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9章 深渊余波未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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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过灵渊核心区的断壁残垣时，楚墨正用指尖摩挲着同心玉表面尚未散尽的微光。这枚历经重组的神器悬浮在临时搭建的石台上，内部流转的三脉能量像三条纠缠的河流，时而湍急时而平缓——昨夜修复封印时爆发的光芒还残留在玉纹深处，像烧红的铁丝浸入冷水后留下的余温。

“第七处节点的能量波动还是不稳定。”苏瑶的声音从结界外传来，带着穿透晨露的清冷。她蹲在断裂的地脉裂缝边缘，指尖悬在那些泛着幽蓝微光的裂纹上方，记忆觉醒后浮现的金色纹路在她手腕上若隐若现，“比上次检测时振幅扩大了三成，像是有东西在下面啃噬封印。”

楚墨收起同心玉转身时，黑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混沌之力在他体内流转的轨迹已日渐平稳，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黑色纹路如今像温顺的藤蔓缠绕在经脉中，但每次靠近地脉裂痕，仍会感到细微的刺痛——那是深渊议会覆灭前，魔神虚影烙印在灵渊根基里的恶意。

“让黯裔的勘探队来处理。”他望着裂缝深处翻涌的暗紫色雾气，声音里带着刚硬的质感，“他们的血祭大阵残留的能量场，对这种深渊余孽有天然压制力。”

苏瑶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带着记忆传承中特有的古老气息：“你感觉到了吗？不是来自下面，是从西边的气脉塔方向传过来的。”

楚墨凝神细听，混沌之力顺着感知蔓延开去。果然在气脉塔的方位捕捉到一串极微弱的震颤，像是有人用钝器敲击紧绷的琴弦，每一次震动都让地脉节点的幽蓝光纹剧烈闪烁。他想起三天前修复聚灵钟时，楚墨在钟体内部发现的那些非自然磨损的痕迹。

“去看看。”

气脉塔底层的聚灵钟还在发出嗡鸣，但音调比往日低沉了许多。原本流转着金色光芒的钟体表面，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裂纹，那些修复时填补的灵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负责看守的气脉修士瘫坐在地，手指抠着地面的符文凹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暗紫色，虹膜上爬满了类似深渊生物的鳞片纹路。

“是深渊侵蚀。”苏瑶迅速展开记忆结界，金色光墙将整个钟楼笼罩时，那些黑色裂纹突然像活物般扭动起来，“但和之前的形态不同，这些侵蚀力带着……刻意引导的痕迹。”

楚墨的混沌之力刚触碰到钟体，聚灵钟就发出刺耳的悲鸣。无数黑色丝线从裂纹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人脸，发出混杂着狂笑与嘶吼的杂音。他认出其中几张面容——是深渊议会覆灭时被斩杀的长老，但那些破碎的意识碎片为何会附着在气脉核心上？

“小心！”苏瑶突然拽着他后跳。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地面突然塌陷出直径丈许的深坑，暗紫色的雾气中伸出无数骨节突出的手臂，抓挠着空气发出指甲刮擦石头的声响。楚墨注意到，坑壁的土壤里掺着细碎的黑色晶体，在晨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是同心玉的碎片。”苏瑶拾起一块晶体时，金色记忆纹路突然剧烈燃烧起来，“不对，是仿制品。有人用深渊能量伪造了同心玉的波动，在引诱地脉深处的残余势力苏醒。”

楚墨的混沌之力突然躁动起来。他按住胸口闷哼一声，那些温顺的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被某种力量召唤的蛇群。透过混沌之力的感知，他“看”到整座灵渊的地下，无数细微的暗紫色丝线正在汇聚，最终指向城市边缘那片刚刚重建的居民区——那里是人脉同盟安置普通民众的地方。

“调黯裔的血卫营过来。”他声音发沉，掌心凝聚起混沌之力，黑色光球在晨光中泛着不祥的光泽，“还有，让苏瑶立刻启动人脉网络的紧急通讯，通知所有居民撤离……”

话音未落，聚灵钟突然炸裂开来。黑色冲击波撞在金色结界上的瞬间，楚墨清晰地看到，在漫天飞溅的钟体碎片中，有一道熟悉的黑袍身影一闪而逝。那背影与深渊议会总攻时出现的黑袍主极其相似，但袖口露出的皮肤，却有着和楚墨一模一样的混沌纹路。

苏瑶的记忆结界剧烈震颤，金色光墙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她咬着唇念动古老的咒文，记忆传承中记载的守护阵法在地面展开，将那些喷射的黑色丝线一一净化。但当她瞥见楚墨骤然紧绷的侧脸时，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深渊余孽。”她轻声说，金色眼眸在结界的光芒中亮得惊人，“是有人在利用深渊的残余力量，试探你的混沌之力。”

楚墨望着居民区方向升起的第一道暗紫色烟柱，混沌之力在体内翻涌得愈发猛烈。他知道苏瑶说得对——那些伪造的同心玉碎片，刻意引导的侵蚀方向，甚至聚灵钟的炸裂时机，都精准地踩在他混沌之力的临界点上。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在测试他失控的阈值。

“让黯裔血卫优先保护民众。”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时，黑色纹路爬上他的脸颊，“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