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贪鼎焚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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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商赵守财贪得无厌,低价强买青铜鼎。 鼎身刻着“贪者焚身”四字,他嗤之以鼻。 当夜鼎内真火烧穿库房地窖,将他毕生收藏付之一炬。 转世成铁匠学徒,遭师傅陈铁锤虐待。 陈铁锤因前世妻女被富人害死,憎恨一切富人。 学徒为富人修补首饰,陈铁锤盛怒下将其推入熔炉。 再转世为书生柳慕痴,痴迷考据,迎娶胡小姐却冷落娇妻。 胡小姐傲慢,烧毁柳慕痴视若珍宝的古籍孤本。 柳慕痴悲愤自焚,火势蔓延烧死胡小姐。 胡小姐转世为富商独女,疑心深重。 她怀疑未婚夫李郎中下毒,暗中调换药碗。 李郎中误饮毒药身亡,胡小姐悔恨自尽。 五人在轮回中背负贪嗔痴慢疑,永世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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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城里,天刚擦黑,浓重的暮色便如泼墨般侵染下来,将白日里的喧嚣一点点吞噬殆尽。白日里车马喧嚣的东市,此刻只余下零星几点灯火,如同鬼火般在深巷尽头摇曳不定。潮湿的青石板路,白日被无数鞋履磨得光亮,此刻却吸饱了湿气,在灯笼微弱的光晕下,幽幽地泛着一层滑腻腻的冷光,踩上去,脚步声都黏滞沉闷,仿佛踏在什么活物冰冷的脊背上。
赵记古董铺那两扇沉重的黑漆木门,早已严丝合缝地关上。门楣上挂着的“赵记”木牌,在穿堂而过的夜风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单调而悠长,像是某种不祥的计数。铺子深处,一间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的库房内,却点着数盏牛油大蜡,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烛火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人影,如同几头无声咆哮的鬼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是陈年木料、旧书卷、灰尘、以及各种不明来路的古物混杂在一起的气息,浓重得几乎让人窒息。赵守财就站在这片浑浊的光晕里。他四十出头,身材矮胖,一张面团似的圆脸上嵌着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此刻正死死盯住房间中央地上放着的一件东西,那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喷出火来,连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也顾不得擦拭。
那是一只青铜鼎。它不高,约莫两尺有余,三足稳稳地扎在地上,透着一股沉雄的古意。鼎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绿锈,如同病态的苔藓,层层叠叠,遮掩了大部分原本的纹路。然而,就在这层绿锈之下,靠近鼎口边缘处,有四个深深的篆字,如同被某种诅咒之力硬生生錾刻进冰冷的金属里,每一个笔画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狰狞与不祥——
贪者焚身!
烛光摇曳不定地舔舐着那四个字,字痕深处的阴影随之诡异地蠕动,仿佛有活物蛰伏其中,随时会破锈而出。
“赵爷……”一个干瘦如柴、面色青灰、眼窝深陷的汉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泥点的粗布短打,蜷缩在库房最阴暗的角落阴影里,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在抽动,“您看……这鼎……它、它邪性得很呐!小的在城西乱葬岗那破窑里起出它时,就觉得浑身发冷,背上像有冰溜子在爬……那刻字……”他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响,眼神惊惧地瞥了一眼那四个字,“看着就瘆人!要不……要不您再添点?这买命钱,太薄了……”
赵守财那肥厚油腻的嘴角猛地向下一撇,扯出一个极其鄙夷又冰冷的弧度。他缓缓踱步上前,皮底靴踩在干燥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每一步都像敲在干瘦汉子绷紧的心弦上。他绕着那青铜鼎慢悠悠转了一圈,肥短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贪婪,轻轻拂过鼎身冰冷的绿锈,在那四个狰狞的篆字上略略停顿了一下,指腹传来粗粝冰凉的触感。
“嗤——”赵守财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冷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汉子脸上,“买命钱?张老蔫,你这条烂命,值几个大子儿?”他猛地弯下腰,那张油光光的胖脸逼近角落里的张老蔫,小眼睛里射出毒蛇般阴冷的光,“这鼎,来路不明,晦气冲天!也就我赵守财,心善,肯出钱替你消灾!十两银子,够你买副薄皮棺材了!再啰嗦……”他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黏腻的狠毒,“信不信我让你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直接去乱葬岗喂野狗?”
张老蔫浑身剧烈地一抖,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嘴唇哆嗦着,泛着死灰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溺水之人看着最后一块浮木飘走。他畏畏缩缩地伸出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颤抖着接过赵守财丢过来的那锭小小的、冰冷的银子。银子落入手心的重量,轻飘飘的,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
赵守财满意地看着张老蔫那副丧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欣赏一件得意的杰作。他直起身,肥胖的脸上重新堆起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狞笑的表情。“抬走!给我抬到地窖里去!跟那些宝贝放一块儿!”他大手一挥,对着旁边两个早已候着的、肌肉虬结的伙计粗声命令道,声音在堆满奇珍异宝的库房里嗡嗡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