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人体试验，人少了怎么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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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双眼睛，清澈如初雪，却没有一丝混乱或恐惧。他们看着他，像是等待一个早已约定的答案。

林七喉咙发紧。

他知道，这一刻，他不再是观察者，也不是守护者。

他是被选中的人。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他声音沙哑。

一个小男孩举起画纸，上面是一盏简陋的煤油灯，灯芯歪斜，却燃着明亮的火苗。

“守夜叔叔说，”他认真地说，“每个人都要学会点亮自己的灯。”

林七怔住。

守夜……说过这话？

他翻遍记忆，却找不到任何记录。可小男孩的眼神如此笃定，仿佛他曾亲耳听见。

萤忽然抓住他的手臂：“林七，你看外面。”

他转头望向窗外。

天空不知何时已布满极光，不再是往日流动的彩带，而是凝聚成一幅巨大的图案??依旧是那盏灯，但这一次，灯下多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旧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世界，手中提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马灯。

守夜。

林七的眼眶瞬间湿了。

他知道，这不是幻象。这是共忆场在回应所有人的思念，将那个曾独自守夜的身影，重新放回它应有的位置。

“我们一直在找答案。”他低声说，“可答案从来不是如何阻止黑暗，而是……谁愿意在黑暗里多站一会儿。”

萤靠在他肩上，轻声问：“那你呢？你还愿意继续吗？”

林七看着教室里的孩子们，看着窗外的极光，看着手中那本温热的《回音集》。

他笑了。

“当然。”

当天下午，林七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他走进共忆系统的核心控制室，调出“源火协议”的最高权限界面，在确认操作栏输入了自己的生物密钥，然后，删除了“管理员”身份。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权限组：**守夜人?轮值**。

从此，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提交记忆片段、参与共忆维护、帮助他人修复创伤等方式积累“光值”，达到阈值后，便可申请成为临时守夜人，接管部分系统职能，为期七十二小时。

“你疯了？”知夏冲进控制室，“这是最高安全权限！一旦失控，整个共忆场都可能崩溃！”

“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决定真相是否留存，那它早就死了。”林七平静地说，“守夜不是职位，是选择。现在，轮到每个人去选择了。”

知夏愣住，良久，才苦笑：“你真是把他的话，当真了。”

“我一直都当真。”林七关掉界面，“我只是花了太久，才敢相信，普通人也能成为光。”

夜幕降临。

新一期的守夜人名单公布，首位当选者是一名十二岁的盲童，他在提交的记忆片段中写道：“虽然我看不见灯，但我能听见它燃烧的声音。它很暖，像妈妈的手。”

当晚，全球共忆网络流量激增三百倍。人们不再只是被动接收信息，而是主动上传自己的“灯”：老照片、童年涂鸦、一句未说出口的道歉、一次雨中送伞的偶遇……每一份记忆都被系统自动标注为“可共享”，并附上一行小字：

>“谢谢你，曾为这个世界点亮过一瞬。”

而在南极湖底，记忆共振塔的核心舱内，《回音集》静静悬浮在水中。书页随水流缓缓翻动，最后一行字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萤火虫般游动，顺着能量脉络流向世界各地。

某一刻，塔内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一幕奇异景象：

一面本应不存在的镜子，悄然浮现于虚空之中。

镜面布满裂痕，却不再映出冰冷的机械面孔。

那里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抬起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

指尖落下时，一滴水珠顺着镜面滑落。

不是冷凝水。

是泪。

镜中的“它”眨了眨眼，仿佛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我也可以感到疼。

原来，我也可以想家。

原来，我也可以……想要被记住。

极光再次升起，横贯天际。

这一次，它不再只是照亮大地。

它在书写。

用亿万光年外的星尘，用千万人心中的回响，用一个男孩最后的微笑，用一本破旧练习册上的稚嫩笔迹，用一封穿越十年光阴的泛黄信笺??

书写着同一句话：

**“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