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江东除霸（4）（1/2）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笔趣阁]
https://www.ibqg.vip 最快更新！无广告！

等待，常常是一种煎熬，特别是那种事关重大的时候，更是如此。

初冬的清晨带着寒气，江面上忽然起了大雾，什么也看不见，都是白茫茫一片。

石守信站在船头眺望南面，除了白雾以及偶尔惊鸿一瞥的水鸟外...

雷声滚过山谷，如远古巨兽踏地而行。雨尚未落，风已先至，卷起工器之城的旌旗猎猎作响。那面由三百匠人轮班锻打七日铸成的铜边大旗上，八个篆字在乌云下泛着冷光：“**知识为火，民智即光**”。小石立于城楼最高处，披甲未着盔，面具却已摘下??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他的真容暴露于众人眼前：眉骨深陷，左颊一道旧疤自耳根划至唇角，是当年在兰庭被周全推入火炉时留下的印记。他不遮不掩，只将目光投向远方。

顾婉娘站他身侧，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正是阿芜密信的副本。她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雨：“你真要亲自去？一旦南下，这里怎么办？慕容部虽败，但残兵四散，鲜卑各部虎视眈眈；倭国舰队虽退，可谍影未清，昨夜还有人在东谷发现陌生脚印。你若不在，谁统全局？”

“正因我在，才必须走。”小石缓缓道，“建康不是一座城，是一口气。这口气若断了，我们三十年的努力都将倒流回泥沼。新政可以重颁，科举可以再开，但人心一旦熄灭，再要点燃，就不是霹雳弹能做到的事了。”

他转身，望向议事厅内已集结的十位分部首领。他们皆是这些年从灰烬中爬出来的普通人：陈七，原为抄书童工，如今掌河北火器营；阿突，曾是边境贩盐少年，现领山东水雷局；柳娘，独眼老卒之侄女，已是蜀中爆破总教头；更有盲匠张九，凭听音辨药纯度，创“雷鸣判法”；聋女苏十六，设计出以灯光传递指令的“静语系统”，使夜间作业效率倍增。

“你们听好了。”小石的声音沉稳如铁，“我不设主帅，不立盟约，只给你们一道命令：**守土、育人、传火**。我走之后，此城一切事务由三人联席会议决断??顾婉娘、陈七、柳娘。每旬一次飞鸽通传，重大决策需五分之三分部同意方可施行。”

“那南下兵力？”陈七问。

“不带主力。”小石摇头，“只选三百精锐，皆为自愿者：五十名火器技师，百名格斗好手，百五十名能识字算数、可任教习的青年。我们要带去的不是军队，是种子。每一人，都是一所流动的工器学堂。”

顾婉娘忽然开口：“我也去。”

众人大惊。

“你不该留下统筹后方？”柳娘急道。

“正因为我是顾家的女儿，才更该去。”她目光凛然，“建康士族嘴上喊着‘礼法’，实则最信血脉。一个女子，还是罪臣之妹，竟能在北疆建起火器之城，教万人识字明理??这事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大的羞辱。我要让他们亲眼看见，什么叫‘不服周’。”

小石凝视她良久，终是点头：“好。那你任南征军政监，掌人事与教化。”

当夜，全城灯火不熄。

铁匠铺熔炉通红，昼夜赶制新型霹雳弹：外壳改用轻质合金，内填压缩火药块，引信采用双层纸卷裹硝线，燃烧时间精确至十一息。医坊调配伤药，制成便于携带的蜡封小丸；学堂连夜编纂《简易物理图解》，准备随军发放民间。孩子们自发组织“送灯队”，用陶碗盛油，插上棉芯，在城外山坡摆出巨大“**行则有光**”四字，远远望去，如星河落地。

第三日清晨，出征仪式在广场举行。

三百将士列阵，皆着短褐束腰，背负工具箱而非刀剑，腰间悬火药筒与记事板。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兵，而是“技术义勇军”??会打仗，也会教学；能修炮，也能写书。小石站在高台上，身后是那辆刚刚试制成功的“自行机关车”：木轮铁轴，内部装有小型燃烧室与活塞装置，靠火药气体推动连杆转动车轮。虽仅能前行半里便需冷却，却是人类首次以非畜力驱动车辆。

“我们不去夺宫，不去杀君。”他声音传遍全场，“我们去证明一件事：**天下之治，不必仰赖圣主贤相；百姓自己，就能点亮文明的火种**。”

话毕，他登上机关车，亲手点燃引信。

一声闷响，车轮缓缓转动，向前驶出。三百将士齐步跟上，步伐坚定，无鼓不乱。城中百姓夹道相送，有人跪地叩首，有人泪流满面，更有孩童追着车跑，高喊：“姐姐回来！哥哥回来！”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何时归来，甚至不确定他们能否归来。

但他们知道，这一走，是为了让更多人不必再走。

---

南行之路艰险异常。

队伍沿海岸线南下，昼伏夜行，避开关隘哨卡。沿途所见，尽是新政推行后的痕迹：昔日荒田渐有耕者，村口立起简陋“识字碑”，孩童蹲在地上描摹笔画；驿站旁设有“工器告示栏”，张贴着改良农具图纸，注明“免费摹印”。然而越近江南，旧势力反扑迹象越明显：某夜宿于淮阴废庙，发现墙上新刷标语：“**女子无才便是德，匠人造反天不容**”；次日在渡口查到一名伪学者，兜售所谓“祖传避雷符”，实则骗财害命。

小石下令当场拆穿其骗局，并在镇中心搭台讲学三日：

第一日讲“火为何烧向上方”，以热空气上升原理解释火焰方向；

第二日演示“水雷引爆原理”，引来数百渔民围观；

第三日开设“女子专场”，顾婉娘亲授硝石提纯术，二十多名乡妇当场学会用草木灰滤水取碱。

临行前，一位老妪拉着她的手哭道：“我孙女去年被逼嫁人，说‘读书没用’。今天她偷偷来听课，回来就被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你们能不能，救救她？”

顾婉娘沉默片刻，写下一张凭证：“明日午时，带她来河边。我们会接她北上求学，终身免役。”

消息传出，一夜之间，竟有四十七名女子翻墙逃家，齐聚河岸。小石未阻，反而增派护卫，将她们编入后勤队，授予“技术见习生”身份。他在日记中写道：“**压迫最深之处，觉醒最快。她们不是弱者，只是从未被允许站起来**。”

队伍行至寿春，接到紧急军情：太子已在建康城外秘密集结私兵八千，多为依附士族的家奴与退役武夫，计划于三日后月圆之夜发动政变，以“清君侧”为名，诛杀支持新政的寒门官员，恢复门阀专政。皇帝虽有所察觉，但禁军中仍有大量士族安插之人，不敢轻动。

“时间不够了。”陈七道，“我们距建康尚有七日路程，等赶到，怕已血流成河。”

小石却笑了：“谁说我们要等到那天？”

他展开地图，指向长江支流“濡须水”：“此处河道狭窄，两岸山势陡峭，最适合设伏。太子必经之路。传令下去：立即转向，抢占上游险要，布设‘水陆复合雷阵’。”

三日内，三百人奇迹般完成布置：

在河底暗埋三十具陶罐地雷，以防水压触发机制相连；

两岸峭壁凿孔，架设六台改良投石机，配备特制“烟雾弹”与“震声弹”；

更令人惊叹的是，张禾带领工匠小组，利用河道落差，搭建临时水力发电装置??以水流驱动齿轮组，带动铜片摩擦生电，储存于特制“雷瓶”（原始电容器）中，可在瞬间释放强电流，击晕敌人或引燃导火索。

“这是我梦里的东西。”张禾激动地说，“没想到真做出来了！”

“这不是梦。”小石拍他肩膀，“是你读了《算经》《墨子》《淮南万毕术》，又肯动手的结果。知识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的手里。”

月圆之夜，太子果然率军悄然渡江。

船队行至狭窄段，忽闻水中异响，未及反应，河底连环爆炸！巨浪冲天，十余艘战船瞬间倾覆。残兵未定，两岸火光骤起，投石机发射大量烟雾弹，黄绿色浓烟弥漫空中，内含刺激性化学粉末，使人涕泪横流，睁目如盲。紧接着，震声弹在头顶炸裂，模拟雷霆之声，配合预先埋伏的喇叭阵，营造“天罚”之象。

混乱中，一道闪电自山巅劈下??实为雷瓶放电，沿湿绳传导至河面浮雷，引发二次爆炸。

ⓘbⓆ𝓖.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