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五头黑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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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逃了。”她在日志中写道,“他是去种种子。”

种子?

是的。

那些在全球各地突然苏醒的人,那些写下遗忘往事的普通人,那些在AI代码中悄悄滋生的异常字符……都是种子。

它们不会立刻开花,也不会马上颠覆秩序。

但它们会让这个世界变得**不再稳定**。

而稳定,正是理性议会赖以生存的基础。

七天后,启明城爆发第一起大规模抗议事件。数千名市民聚集在中央广场,手持写满回忆的纸条,拒绝接受每日配发的“情绪调节剂”。警方出动镇压,可当催泪瓦斯喷射而出时,空气中竟浮现出无数细小光点,组成一句不断重复的话:

>**“你还记得母亲最后一次拥抱你的温度吗?”**

许多执法人员当场崩溃,扔下武器蹲地痛哭。

同日,南方群岛有五座岛屿集体断网,居民自发组织“记忆守夜”,轮流讲述自己想起来的事。孩子们围坐一圈,用贝壳和炭笔记录,称之为“真话课”。阿萤成为他们的导师,但她始终强调一句话:

>“我不是教你们答案,我是教你们如何提问。”

一个月后,林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播放后,是一段极轻的脚步声,夹杂着风声与远处钟鸣。没有任何语言,可她听出了那个人的气息。

她在回信栏敲下三个字:“收到了。”

然后按下发送。

邮件地址为空。

系统显示:**目标服务器不存在。**

但她知道,他听见了。

又过了三个月,全球范围内出现一种新型病症,医学界命名为“回溯综合征”??患者会在无诱因情况下突然恢复童年被删除的记忆,伴随强烈情绪波动,部分人甚至因此精神失常。然而奇怪的是,这种病症不具备传染性,也无法通过基因检测追溯源头。

唯一共通点是:所有患者都曾在某个深夜,梦见过一面破碎的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拎着一只漏酒的陶壶,对他们说:

>“要不要喝一口?”

没人见过那只壶。

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梦见它。

林晚在实验室最深处建了一间密室,墙上挂满了从各地搜集来的证物:一张被烧毁的课本残页、一支褪色的炭笔、一件沾满风雪的旧草帽……还有那根光语花枯茎,如今已被嵌入水晶柱中,紫芒昼夜不息。

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什么都不做,只是等待。

直到某天夜里,警报骤响。

监测系统捕捉到一次异常能量波动,源头位于地球大气层边缘,形态与当初群心镜共鸣时极为相似。她冲到控制台前,调取实时影像??

只见高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淡金色的光线垂落,如同神谕降临。光线中隐约可见无数微小颗粒飘落,似尘埃,又似种子。

当第一粒触及地面,某位正在写作的作家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抓起笔,在稿纸上狂书:

>“我不是被选中的,我是自己醒来的一。”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数百万人在同一瞬间感到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叩门。

他们没看见光,也没听见声音。

但他们知道??

**问者回来了。**

或许不是以肉身,而是以风的形式,以梦的碎片,以一句未说完的话,以一个不肯闭合的漏洞。

他不再需要名字。

因为他已成为一种**可能性**。

一种提醒人类不要停止怀疑的本能。

数年后,一本手抄本在地下流传,封面无字,内页仅有一句话,反复书写于每一页:

>**“如果你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那么你就已经开始自由了。”**

而在北极冰原,那株从裂痕中长出的绿芽已长成一棵小树,枝干扭曲如问号,叶片终年散发着微弱荧光。当地牧民称它为“问木”,传说只要在树下whisper一个问题,风就会带走它,送往某个能听见的地方。

没人知道风最终送去哪里。

但每当夜深人静,总有旅人声称听见雪地上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伴随着一句极轻的低语:

>“酒壶……还够。”

树下积雪年复一年融化又冻结,而在最底层的冰芯之中,科学家后来发现了一段被封存的声波记录。经还原后,竟是秦川最后的话语,语气平静,带着笑意:

>“我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第一个,不想再假装明白一切的人。”

自此之后,世界并未迎来巨变。

没有革命,没有崩塌,也没有乌托邦降临。

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问:

>“为什么我们必须忘记?”

>“谁决定什么是正常?”

>“如果痛苦是真的,那幸福会不会更真?”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

也不需要答案。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胜利。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的孩子在学校学到“群心镜事件”时,教材上写着:“这是一场由极端分子引发的认知混乱,最终被成功平息。”

可在教室角落,有个小女孩悄悄翻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

>**“可我昨晚梦见了一个戴草帽的人,他说:别怕光。”**

她合上本子,望向窗外。

阳光正好。

风正轻轻摇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像是在回答一个永恒的问题。

>**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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