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改天换地之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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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在想什么，吕阳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到一二，毕竟光海虽然大，但有能力落子的人也就几个。

‘八成是联想到道天齐了。’

这也是吕阳有意为之，毕竟冥府素来与世隔绝，自己假持他征信，道天齐没法澄...

玄音的呼吸几乎停滞，脑海中轰然炸响。司祟与祖龙之间的因果链，在这一刻被彻底揭开一角。原来如此??那场横跨十七万年的道主之战，并非源于理念之争，亦非权柄相夺，而是源自一座藏匿于虚瞑深处的农家小院，源自那一地如瓦砾般铺陈的虚空石！

“所以……祖龙并非天生登顶，他也是窃取了孟媛的机缘？”玄音喃喃，声音颤抖，“可若真是如此，为何【百世书】中从未记载？为何所有史册都将祖龙描绘为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注定超脱的存在？”

屋内再度响起初圣，这一次却不再缥缈，反而带着某种沉痛的回响：“因为那是‘伪史’的开端。”

这六个字如同雷霆劈入识海，震得玄音神魂欲裂。

“你还不明白吗？”那声音低缓而沉重，“所谓‘祖龙登顶光海’，本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真正的历史早已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祖龙亲手书写的故事??他在冥府尚未诞生之前，便已窥见此地；他盗走了整座别院的根基，炼化为己身道基；继而以虚空石之力伪造出一条通往登神长阶的捷径，伪装成自身天赋绝伦、道统自成的模样！”

玄音猛然抬头，眼中精光爆闪：“所以他根本不是靠自己突破的？他是借用了孟媛开辟的新法，才得以跳出道主视线，深入虚瞑？！”

“正是。”初圣轻叹，“而更可怕的是，他不仅窃取了资源，还篡改了时间本身。当他掌握【百世书】残页后，便开始逆向影响光海的历史流向，将原本属于孟媛的功绩一点点剥离，嫁接到自己身上。你以为他是因镇压吕阳而名动天下？不，那是他早已安排好的剧本。吕阳之所以会被镇压，正是因为他在无意中触碰到了那段真实的历史碎片。”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一顿，仿佛在忌惮什么。

良久，才又缓缓道：“而你此刻所见的一切，不过是真实的一角投影。真正的祖龙别院，早已不在虚瞑之中??它被祖龙封印进了‘时之外’，成为维持伪史运转的核心祭坛。”

玄音浑身冰冷。

他终于明白为何眼前这座小院显得如此违和??池塘用虚空石砌成，茶亭以登神骨搭建，连地面铺设的青砖都是由凝固的混沌精华打磨而成。这般奢侈，已非“浪费”可以形容，而是近乎亵渎。这些材料哪怕只取出一寸，都足以让整个北荒大陆掀起腥风血雨。可在这里，它们却被当作寻常建材随意堆砌。

这不是为了炫耀。

这是**献祭**。

每一寸砖石，每一块石材，都在无声地供养着某个跨越时空的巨大阵法。而这阵法的目的，便是让“祖龙无敌”的叙事永远成立，让所有质疑者在触及真相前就被时光洪流吞噬。

“那……我呢？”玄音低声问，“我为何能来到此处？为何你能与我说话？”

屋内沉默片刻，随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因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紧接着，一道光影自主屋深处浮现，模糊不清，却依稀能看出是一位披着灰袍的老者，盘坐于蒲团之上，双手交叠于膝，双目紧闭。他的面容枯槁，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片空间里。

但玄音一眼就认了出来。

“道天齐前辈！”他失声惊呼。

那老者并未睁眼，只是嘴唇微动，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孩子，你能看见我，说明你已被【天历数】选中。而既然你来了，那就必须做出选择??是要继续活在伪史之中，做一个顺从命运的蝼蚁；还是撕开这层虚假的天幕，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

玄音心头剧震。

他知道，这一问，便是命途的分水岭。

若是退缩，他大可毁去应身，回归现实，继续执掌【北极驱邪院】，做一方尊主，享无上权柄。可从此以后，他将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道之源头，只能在祖龙编织的牢笼中打转。

可若前行……

“前辈，若我选择后者，当如何做？”玄音咬牙问道。

“三件事。”道天齐的声音陡然变得肃穆，“第一，找到【百世书】遗失的那一页，它就藏在这座院落最不起眼的地方??不是地下，不是墙上，也不是屋顶，而是‘影子里’。”

玄音一怔，随即醒悟：影子？难道是指时间留下的痕迹？还是说……某个被刻意忽略的死角？

“第二，”道天齐继续道，“你要唤醒沉睡在【北极驱邪院】深处的那一缕‘真冥之息’。那是当年孟媛留下的一丝本源，虽微弱，却是唯一未被祖龙污染的冥府火种。只有点燃它，你才能真正脱离伪史的影响，获得窥探真实的能力。”

玄音心中震动。他曾在院中秘典中读到过“真冥之息”的传说，却一直以为那是虚构的象征性存在，没想到竟是真实留存！

“第三……”道天齐语气骤冷，“你必须找到‘另一个你’。”

“什么？”玄音愕然。

“在十七万四千八百年间，曾有七十九位像你一样的人抵达此地。”道天齐睁开双眼，目光如刀，“他们有的选择了沉默，有的试图反抗却失败，魂飞魄散；但也有一人，成功离开了这里，并带回了部分真相。但他没有揭穿伪史，反而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他分裂了自己的意志，将一部分记忆封存，投入轮回，转世为人，等待未来的自己前来唤醒。”

“那个人……是我？”玄音心跳加速。

“不完全是。”道天齐摇头，“你是他的延续，但你还未完成融合。你的体内，藏着一段不属于今生的记忆。当你真正面对‘影子里的那一页’时，那段记忆便会苏醒。届时，你会看到他曾看到的一切，经历他曾经历的挣扎，承受他曾承受的痛苦。”

玄音怔住。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对某些古老的符文、某些失落的仪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那不是天赋，而是前世残留的烙印。

“时间不多了。”道天齐忽然抬头望天，只见原本平静的虚瞑之上，竟浮现出一道金色的裂痕，宛如巨龙之瞳缓缓睁开，“祖龙已经开始察觉异常。你每停留一刻，外界的时间流速就会加快一分。等到那道眼睛完全睁开之时，便是伪史全面反扑之刻。”

玄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辈，若我现在就动手，是否来得及？”

“来得及，但代价极大。”道天齐沉声道，“一旦你触碰真相，你的存在本身就会成为伪史的敌人。你会被历史排斥，被时间追杀，甚至身边的亲人、弟子、盟友都会逐渐遗忘你，视你为异端。最终，你可能孤身一人站在真实面前，却再也无人相信你所说的话。”

玄音默然。

他想起了自己座下三大亲传弟子，想起了那些誓死追随的部属，想起了曾在寒夜中为他点亮灯火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