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疏浚起争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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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想现在跟我去县衙,按《大明律》治你'伪造地契,阻挠公务',还是等我调兵来拿人?”

我故意把“调兵”二字说得响亮,其实洛城根本没有驻军,只有几个老弱衙役。

李富贵看看我,又看看手里拿着农具的百姓,百姓们虽然害怕,但眼中也有了一丝勇气,慢慢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锄头。

他终于狠狠地"呸"了一声:“魏东来,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家丁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个老汉举起锄头喊:“大人说得对!咱不能让恶霸欺负!”

渠水哗哗地往前流,映着百姓们兴奋的脸。

我蹲下身,捧起一捧浑浊的水,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里。

可水中倒映着我的脸,却显得格外沉重。

李富贵走时,丢下的那本地契还躺在地上,我捡起来,看见地契的夹层里,藏着张字条,上面写着:“崇祯十五年,知县张某某收李万财纹银五百两,改渠界三十丈。”

原来,这不是李富贵一个人的跋扈,是百年来层层叠叠的腐败,像渠底的淤泥,越积越厚。

疏浚这水渠容易,可疏浚这制度里的淤泥,谈何容易?

李富贵丢下的地契里,崇祯十五年知县张某某收银的字条还沾着泥渍。

我对着烛光细看,发现字条背面用指甲刻着“巡按御史收盐商三千两”——那字迹与县衙藏的万历刑具刻痕竟有几分相似。

三日后,王顺揣着半片碎银跑进来说:“大人,官道上有八抬大轿,轿夫鞋上沾的是省城贡院的朱砂土。”

我摩挲着案头的《荒政全书》,书页间夹着张崇祯年间的旧信——那是刘大人任扬州推官时,写给恩师的密信,痛陈“盐政之蠹,非杀头不能止”。

如今这信的背面,被人用朱笔圈了“妄议”二字,墨迹透纸,正好盖住“为民请命”四字。

我摸了摸案头未发的疏浚奏折,封蜡上的“魏”字,突然裂了道缝。