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风起礼部·智斗群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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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我裹着斗篷推开沁芳闸边的竹帘时,李纨正蹲在石凳上搓手。
她鬓边的珍珠簪子歪向一侧,月白衫子前襟沾着草屑,见我来便跳起来,袖中滑出半卷黄纸:"刚从周瑞家的手里截的——礼部尚书陈廷敬联合七位御史,天没亮就往养心殿递了折子!"
我接过折子展开,烛火在她袖中摇晃,照得"擅改祖制妄图干政惑乱宫廷"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李纨的手指戳在"金陵女子书院逾制"那行:"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开书院是坏了三从四德的规矩。"
"大嫂子急得连外罩都没穿?"我摸她冻得冰凉的手腕,把自己斗篷往她肩上拢,"上个月陈大人的嫡孙女求书院名额被拒,我就料到他要发作。"
李纨愣了愣,忽然笑出声:"到底是你,早把人心算透了。"她替我理了理鬓角碎发,"我来之前让平儿守着二门,再有消息立刻传。
你且宽心——"她压低声音,"宝兄弟在工部调了二十个青壮,若真闹起来..."
"不用。"我把折子折好收进袖中,"要闹便闹大些,正好让天下人看看,是他们守着旧规坏了家国,还是我们开书院坏了规矩。"
石凳下的冰棱子喀喇一声碎了,远处传来梆子声,卯正了。
李纨搓着发红的指尖起身:"我得回去替你盯着大奶奶们,省得有人听了风声去老太太跟前哭。"她转身时斗篷扫过石桌,带翻了我昨夜搁的茶盏,冻成冰的残茶磕在青石板上,裂成细网。
我蹲下身拾茶盏碎片,指腹擦过冰面,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教探春算书院开销,砚台里的墨汁冻成黑玉,她举着笔说:"要是墨能化冰就好了。"如今倒真要拿这"冰墨"去化一化礼部的坚冰。
辰时,我在缀锦阁翻找"梦醒金陵"展览档案时,探春抱着一摞绢本冲进来。
她月白比甲上沾着墨迹,发辫散了半条,喘得像刚跑完沁芳闸:"找着了!
去年中秋您改的《红楼梦曲》手稿,里面引了李易安的《漱玉词》、薛涛的《洪度集》,还有鱼玄机的《江陵愁望有寄》!"
她把稿子摊在案上,墨迹未干的批注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您看这句'金兰契,麟凤质,从来女子有高格'——陈廷敬说女子无才,可这些女诗人都是史书记载的!"
我指尖抚过"李易安"三个字,想起现代图书馆里那排绣像本,易安居士的小像旁写着"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原来千年前的月光,早照过今天的书院砖。"去把宝兄弟叫来。"我把稿子收进檀木匣,"让他把工部新造的铜印取来,要盖在章程最前头。"
探春应了一声往外跑,裙角带起案上的鸡毛掸子。
我望着她跑远的背影笑——这丫头上个月还为抄书手酸掉眼泪,如今搬起书箱比小子还利索。
午时三刻,礼部正堂的金砖被日头晒得发烫。
我跟着宝玉跨进门时,陈廷敬正捻着花白胡子拍桌子:"林姑娘可知,太祖皇帝曾立碑'内臣不得干政'?
女子开书院,与干政何异?"
他身侧的御史们跟着起哄,有个年轻御史我认得,是去年书院拒收的盐商家公子,此刻涨红了脸:"书院里教算学、讲兵法,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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