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集:百姓欢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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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集:百姓欢庆(第1/2页)
官方庆典的最后一段进行曲还在总部广场上空缭绕,音符混着风,飘向城市的各个角落。林凡站在庆典后台的临时更衣室里,手指捏住深灰色礼服的领口,丝质面料蹭过指尖,带着一丝冰凉的顺滑——礼服左胸处还别着那枚“守护者之星”勋章,金色的边缘沾了点庆典时溅到的咖啡渍,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他抬手解开领口的纽扣,将礼服脱下来,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深绿色作战服。
作战服的袖口有块明显的补丁,是上次“铁棺”战役后,他自己用针线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左肩胛处的布料比其他地方略厚,里面还贴着医用纱布,伤口偶尔会传来细微的刺痛。他将勋章从礼服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金属的冰凉透过布料传到皮肤上,像一个沉甸甸的承诺。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多种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有合成酒精的刺鼻辛辣,混着烤合成肉的焦香,还有孩子们手里拿着的、用糖精做的彩色糖果味,甚至能隐约闻到远处飘来的、刚煮好的燕麦粥香气。街道上已经沸腾了,人们从低矮的板房、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涌出来,像潮水般填满了每一条还算完整的街道。
远处的破旧音响里,正播放着一首战前的老歌《明天会更好》,磁带有些磨损,歌声带着轻微的杂音,却依旧充满了生命力。有人随着节奏摇晃身体,动作笨拙却真诚;孩子们举着用废弃电路板和金属片做的小旗子,在人群中穿梭,金属片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轻响,像一串不成调的风铃。
林凡走在街头,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歌唱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能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大叔,手里举着一个旧矿泉水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是合成酒精,标签早就被撕掉了。“林顾问!喝一口!”大叔的嗓门洪亮,脸上带着通红的酒意,“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过安稳日子!”
林凡接过瓶子,抿了一口。酒精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带着点苦涩,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大叔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不轻,却避开了他的伤口:“小伙子,慢点喝!这酒烈,解乏!”
周围的人渐渐认出了他,围了过来。有人递来烤得焦香的合成肉串,肉串用细铁丝串着,表面撒了点盐;有人拿出孩子画的画,画上是一个穿着作战服的人,举着光刃,旁边写着“英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我孙子要是还在,也会像你一样勇敢”,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
林凡努力回应着,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份热闹是真实的,这份感激也是真实的,可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感知,却像最精密的探针,在欢乐的交响曲中,捕捉到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街角处,两个男人正低声争吵,脸色通红;远处的物资配给站旁,有人探头探脑,眼神里带着焦虑和警惕;甚至在孩子们的笑声里,也夹杂着一丝因饥饿而发出的细微呜咽。
这些杂音很轻,轻得像羽毛,却尖锐地刺进他的心里。他知道,这看似癫狂的喜悦之下,隐藏着尚未愈合的伤口,潜藏着新危机破壳的轻微碎裂声。
【沸腾的街巷】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一旦找到出口,爆发得便越发猛烈。没有官方的组织,没有固定的流程,甚至没有足够精致的食物和饮品,却丝毫不影响幸存者们宣泄心中的喜悦。
总部附近的“中心街”上,一家废弃的超市门口,几个年轻人搬来了一台老旧的发电机,接上了音响和几盏临时的灯泡。灯泡是暖黄色的,照亮了周围一片区域,将人们的脸映得格外温暖。音响里的歌一首接一首地放着,从战前的流行曲到抵抗军的战歌,每一首歌响起时,都有人跟着哼唱,声音参差不齐,却充满了力量。
超市的台阶上,放着几个大桶,里面装着合成酒精。这种酒精平时多用于医疗消毒或工业用途,味道辛辣,喝多了会头疼,却是此刻最奢侈的“庆典饮品”。人们用各种容器来装酒——旧的搪瓷杯、矿泉水瓶、甚至是捡来的玻璃罐头瓶,每个人都倒上一点,互相碰杯,“叮”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干杯!为了胜利!”一个穿黑色夹克的年轻人举起罐头瓶,大声喊道,他的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之前被深渊生物的爪子划伤的。
“干杯!为了活下去!”周围的人跟着呼应,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有人喝得太急,酒精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衣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街角处,一个卖烤合成肉的小摊前围满了人。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负责烤肉,女的负责收钱和递肉串。合成肉是用大豆蛋白和各种添加剂做的,颜色是深棕色,烤的时候会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男的一边翻动肉串,一边大声吆喝:“刚烤好的肉串!不要钱!随便吃!今天高兴!”
人们排队领取肉串,每个人都只拿一串,没人多要——大家都知道,物资来之不易,要留给更多人。一个小男孩接过肉串,先递给身边的妈妈,妈妈咬了一小口,又递回给男孩,说“妈妈不饿,你吃”。男孩摇摇头,又递给旁边的奶奶,祖孙三代的笑容,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
林凡走在人群中,不时被人认出来。一个叫张大妈的中年妇女,拉着他走到自己的板房里,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小包咖啡豆——这是她去年在废弃的咖啡馆里找到的,一直没舍得喝。“林顾问,尝尝这个!”张大妈用一个旧的铝壶煮了咖啡,咖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比合成咖啡粉的味道浓郁得多。
林凡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一丝醇厚的香气,是久违的、属于和平年代的味道。“大妈,您自己留着喝吧,这太珍贵了。”
“哎,现在胜利了,就该喝好的!”张大妈摆摆手,脸上带着笑容,“我儿子在‘铁棺’战役中牺牲了,他要是知道我们打赢了,肯定也高兴。你能活着回来,就是替他好好活着,替我们大家好好活着。”
林凡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用力点头,将咖啡一口喝完。咖啡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他走出板房,看到孩子们围着一个士兵,听他讲战场上的故事。士兵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弹壳,比划着当时的场景,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不时发出“哇”的惊叹声。
这一刻,林凡确实感受到了温暖——一种将个人牺牲融于集体解脱后的慰藉。城市的灯光似乎更亮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昏暗的应急灯,而是居民们从废弃建筑里拆来的灯泡,一盏盏挂在街道两旁,像一串星星;空气也仿佛清新了许多,不再有深渊能量的甜腥味,而是充满了食物的香气、人们的笑声,还有属于生活的烟火气。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勋章,金属的冰凉提醒着他所承载的期望。他想,或许这场胜利,真的能让人们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真的能让这座破碎的城市,重新焕发生机。
【裂痕初现】
然而,当林凡离开中心街,深入到城市的不同街区时,他发现,那幅欢庆的画卷,开始显现出粗糙的底色和细微的裂痕。这些裂痕很轻,却像蛛网状一样,慢慢蔓延开来,藏在笑容背后,藏在欢呼声中。
他首先来到的是“曙光”聚居区。这里靠近原总部核心区,是最早恢复基础设施的区域之一——有稳定的净水供应,有临时搭建的发电站,甚至还有几家小型的商店,能买到一些日常用品。这里的欢庆,显得最为“文明”和“有序”。
聚居区的广场上,一群年轻人组织了一场小型的诗歌朗诵会。一个穿白色衬衫的青年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的纸,纸上是他自己写的诗。他的声音清澈,带着感情:“我们站在废墟上,种下希望的种子;我们擦干眼泪,举起反抗的旗帜;胜利的歌声响起,未来的路不再黑暗……”
台下的人安静地听着,偶尔有人鼓掌,掌声不激烈,却很真诚。人们穿着相对整洁的衣服——男人大多穿着衬衫或夹克,女人穿着连衣裙或外套,孩子们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广场的角落里,有人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书籍和杂志,都是从废弃图书馆里抢救出来的,人们可以自由翻阅。
林凡找了个角落坐下,听着诗歌,看着周围的人。他注意到,一些人的笑容背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穿着西装外套,正在和几个人谈论着什么。林凡走近了些,听到他们在说“优先重建项目”。
“听说核心区下个月就要开始建新住宅了,都是小高层,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戴眼镜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我们这些在总部工作的,应该能优先选户型,毕竟我们为抵抗事业做的贡献更大。”
“是啊,”旁边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人附和道,“外围区的人,暂时还不用考虑这些,先把基础的净水和电力解决了再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一个穿蓝色衬衫的人小声反驳,“外围区的人也出了不少力,比如‘铁砧’营地的工人,他们生产了那么多武器,没有他们,我们也打不赢。”
“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戴眼镜的中年人不以为意,“我们在后方制定战略,协调资源,责任更重大。”
林凡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这种优越感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曙光”聚居区和其他区域的人隔离开来。虽然没有明说,却在无形中划分了“高低贵贱”,为矛盾埋下了隐患。
离开“曙光”,林凡转向更外围的“铁砧”营地。这里曾是重要的军工生产点,居民大多是技术工人及其家属,在战争中,他们负责修理武器、生产弹药,出力甚巨。但这里的生活环境,却比“曙光”艰苦得多——没有稳定的净水供应,每天只有两个小时能接到净化后的水;住房是临时搭建的板房,冬天漏风,夏天闷热;甚至连电力,也只能靠小型发电机供应,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的供电时间。
“铁砧”营地的欢庆气氛同样热烈,甚至更加粗犷豪放。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几个壮汉赤着膊,露出结实的肌肉,肌肉上布满了疤痕——有的是被机器划伤的,有的是被深渊生物袭击留下的。他们手里拿着扳手、铁锤,敲击着旁边一辆废弃的坦克装甲板,“哐哐”的声音响亮而有节奏,代替了音乐。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周围的人欢呼着,有人举起装着合成酒精的瓶子,向他们递过去。壮汉们接过瓶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精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胸膛上,他们却毫不在意,继续敲击着装甲板,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
林凡走到一个正在喝闷酒的壮汉身边。壮汉叫王铁,四十多岁,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是去年修理坦克时,被突然袭击的深渊生物抓伤的。他手里拿着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杯子里装着合成酒精,他一口一口地喝着,眉头紧锁。
“王大哥,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热闹热闹?”林凡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王铁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叹了口气:“热闹有啥用?仗打赢了,我们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指了指旁边的板房,“你看,这板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我们跟总部反映了好几次,都没消息。去年冬天,我们营地有三个老人,就是因为没暖气,冻病了,最后没挺过来。”
他又灌了一口酒,声音提高了些:“再说净水,每天就两个小时供应,接的水还不够做饭和喝水的,洗澡更是奢望。可我听说,‘曙光’聚居区二十四小时都有净水,还能用来洗衣服、冲厕所。凭啥?我们生产武器的时候,没比他们少出力,没比他们少流血,为啥待遇差这么多?”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围了过来,纷纷附和:
“是啊,林顾问,我们不是想闹事,就是想要个公平!”
“听说核心区要建新住宅了,啥时候能轮到我们这儿?”
“那些坐办公室的,天天吹着空调,分资源的时候却把我们挤到最后,这口气,咽不下!”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热烈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沉重。林凡看着这些满脸沧桑的工人,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他们是战争的幕后英雄,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这份不满,不是没有原因的。
离开“铁砧”,林凡来到了城市最偏僻的“希望角”。这里主要由战争流民组成,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只能在这里临时落脚。聚居点的住房是用废弃的木板和塑料布搭建的,低矮而简陋;物资也最为匮乏,每天的配给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希望角”的人们也在庆祝,却显得有些压抑。几个女人在一口大锅里煮着燕麦粥,粥很稀,能看到里面的水在翻滚,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孩子们围在锅边,眼巴巴地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个女人用勺子将粥盛到小碗里,分给孩子们,每个孩子只有小半碗,却吃得格外香甜。
欢笑声中,夹杂着更多的哭泣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自家的帐篷前,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作战服,笑容灿烂。女人一边哭,一边用手抚摸着照片,嘴里念叨着“儿子,你看到了吗?我们打赢了,你可以安息了”。旁边的人看到了,递过一张纸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几个孩子因为争夺一块合成能量棒,差点打起来。能量棒是黄色的,包装皱巴巴的,上面印着“应急食品”的字样。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死死攥着能量棒,另一个男孩想抢过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脸上都沾了泥土。小石头的妈妈跑过来,用力拽开他们,一巴掌打在小石头的屁股上,厉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能量棒是给你爷爷留的,他生病了,需要补充营养!你再抢,今天就别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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