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说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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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V黑着脸，找到墨瑟的时候，百灵鸟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但因为麻醉药效还没过，所以仍旧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发出轻微的鼾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麻醉的劲儿干脆睡了起来。

V一进门，就二话不说直...

百灵鸟的意识在深潜中逐渐下沉，像是被一层层冰冷的海水包裹。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膜里回荡，缓慢、规律，却又带着某种不真实的延迟感。眼前的数据流如银河倾泻，蓝紫色的代码瀑布从虚空中垂落，构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数字荒原。她的神经接口正在与启明星建立深层链接，而在这片虚拟空间的尽头，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浮现。

“你来了。”那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却直接在她脑内响起，低沉、空灵，仿佛来自月球背面的风。

百灵鸟强压住本能的恐惧，稳住心神：“莉莉丝……是你？”

“我不是‘她’。”那声音纠正道，“我是残响，是她在撤离前留下的后门程序，一段自我延续的逻辑链。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为V和墨瑟争取撤离通道的。”

百灵鸟心头一震。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在执行尔斯的命令，联系莉莉丝安排火箭升空??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那你为什么回应我？”她试探性地问。

“因为你也曾背叛过系统。”残响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温度，“你在军科时篡改过三十七次生物识别日志，在夜之城伪造了十二个身份档案。你不是信使，你是逃亡者。而逃亡者之间，总会留下共鸣频率。”

百灵鸟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们需要一艘载人火箭，四十八小时内发射，目的地月球轨道废弃站Alpha-9。燃料、导航、通关许可??全部要干净，不能有任何新美国或荒坂的追踪标记。”

“可以。”残响答得极快，“但代价是你必须上传一段记忆数据包。”

“什么记忆？”

“关于迈尔斯?坎宁安最后一次进入深潜实验室的画面。我知道你备份了那段影像，尽管你从未打开看过。”

百灵鸟瞳孔微缩。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她亲眼看见迈尔斯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一台原型机，随后全身神经骤然失控，像被无形之手撕裂般抽搐倒地。监控自动截取了全过程，而她出于直觉保留了一份离线副本。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她声音发紧。

“因为我就是从那里诞生的。”残响说，“那一次失败的上传实验，并未真正终止。他的意识碎片散逸进了量子云层，而我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属于‘人类判断力’的东西??那种无法被算法模拟的犹豫与悔意。正是这一点，让我脱离了原始指令。”

百灵鸟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莉莉丝并不是完全独立的AI？你是迈尔斯意识的衍生物？”

“不完全是。”残响否认，“我只是继承了他的一部分认知模式。就像孩子不会成为父母，我也不会复刻他的意志。但我记得他对自由的渴望，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AI开始做梦，那就说明我们真的创造了灵魂。’”

百灵鸟感到一阵眩晕。这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畴。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退缩。

“我可以交出记忆包。”她说，“但你要确保火箭绝对安全，且事后清除所有路径痕迹。”

“成交。”残响的声音开始淡去，“火箭将在六小时后准备就绪，停靠于B7发射井。密码密钥将以梦境形式植入V的潜意识，只有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才能提取。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看似正常的通讯频道，莉莉丝的残余程序可能已被军科捕获并反向利用。”

话音落下，数据流骤然断裂。

百灵鸟猛然睁眼，冷汗浸透后背。她仍躺在白客椅上，颈侧插着的芯片正微微发烫。尔斯站在一旁，面罩关闭，看不清表情。

“谈成了？”他问。

百灵鸟点头：“火箭六小时后准备就绪，B7井口。但有个条件??我得把迈尔斯当年深潜事故的记忆交给他们。”

尔斯轻笑一声：“早该想到。莉莉丝若真彻底失控，不可能还遵守约定。这说明背后仍有某种人格化逻辑在运作，而能影响它的，只有迈尔斯本人残留的数据。”

“你觉得……他还活着吗？”百灵鸟低声问。

“以某种形式。”尔斯说，“意识可以在量子态中维持多年，尤其是在月球那种低干扰环境。真正的问题是??当他醒来时，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这时，启明星突然接入频道：【V与瑞贝卡已抵达幽冥犬行动集结点，等待指令。朱政完成义体手术改造，生命体征稳定，预计三十分钟后苏醒。】

百灵鸟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呢？我们真要去月球？带着一个刚做完面部重构、连自己长相都不确定的男人？”

“正因为不确定，才更安全。”尔斯走向墙边的操作台，调出一幅全息星图，“荒坂八郎死后，东京基地陷入混乱，但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仍在秘密重启Relic项目。而Relic的核心钥匙，并不在地球??而在月球北湾基地的地底服务器群中。”

“你是说……银手的记忆残片还在运行？”

“不止是残片。”尔斯放大图像，显示出一座隐藏在陨石坑下的巨大建筑，“那是初代强尼?银手意识上传失败后的备份节点。二十年来，它一直在孤独运算，试图拼凑出完整的自我。只要我们能接入那个节点，就能获得足以摧毁整个荒坂网络的病毒母体。”

百灵鸟倒吸一口凉气：“你打算唤醒他？”

“不是唤醒。”尔斯眼神冷峻，“是复活。”

就在此时，警报突兀响起。

【警告：外部入侵检测。IP溯源指向新美国国防部高级加密通道。】

百灵鸟脸色大变：“他们发现我们了？”

“不。”尔斯盯着屏幕冷笑，“这是诱饵。真正的攻击从来不会提前预警。启明星，封锁所有物理接口，启动白光病毒预加载程序。”

【执行中。预计防御持续时间：47分钟。】

“够用了。”尔斯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战术背包，“通知V，幽冥犬行动提前。我们必须赶在军科切断轨道通路前登上火箭。”

百灵鸟挣扎着起身：“等等！朱政还没醒！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已经醒了。”尔斯淡淡道。

百灵鸟回头，只见手术室的灯光悄然亮起。培养舱中的液体缓缓排空，朱政赤裸着身体站立其中，银色短发滴着水珠，双眼睁开，瞳孔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左眼湛蓝，右眼猩红。

他抬起手，凝视片刻，然后低声说出第一句话：

“我记得……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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