影咱们去吃火锅,你不是说想吃很久了吗?我已经查好哪家的鸳鸯锅最正宗了。”

夜色里,两人的身影紧紧挨着,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像一幅慢慢晕开的画。头顶的夜空里,星星闪烁着微光,明明灭灭间满是光亮,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拖着淡淡的光尾,像是在为他们的未来祝福。楼道里传来薛妈妈打开家门的轻响,隐约还能闻到银耳汤的甜香,刘侠牵着薛老师的手,慢慢往楼上走,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温柔——他们的未来,就像这月光下的路,清晰又明亮,藏着数不清的温柔可能,正慢慢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