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不当人子的乾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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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返还只是起点，真正的机缘，在于将返还之物化为自身之道。”他忽然明白万法尊者的警告之意。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师尊！不好了！”一名弟子慌忙闯入，“金戈尊传讯，归墟第八层发现‘时空乱流眼’，已有三位弟子被卷入其中，生死不明！而且……而且那乱流眼中，似乎浮现出一座古老宫殿的轮廓！”
陆青山霍然起身：“宫殿？什么模样？”
“据说是黑白二色交织，顶部有一轮残月，门前立着两尊石像，一持钟，一执沙漏……”
“时之宫！”陆青山脱口而出。
传说中，掌控时间法则的至强者陨落后，其道果会凝聚成一座漂泊于时空夹缝中的宫殿。唯有具备时间亲和体质者，方可进入其中，获得传承。
而如今，它竟出现在归墟？
“弈云……”陆青山眼神深邃，“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劫数。”
他当即取出一枚玉符，注入一道神念，随即打出虚空。玉符化作流光，穿越层层空间屏障，直奔归墟而去。
而在归墟第八层，时空乱流眼边缘。
狂暴的飓风撕扯着一切，空间如破碎镜面般扭曲不定。弈云与金戈尊伏低身形，艰难靠近那漩涡中心。在那里，一座巍峨宫殿若隐若现，黑白石砖交错排列，仿佛由阴阳二气凝成。门前两尊石像静默矗立，一只手中握着青铜古钟，另一只则托着半满沙漏。
“那就是……时之宫？”金戈尊震撼道。
弈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他体内的白沙海剧烈震动，仿佛在呼应某种召唤。更诡异的是，他的左眼忽然流出一滴银色血液，落地即化为细沙，随风飘向宫殿大门。
“你在召唤我？”他喃喃道。
就在此时，玉符流光降临，融入他眉心。陆青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若见时之宫，切勿独行。守沙漏者，嗜血贪生；执钟者，无情断情。二者皆非善类。你若执意进入，记住三件事：第一，不可回头；第二，不可言名；第三，不可……接受馈赠。”
弈云闭目片刻，随即睁开，银白双瞳坚定如铁。
“老师，弟子明白了。”
他对金戈尊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疯了？那种地方，进去就是送死！”
“可若不去，我永远只能躲在您的庇护之下。”弈云笑了笑，“这一次，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走出一条路。”
说罢，他纵身一跃，冲入乱流！
刹那间，天地失声。
金戈尊只看到一道银光没入宫殿，随后，整座时之宫缓缓沉入虚空，消失不见。
而在那未知的时空夹层中，弈云缓缓睁开眼。
他站在一条无尽长廊上，两侧墙壁由流动的时间砂砾构成，每一粒都映照出他人生中的某个片段：幼年习武、拜师陆青山、首次施展秘法、被同门嘲讽、在归墟浴血奋战……
前方，一老一少两名老者并肩而立。
左边老者手持沙漏，满脸贪婪：“又来了一个新鲜灵魂，这次能榨出多少时间精华？”
右边老者手握铜钟，面无表情：“规矩不变：答三问，过三关，活下来，才能得传承。”
弈云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
“第一问。”执钟者开口，“你为何求道？”
“为守护。”他答。
“虚假。”执钟者摇头，“再答。”
弈云沉默片刻，终于道：“为不甘。我不甘平凡，不甘被人轻视，不甘老师为我挡下所有风雨。我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与他并肩而立！”
执钟者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可若变强意味着失去一切呢？亲人、师友、情感？你还愿意吗？”
“愿意。”弈云声音坚定，“哪怕化作孤魂野鬼，我也要踏上这条路。”
执钟者不再言语，轻轻敲响铜钟。
铛??
一声钟响，时间凝滞。
弈云感到灵魂被撕裂又重组，记忆如潮水翻涌。他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万尸之上，手持染血长剑，身后是燃烧的青山居，陆青山倒在血泊中，喃喃道：“你……终于超越我了……”
“不！！”他嘶吼，“这不是我要的变强！”
“很好。”执钟者睁开眼，“你通过了第一关??诚实之心。”
另一边，执沙漏者冷笑：“别得意太早。第二关，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扬起沙漏，无数砂砾飞舞，化作一片浩瀚战场。
“在这里，你将面对一百个‘你’。他们拥有你所有的记忆、情感、力量。杀死他们，或者……被他们杀死。”
弈云抬头，只见百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每一个都与他一模一样，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有的冷漠，有的疯狂。
“来吧。”他拔出腰间短刃，银瞳燃起烈焰，“让我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战斗，在时间之外展开。
而在外界，陆青山忽然心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时之宫……果然凶险。”他擦去血迹，望向远方，“弈云，为师不能帮你更多了。这一关，只能靠你自己。”
他知道，时之宫的试炼，本质是一场灵魂的自我审判。若失败，轻则神志崩溃，重则永困时间夹缝，成为守钟人与守沙漏人的养料。
但他更清楚??
只有经历过千百次的自我否定与重塑，一个人才能真正踏上超脱之路。
“等你回来。”他轻声道，“我会准备好下一门秘法。”
风起云涌，青山不语。
而风暴的中心，一场关于时间、命运与自我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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