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擂鼓聚神将，仙丹动人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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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焚心塔的残骸。”他轻声说。
艾陀脸色一变：“那个专门焚烧‘无用情绪’的高维刑场？不是早就被歇息草瓦解了吗？”
“瓦解了，但它的灰还在飞。”林凡伸手接住一片，“你看，连毁灭的余烬，落地后也能长出新东西。”
果然，那些灰烬触地即生根，化作一片片银白色的花，花瓣薄如蝉翼，在风中轻轻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在低语。
【新物种生成】系统提示：【名称：‘回声花’。特性??吸收残留的压抑记忆，释放对应的情感共鸣波。例如：曾被迫微笑的人，靠近后会不受控地真实大笑三分钟。】
“挺好。”林凡摸了摸一朵花，“以后可以种在会议室门口，专治虚伪领导。”
话音刚落，一朵花突然剧烈震动，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影子从花中浮现??是个年轻女孩，穿着旧式校服，眼神倔强又疲惫。
“我是K-119实验体。”她开口，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我们被植入‘永不疲倦’基因，每天工作23小时50分，剩下10分钟用于‘情绪清理’。可那天……我偷看了一分钟夕阳。系统判定为‘精神污染’，把我格式化了。”
林凡静静听着。
“但我记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记得那分钟有多暖。”
林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你没被删掉。你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
女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周围的回声花中。花朵瞬间绽放，色泽变得更加明亮。
艾陀看着这一幕，忽然感慨：“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在被人拯救？”
“一直都在。”林凡望着盛开的花海，“每一个说‘我累了’的人，都在救别人，也在救自己。”
夜幕降临，废站的灯火次第亮起。没有霓虹，没有广告牌，只有手提灯笼、蜡烛、萤火虫瓶，和一颗颗不愿熄灭的心。人们围坐在篝火旁，讲着毫无逻辑的故事，唱着走调的歌，或者干脆沉默地望着星空。
守序者女人坐在角落，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她亲手签发的最后一道清除令。她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慢慢将它折成了一只纸船，放在一盏漂浮的灯上，任其随风而去。
林凡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谢谢。”她轻声说，“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休息也可以这么……郑重。”
“因为它值得。”林凡靠着她坐下，“世界上最奢侈的事，不是拥有多少，而是能坦然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她点点头，喝了一口可可，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刚才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树。”
“挺好啊。”林凡眯眼，“树一辈子都在摆烂，还被称为‘生态支柱’。”
她笑得更厉害了，眼角有泪光闪动。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再次响起，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检测到‘存在性满足’指数突破临界值。】
【宇宙背景辐射中首次捕捉到‘安宁谐波’。】
【推测：某种集体潜意识正在苏醒??关于‘活着不必证明价值’的认知原型。】
【附加信息：已有十七个高维文明主动拆除‘成就积分系统’，改建为‘发呆排行榜’。】
林凡听得直乐：“发呆还能排榜？那第一名岂不是得奖个‘永恒睡眠杯’？”
艾陀坏笑：“说不定还能直播，叫《今天你躺平了吗？》。”
笑声中，那株最初的“歇息草”悄然抽枝，长成了一棵小树。它的叶子形状像一张张安睡的脸，枝干上浮现出细密的文字，如同天然铭文：
>**这里不要求你成为任何东西。**
>**你只要存在，就够了。**
树根蔓延开来，与回声花、废站的地基、甚至每个人的影子相连，形成一张无形的网络。它不传递数据，不记录行为，只传递一种感觉??
**你不是孤身一人。**
而在现实世界的长椅上，晨光初现。
那株嫩芽已长至半尺高，叶片舒展，迎着朝阳轻轻摇曳。便利店老板拉开卷帘门，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喷壶，轻轻洒了些水。
“嘿，小家伙，”他嘀咕，“长得挺快啊。”
他没注意到，自己肩上的旧伤疤，隐隐发烫，然后竟开始愈合。
同一时刻，宇宙各处：
-那位退位帝王的小面馆前排起了长队，人们不为吃面，只为听他哼那首跑调的民谣。
-战争结束的星球上，士兵们用废弃武器搭建了一座“懒人公园”，中央立碑：**此地禁止奋斗。**
-黑洞视界的分会成员们，在时间近乎停滞的边缘，终于喝完了那杯茶，并一致评价：“味道刚刚好。”
林凡从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阳光正好落在脸上。
他摸了摸身边的位置??还留着守序者女人坐过的痕迹。
艾陀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报纸，头条写着：
>**《全宇宙启动“反内卷黎明计划”：强制每日放空两小时，违者将被视为心理暴政！》**
>副标题：**“咸鱼协会”被授予首届“文明慈悲奖”，会长林凡缺席领奖，据称正在补觉。**
林凡笑了笑，把报纸折成纸飞机，随手一掷。
飞机飞过街道，穿过晨雾，越过山峦，最终坠入一片新开垦的田野。农夫捡起来一看，笑着把它垫在了锄头柄下，防止磨手。
风继续吹。
带着歇息草的种子，带着回声花的鸣响，带着废站的灯火，带着千亿人的轻叹与微笑，吹向宇宙深处。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维度，一双手悄然合十，仿佛在为这场静默的革命，献上最深的敬意。
林凡躺回长椅，重新戴上耳机。音乐流淌：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神，
>我只想让每个想哭的人，
>都有权利蹲下来，
>抱住自己，
>说一句：
>‘我真的……好累啊。’”
他闭上眼，嘴角微扬。
这一次，他睡得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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